第0227章 茶樓撿漏
「這怎麼好意思呢……這裡面裝得都是破舊餐具，瓷碗瓷盤，看上去體積不大，放在一起還是挺重的。」
這名女服務員見客人上前幫忙，有些感動。
方飛揚聞言，啞然失笑，你一個女人都能搬得動，還怕我承受不住這盒東西嗎？方大老闆最近功力精進，苦練隱世拳法已經達到了內勁大成，這段時間正積極鞏固，融會貫通。別說這盒掂在手上不過二三十斤的雜物，就是兩三百斤的重物也不在話下。
不過，此時此刻，方飛揚沒有心思討論誰的力氣大。
因為他已經通過觸摸感應到，其中一個硬紙盒裡竟然緊挨著盛放著滿滿的古董餐具碗碟。
盒子裡面包含古董餐具有圓碟，有大口海碗，有雲紋龍飾餐盤，有小酒盅等等。大部分是源自民國時期的官窯，歷史久遠，距離現在也近一百年了。
更難得的是盒子里還有一對線條圓滑、胎體輕薄的天藍釉色高足碗，兩隻碗的歷史與這座富春樓同齡，陪伴這茶樓的文化一起流傳至現在。方飛揚在它們身上可以感應到這對瓷碗從燒製成型，到被當時的富春樓的老東家採購回來作為第一批飲茶餐具的影像。
「厲害呀，這座百年老字號的茶樓竟然還保存著光緒年間富春樓創始人買回來的瓷碗，著實不簡單……」
在影像中，方飛揚看見了富春樓前身，當時的店鋪招牌還叫富春茶社。一個個辮垂腦後，穿青色馬褂、深統靴的清末文人學士，錯落就坐茶社的桌椅上，品著「魁龍珠」清茶，吃著「雜花式」點心。茶社別具風味的早茶吸引著眾多客人流連忘返。
方飛揚感嘆一聲，心神從影像畫面中脫離出來，試探性的問道：「這些老式陳舊的碗碟餐具，你們茶樓打算怎麼處理呢？」
「這個不知道，估計也是扔掉的多。這些東西連飲料瓶的價值都不如，又不能回收利用，連收廢品的都不願意要。」
服務員靦腆的笑了笑，回答道。
「我個人對舊瓷器比較感興趣，我能不能打開盒子看一看？」
方飛揚心中竊喜，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問道。
這名女服務員聞言一愣，這有錢人的興趣怎麼這麼特別，接著說道：「唉，當然可以，隨便看。」
說著話，她為方大老闆將其中一個盒子打開。
此時的方飛揚已經通過感應能力，知道靠近服務員腳下的另一隻硬紙盒裡同樣也存放著一些老古瓷餐具。也粗略的感應了一下，大部分都是清末明初的富春茶社採購回來的餐具盤碟。只可惜這隻紙盒裡沒有感應到天藍釉高足碗，那兩隻碗應該是僅剩的孤品了。
兩隻硬紙盒都打開了，方飛揚一眼就看見了那兩隻天藍釉高足大碗正靜靜地躺在眾多的碗碟中間。這兩隻碗高約6公分，直徑約10公分，形體扁平，胎質細密。天藍的釉色在燈光下顯得很瑩潤。
碗的底足很高，約有2公分。底足還有兩層蔚藍色的圈圈。
這種碗器型端正，周身印有纏枝蓮紋，同時碗內還描繪著「喜鵲登梅」的吉祥圖案。方飛揚判斷應該是光緒年間燒制民窯，通過腦海里的影像畫面他大約評估了一下。
說它們是一對瓷碗，其實並不准確。原因是這種高足碗本是單獨存在的個體，只因為與它們同期存在的「兄弟姐們」都碎的碎，破的破，還有的在茶樓搬遷的時候丟棄了。如今只剩下兩隻品相和款式都相同的「倖存者」。所以方飛揚稱它們為一對。
「如果我想買下你們這兩箱陳舊的碗碟，是不是要找你們茶樓老闆談一下？」
方飛揚深吸一口氣，按耐住激動的心情，面帶微笑的問道。
「啊？.……先生你想買這些盤子和碗？呵呵，你真會開玩笑，哪有人要這些玩意的。」
女服務員瞪大著雙眼，似乎很不能理解。
「我沒有開玩笑，我剛剛不是說了嘛，我對舊瓷器比較感興趣。既然你們老闆想要處理這些餐具，那他應該不介意把這些賣給我。」
方飛揚隨手挑了一款印有蝙蝠紋飾的普通圓碟，輕輕用指關節敲了敲，表現出一副很有研究的樣子。
這位女服務員雖然不明白這位衣著考究，又心腸熱心的先生為什麼對她們茶樓淘汰下來的舊碗舊碟感興趣。但又不敢自作主張將這些沒用的瓷器送給他。畢竟這東西的決定權在老闆。老闆剛才雖然說過把舊碗碟處理掉，但也沒說怎麼處理。
「那，請你等一下，我去問問老闆。」
