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 ??鄭氏家族的背書
聲落掌出,原本碾壓而來的數道巨浪,在這一掌之下變得散亂,甚至浪浪相撞。
除了最前方的那道巨浪無有影響,後麵數道巨浪似乎被扭轉了方向似的彼此廝殺,聲勢大弱。
淩空劈向花雨的鄭希夷,也在這一招之下身形一滯,直劈而下的一掌突兀地轉為了平推,對於立於水麵之上的徐子陵不會有任何威脅。
也隻是短短地一眨眼時間,最前方的那道巨浪已經到了徐子陵身前。
徐子陵收招後仰,背與湖水相平,腳下旋轉,瞬間身軀側行,雙掌揮出,徑直橫拍向巨浪與湖麵相接之處,因為這裏是力道的節點,稍弱。
但卻也極為冒險,若是把握的時機與距離有差,或者拍出的雙掌不能在這巨浪湖麵相接的節點打出一個突破口的話,這道巨浪的萬鈞之力便會直直地擊中徐子陵。
即便以他先天七品後期的修為,若被這巨浪正麵擊中身體,也絕對會落得個筋斷骨折。
嘭!
巨浪壓下,水霧彌漫,一道身影從水霧中竄射而出,拳掌疾揮,浪後的那幾道已變得混亂衰弱的巨浪,也被竄出的徐子陵數掌擊散。
變幻極繁,但也隻是呼吸之間的事情。
這時的徐子陵,已經位於淩空一掌劈出後,剛剛回過神來的鄭希夷身後湖麵之上。
而回過神來的鄭希夷,才發現自己一掌劈偏了,甚至身體還在下落。
定眼一掃,眼前不見徐子陵身影,心中微驚,但反應卻是不慢,身上真氣快速運轉,看也不看,一拳向後砸下。
沒有聲響,鄭希夷的身形卻狼狽地直向湖麵砸落。
另一道身影,正是趁機從鄭希夷背後攻去的徐子陵,也在鄭希夷的一拳之下向後旋身飛落。
不待落下,徐子陵便已《螺旋九影》的特殊借力之法反身而上,三道殘影閃現,便已到了即將跌落湖麵的鄭希夷上空。
二話不說,一掌壓下。
鄭希夷目露驚駭,他還未落到湖麵,方才匆忙反應的一掌雖避過了徐子陵的殺招,但卻也導致他體內氣息震蕩,再施展拳法抵擋已是來之不及。
不能硬接,隻能避開。
鄭希夷立時運轉真氣,身軀微斜,側身加速向湖麵而落,並且側身而下的左手平掌向湖麵拍去,欲借力躲開徐子陵劈下的一掌。
他反應極為精確,在徐子陵的掌勁落下之前一刹那,左手便拍中了湖麵,身軀借力,翻騰斜飛而出,欲避開徐子陵之掌。
隻是,他漏算了。
徐子陵這一掌卻沒有打向他本身,而是在他斜飛而出的刹那手掌微一翻轉,斜拍向了鄭希夷翻飛方向的湖麵。
掌勁落下,數道水柱便斜衝而起,直接打在了措手不及的鄭希夷身上,將他淩空翻飛的身形衝出數米遠。
嘭!跌落湖中。
鄭希夷雖然跌落湖中,但是水柱衝擊對他的傷害並不算大,隻要緩過神來,他並非沒有繼續壓製徐子陵的實力。
隻是,徐子陵怎會給他這樣的機會!
殘影閃爍,雙掌已是趁勢而上。
出掌!
雙掌猛烈下按,霸道剛猛的掌勁把方圓兩三米的湖麵都壓下了數十公分,而且正好按壓在跌入湖中的鄭希夷正上方。
還未衝出水麵的鄭希夷便繼續被這一掌按下的水中壓力擊中,本要從水中竄起的身體又被打下了水中,而且還不得不匆忙抵擋從水中傳來的掌力。
一步錯,步步錯!
