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0章 戲魚堂法帖
方飛揚在這片總統套房裡七拐八繞,走了好長時間來到了書房裡,準備用一下電腦上網。
就看見蘇雅芝這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盤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屏幕,噼里啪啦的敲打著鍵盤,俏臉上蕩漾著迷人的微笑。
「嗨,幹嘛呢,電腦先給我用一下,我查一下資料.……」方飛揚手指敲了敲書桌,以協商的口吻和蘇雅芝說道。
「你等會嘛,快要好了……我在個人主頁上寫日誌呢,我要把今天的經歷寫成新聞稿,這可是第一手的新聞素材啊.……」
蘇雅芝打字是速度很快就像在鍵盤上彈琴,方飛揚只看見她十根芊細如蔥管的手指熟練的敲打著黑色的鍵盤。
既然美女讓他候著,方飛揚就在一旁饒有興趣的欣賞蘇雅芝打字。他知道這丫頭是理工大學廣播電視新聞學專業的,看著她開心的碼字,準備著新聞資料,方飛揚心道:看來這丫頭死活要跟著,並不是圖一時的刺激好玩,而是對這件古董騙局的新聞素材感興趣。
大約十分鐘以後,蘇雅芝起身將電腦讓給了方飛揚。
「喏,到你用了,你趕緊規劃好路線啊,明天咱們可要出遠門了哦……我的任務完成了,去洗澡了……」
說完蘇雅芝轉身離開書房,留給方飛揚一個身材高挑的背影。
這丫頭去洗澡了!……截止到現在方飛揚才反應過來,此時此刻的情景,完全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啊,雖然這「室」的面積過於龐大了一點。按照張靠山那小子的話說,現在他和美女可是實實在在的在酒店開房了。
蘇雅芝一句「去洗澡了」撩動著方飛揚全身神經,他坐在書桌前高檔的真皮座椅上,感覺渾身一股莫名的燥熱。浴室那邊傳來的若隱若現的水流聲,彷佛有一股魔力一般,正吸引他的心神和身軀。同時他的腦海里正在勾勒一副令人噴血的畫面。
「禽獸!」方飛揚罵了自己一聲。
隨即拍拍口袋,希望掏出香煙點燃一支,壓一壓這會體內不安定的因素。可惜摸遍全身的口袋連煙絲也沒有摸到一根。
方飛揚只得閉上眼睛,默運隱門世代傳承的吐納呼吸之法,驅趕出腦中的邪念。
穩定了一下心神,這才上網查詢起明天的行程路線,以及關於黃袍山鍾離道觀的網上資料。
西北省距離金陵城有1200多公里。方飛揚估計那位唐老闆和顧總不會選擇開車前去,這一千多公里開下來會把人累死的。最大可能性是乘火車或者是飛機。
方飛揚搜索了一下鐵路的車次和飛機的航班,為自己和蘇雅芝預訂了兩張明早八點開往西北省黃袍山的D1614次火車。因為這飛機抵達西北省以後,還要繼續轉車,並且一天只有一班,還是中午的航班。算起來路途耗費的時間還沒有直接乘火車來得快。
方飛揚心想,不管對方是不是乘坐火車,反正這張已經攤開的法網最終要在那個道觀的現場才收網。
而方飛揚從對方嘴裡偷聽到的那個鐘離道觀在網上什麼背景資料也沒有查詢到,應該是一座不出名的道觀。這也是設局的人選擇這座道觀的原因。
一切準備工作已經到位,鍾離道觀那邊也會有蘇城警力協助擒賊。方飛揚猜測,對方那位千門中人應該還沒有察覺他們已經在暗處著手、黃雀在後。方飛揚這才長舒一口氣,一下午緊張的身體這才得到放鬆。
方飛揚站起身來,舒展活動一下筋骨,想到浴室那邊蘇雅芝那丫頭正「膽大妄為」的沐浴洗澡,他決定就在書房裡呆著吧。否則出去以後聽見浴室里水流潺潺,既看不見,又摸不著,豈不是更難受。
於是,方飛揚就從包里拿出那本碑帖拓本。
迎著書桌上的檯燈,仔細辨認著拓本的內容和紙張的工藝。這十幾張拓本的紙張多層而厚實,在燈光下顯出它的紋路是豎直的,且紙色泛黃,韌性較大。
這本碑帖上的墨色黝黑髮亮,字跡清晰可辨,碑文刻工精細,嚴勁縝密,神氣深隱,具有體方筆圓之妙 。方飛揚將十幾頁的長寬分別為30厘米和16厘米的拓本攤開在書桌上,相互間對照著辨認。
由於方飛揚對於碑帖這方面沒有過多的研究,相關的知識也缺乏,看了十幾分鐘后,唯一可以斷定的是,這十幾頁的碑帖拓印出來的應該是一副卷宗。方飛揚從上面反覆的讀到「戲魚堂法帖」和「卷一」、「卷三」等字樣。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方飛揚在網路上搜索了「戲魚堂法帖」這五個字。電腦屏幕上彈出來的內容讓方飛揚讀了之後大吃一驚。
這戲魚堂法帖是宋代元祐年間,著名書法愛好者劉次庄以自己家藏的「淳化閣貼」為藍本,除去淳化年月和卷尾篆題,又在後部增刻釋文,摹刻在臨江戲魚堂壁上,稱為「臨江戲魚堂帖」也稱為「臨江帖」或者「戲魚堂法帖」。
劉次庄自己摹刻的石碑由於刻工精緻,文字書法已經達到大成之境,當時可謂亂真,引來了無數文人墨客前來拓印次碑文。所以後世傳承下來關於《戲魚堂法帖》的版本很多。
前幾年的市場上曾多次拍賣過《戲魚堂法帖》的拓本,而這些碑帖的底本多數是明清時代,後人在原帖的基礎上兼採集其他諸貼匯刻而成。
嘿嘿!看到這些歷史資料,方飛揚有一種想大笑的衝動。
為什麼呢?所謂的《戲魚堂法帖》,其實就是宋代的這位書法愛好者劉次庄自己仿照一部彙集千年書法墨跡《淳化閣貼》,自行摹刻的。
說白了,就是這位姓劉的書法家自己仿造的,是個仿品。但是由於他書法精湛,摹刻的水平比較高,刻出了原帖的神韻和精髓,反而被當時的文人墨客所推崇,爭相在他雕刻的石碑上拓印碑文。
用現代的話說,就是這個摹刻在臨江戲魚堂壁上的碑文被當時的才子、文豪、書法同行瘋狂的轉載。
可惜,這些被瘋狂轉載的拓本幾乎沒有能完整的傳承下來,這幾年拍賣的那些《戲魚堂法帖》都是明末清初時候,後人根據殘留的部分原帖內容和其他的仿貼,匯聚在一起,再次摹刻了一個新的法帖版本。
而就是這些明末清初的第N次「盜版」還被拍出八十多萬的高價。
方飛揚如今手上的這十幾頁拓本說到底也是「盜版」,不過它是第一代的仿品。從方飛揚感應到的影像畫面,再結合拓印的紙張材料可以判定,這十幾頁的拓本應該是從宋代書法家劉次庄摹刻的石碑上拓印下來的。
這是可是第一代的戲魚堂法帖啊!它的價值可想而知啊!
方飛揚興奮的從座椅上跳了起來,出了書房,繞著這片套房大廳滿懷成就感的逛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