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女兒發誓，最後一次
華如夢問道：“七年前華燕之戰，到底發生了什麽？”
若說仇醉痛恨皇族的緣由，是避不開當年的華燕之戰的，皇帝歎了口氣，說道：“當年燕軍來犯，朕禦駕親征，在寧溪城受到埋伏，為了救朕，仇將軍想出一招誘敵之計，他坐上朕的車架引走了燕軍，如此，朕才逃過一劫。”
至此，還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單如此，不足以引起仇醉如此深的仇恨，華如夢說道：“仇醉說，你可以救仇將軍，但是你沒有救，他用生命保護的人放棄了他。”
“是。”皇帝說道，“朕能救他但是朕沒有救他。”
能救而不救何異於殺了他，華如夢有些激動的追問道：“為什麽？”
皇帝長歎一聲：“當日局勢，若分兵去救仇景鈺，那麽燕軍將會突破我軍西邊防線，到那時我東華門戶大開，將會有滅國之危。若集中兵力在永安一帶阻擊燕軍的運糧軍隊，那麽將有可能扭轉戰局，你應該知道，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在當日那樣的情形下，不救仇景鈺是最理智的決定。”
忽然之間遍體生寒，華如夢有些惶恐的看著眼前人，這個人不光是她的父親還是華國的皇帝。
皇帝歎道：“你不是崇拜沙場征戰嗎？那父皇就告訴你，這就是戰場。兩手，每一隻手上都是人命，你要權衡要取舍，不能感情用事不能婦人之仁，這就是征戰殺伐之道。”
“要顧全大局。”華如夢點頭，“女兒明白了。”
“哎！”皇帝長舒一口氣，“那時仇醉……大概十六歲吧，雖已經隨父親征戰數年，可到底還是年輕，他將此事算在朕的頭上情有可原，說到底是朕沒有去救仇景鈺。”
“但這不能怪父皇。”華如夢抬頭看向皇帝，字字鏗鏘的說道，“棄車保帥，這是戰場上明智的取舍。”
見女兒能夠理解自己，皇帝欣慰的點了點頭。
“我相信，就算是仇醉他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我要去勸他，我都能明白的到底他也應該明白的。”
這不應該是他痛恨父皇的理由，更不應該是他拒絕娶自己的理由，華如夢轉身欲要卻被皇帝叫住了。
“站住！”皇帝說道，“
這不應該是他痛恨父皇的理由，更不應該是他拒絕娶自己的理由，華如夢轉身欲要卻被皇帝叫住了。
“站住！”皇帝說道，“你不能去。”
華如夢不解的轉過身，問道：“為什麽？”
皇帝歎道：“這件事若有旁人去勸他或許會聽，由你去勸他一定不會聽，仇景鈺的命已是我們欠他的，如何再去要求他理解？再說了，你以為這麽多年就沒有人勸過他嗎？先後失去父母的他需要仇恨支撐他活下去，七年，這已成為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或者的方式，你如何去改變？別忘了你答應過父皇，仇醉若是抗旨拒婚，你便從科考前三甲選一位做駙馬，殿試之時你同朕一起前去，你選誰朕便點誰為狀元，一個狀元能配得上你吧？嗯？”
後麵的話華如夢壓根沒有聽到，她自言自語道：“人總是需要什麽東西支撐著才能活下去，如果不能消解他心中的仇恨，那就替代他心中的仇恨。用我們之間的愛情帶取代仇恨支撐他活下去。”
心中有了主意，連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話已至此她怎麽還如此倔強？皇帝大喊：“你站住！你忘了你答應父皇的事了嗎？”
華如夢停下腳步，心有不甘，她說道：“父皇，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科舉，在科舉的結果出來之前，讓我再試一試。”
皇帝強調道：“父皇給你賜婚聖旨的時候，說的很清楚了。”
“父皇。”華如夢跪了下來，說道，“之前我一無所知，現在我明白了，求您再讓我試一試，您想想，我若成功了，我能得一美好姻緣，父皇您也不必再對仇醉心存芥蒂，那時，您將收獲一位忠心的武將，如此不好嗎？求父皇讓我再試一試。”
華如夢連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磕紅了，皇帝到底是不忍心，叫住了她：“好了，最後一次，這是真的最後一次，明白了？”
“女兒發誓，最後一次。”
皇帝沉沉的歎息一聲，離開了。
送走了皇帝之後，華如夢也站了起來，她望著外麵昏暗的天色，她還從未如此堅定過。
她叫來瑤兒為她重新準備火藥，這可把瑤兒嚇壞了，她顫抖著問道：“公主，您不會是因為仇將軍拒婚而想炸死他吧？”
華如夢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責罵道：“笨蛋，我怎麽會舍得。”
瑤兒不解：“那……您讓奴婢準備火藥是為什麽？”
“做煙花啊。”華如夢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說……如果我在滿天的煙花下向他真情告白，他會不會感動，然後變得更愛我啊？”
瑤兒為難的搖搖頭，她一個不能出宮的宮女，連男人都沒見過幾個，怎麽會懂那些男女之事啊！
華如夢緊張的說道：“你是說不會感動？那……如果是做成小的，隻在地麵上綻放，我就站在煙花中央，這樣會不會更美一點兒？”
瑤兒見她誤會了，但她又不知從何解釋，便說道：“會吧！”
有了他人的肯定，華如夢自己也就更加堅定了，吩咐瑤兒去找火藥之後，她又讓劉嬤嬤把宮裏的煙花製造師請了過來，她要一切都是完美的。
煙花製造師到了，材料到了，正當他們準備開始的時候，華如夢想起了什麽，她丟下手中的一切出宮了。
華如夢深夜來到了莫安逸的府上，在路上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她要在長平城中最美的二月亭中向仇醉表明心意，那麽她就需要一個人將仇醉帶到二月亭，而這個最好的人選當然就是和仇醉親如兄弟的莫安逸。
叫開莫府的大門表明身份之後，管家請她到正廳等候。
月悄悄夜沉沉，莫安逸正摟著夫人賀連梅休息，外麵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