徐子陵得勢不饒人,根本不給鄭希夷喘息的機會,運用方才領悟的掌勁,引動水中暗流向被困於水中的鄭希夷攻去。
這樣的攻擊,將鄭希夷打算潛入深水中躲開徐子陵的掌力攻擊,從而拉開距離趁機施展拳法扳回先機的計劃完全打斷,隻能繼續被動地狼狽應敵。
而徐子陵反而借著鄭希夷的反抗,試驗磨煉起了自己剛剛領悟的拳法玄妙。
隻逼得水下的鄭希夷鬱悶難當,卻連想怒罵幾聲都做不到。
“和風水榭”上觀看這一場比鬥的人見此也都感覺勝負已分,原本還臉帶微笑的鄭元化,也變得一臉認真,且皺眉地盯著湖中比鬥,再無之前的輕鬆淡然氣質。
蘇瑤跟衛貞貞兩人卻是嘴角微翹,自然是擔心過後的愉悅。
在最前方並排而坐的鄭銑和花雨兩人,從頭到尾神色都沒怎麽變化過,這時的鄭銑卻是抬手端起桌上茶盞,慢飲一口,和聲道:
“果然強者手下無弱兵,賢弟這位‘青衫六公子’當真天賦超凡,潛力無限。”
花雨也收回眼神,淡然道:
“子陵不過一時占了先機,鄭大哥這位侄子也天賦絕倫,竟然已經隱隱領悟到了水之意境,假以時日,必然又是一位宗師高手。”
聞言的鄭銑眼中一抹精光一閃而過,笑著道:
“賢弟好眼力,希夷也確是不久前才初步對意境有所領悟,離宗師之境還遠得很。不過,希夷在切磋中並未運用意境之力,賢弟你居然都能看出來,看來賢弟你對意境的領悟已經極其深厚了吧?”
這順勢而上的言語功夫當真好得很,既是巧問又是試探。
花雨倒是隨意地多,手輕撫著滑如綢緞的小狐狸毛發,淡淡回答道:
“機緣巧合之下略懂一二而已,但肯定是及不上鄭大哥你們這樣有著萬年傳承之家精深。意境之力玄妙無方,乃是求道之路上的一條便捷大道,但能踏上這條道的人無一不是天資超凡、機緣天成的天眷之人,大部分人是沒有這樣的機會的。”
鄭銑也不再看湖中比鬥,而是轉過了身跟花雨開始談論。
“賢弟所言道出了意境之妙。先天之上凝虛,始入道途,然凝虛中有宗師,宛若其中王者,可睥睨同境之人,而這意境乃是宗師之根本,亦可謂領悟了意境之人方才具有王者之資。隻是,意境卻是玄之又玄,並無修煉之法,全憑己身悟性、機緣,凝虛境界貼近天地,日久之下,多數人都可對意境有所領悟,但卻不稱為宗師。”
花雨聽著也點頭應和,知他還有下文。
“唯有先天悟意境,再以意境、真氣同入凝虛,此種人方可稱之為宗師。隻是,凝虛之下,能在先天便領悟意境之人少之又少,可謂千百中無一。求道之途難,難於上青天啊!”
鄭銑一臉的唏噓和感慨。
花雨看著一臉不勝感歎的鄭銑,眼神一抬,道:
“萬千風景在險峰,正因道途之難,方才引人入勝,苦苦追求。況且,大道三千,殊途而同歸,意境宗師不過是先走一步而已,最終能達到哪一步,也非是僅僅一個意境便能決定的。”
鄭銑一愣,哈哈笑道:
“賢弟這胸襟氣魄當真讓為兄慚然,倒顯得有些消極了。哈哈,賢弟有此大氣魄,又不惜舍身借官府之力布下大局,再有諸多手段相輔,未來這江華州內必有賢弟一席之地啊。”
花雨也順勢笑道:
“小弟不過年少鋒芒之語,以後還要向鄭大哥多多請教,到時還請鄭大哥你不要藏私啊。”
交談、試探、比鬥,又彼此欣賞且各有所需,寥寥數語間,兩人便定下了鄭家以後跟總巡檢府之間的相處定位。
鄭家認可了花雨的總巡檢府在揚州城的地位,也就相當於認可了總巡檢府這些日子以來的動作。
而且,日後還會在一定程度上給予花雨的總巡檢府支持。
作為江華州的五大巨頭之一,這樣的決定,無疑是給了花雨的總巡檢府一個可靠且極有分量的背書。
從此,總巡檢府的一應行為在明麵上都是得到鄭家認可的正當行為,凡鄭家所屬勢力都不會惡意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