服務員轉身往櫃檯方向走去。
身邊的佳人看見男友找回零錢還不肯離去，莫名其妙的和服務員談起了什麼碗筷碟子的，一開始還心存疑惑。但當聽見男友還要花錢收購這些舊碗舊碟子的時候，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蘇雅芝看見服務員去請示老闆了，湊到方飛揚耳邊低聲問道：「飛揚，是不是這些舊餐具裡面有古董呀？」
方飛揚朝蘇雅芝投了一個讚賞的眼神，點了點頭，又同時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他們此刻正在包廂外面的走廊上，周圍也有不少其他茶樓員工走來走去，還是保持低調點好，畢竟寶貝還沒有到手。
蘇雅芝還不知道，不是這兩個盒子里有古董，而是裡面幾乎件件是古董。除了那對天藍釉高足碗意外，那些品相完好，畫工精細的民國白瓷也是現在收藏界的熱門。
富春茶樓的周強聽見有人要買他們家淘汰不要的舊碗和舊餐碟，嘴裡還譏笑著：這年頭真是收什麼的都有，一些破碗破碟也要，我正嫌這些碗碟過於陳舊，給客人使用，丟了茶樓的檔次。
由於他的父親年邁，已經沒有精力照顧茶樓的生意，周強這個月剛剛全面接管這裡。正準備雄心勃勃大幹一場呢。
上午的吃早茶的高峰時段已經過去，周強索性無事，就跟著店裡的服務員去看看，見識一下什麼人品味這麼特別。
「老闆，就是這位先生說要買下我們的舊盤子。」
周強來到這三個人面前，頓時眼睛一亮。原因是有兩個女孩子真是太漂亮了，特別是那位身穿淡黃色呢子大衣的女孩，胸口掛著一條艷紅的珊瑚項鏈，項鏈的款式好像是仿古的，一雙溫潤如玉的細手正拿著一個印有「鳳穿牡丹」的圓盤子，笑盈盈的迎著光線查看著什麼，臉上的笑容就像一朵展開的海棠花。
周強咳嗽了一下，掩飾了一下自己剛才的出神，問道：「你們是打算買下我茶樓的餐碟盤子作為房屋裝飾嗎？」
「房屋裝飾？」
方飛揚暗笑，這位老闆倒是挺會自作聰明的。
周強繼續說道：「我一看你們就是設計師，特別是兩位女孩子，那種氣質是瞞不住我的。現在很多年輕的裝修設計師採用什麼環保理念，挑選色彩圖案精緻的盤子組合成裝飾造型鑲嵌在牆上.……你們是不是也有這種想法？」
這廝肯定是電視生活頻道中《交換空間》，房屋裝修類節目看多了。
本來還擔心怎麼編一個合適的理由，讓人家毫無疑心的將東西賣出來，這廝已經給方飛揚鋪好台階，沒道理不走啊。
方大老闆立即順著這位富春樓老闆的話說：「是啊，老闆果然閱歷過人啊，我昨天剛在美好上郡買了一套房子，請了兩位美女設計師給我做裝修設計呢，今天在這裡吃早餐，無意中得知你們要處理這些舊碗碟，所以想買下來再次利用一下。」
蘇雅芝在一旁聽得咯咯直笑。
房子確實是剛買了一套，但本小姐什麼時候成了設計師了？
這傢伙越來越壞了，明明想撿漏，還說得像真事一樣。
方飛揚見蘇雅芝忍不住笑了起來，急忙瞪了她一眼，意思讓這丫頭嚴肅點。
周強聽到這位如花似玉的「美女設計師」笑起來的聲音如同黃鶯出谷，似水如歌，早就心神蕩漾了，哪還會懷疑他們收購舊瓷器的真實目的。
「這個.……既然你們拿回去裝飾屋子的話，每盒箱子算你們一百元，兩箱兩百。」
方飛揚心花怒放，正欲拍板答應。
就聽見蘇雅芝說，「哎呦，我們剛出來工作沒多久，湊了點錢就買一個小公寓，在裝修上能省就省了……老闆你再便宜點嘛。」
這次輪到蘇雅芝演戲了，這丫頭的討價還價恰似小女孩的撒嬌，宛轉悠揚、酥軟人心。
「好，好，就給一百塊，我叫人給你們搬到樓下去……」
你看看，周老闆早已經心不在焉、靈魂出竅了，也沒仔細推敲一下女孩說得話。這房子到底是誰買的呀，怎麼一轉眼又變成「設計師」的了，兩個人這不前後相互矛盾嘛。
周強可沒心思分析這個，還熱心的附加店員配送出門，差點就免費相送了。
方飛揚佯怒的瞪了蘇雅芝一眼，這丫頭竟然會使美人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