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 ?公堂生變
徐子陵還沒進得公堂,就被及時迎上的衛貞貞帶往了後宅。
或許是緣分,他在山莊中除了對花雨和李尋漁以及寇仲、花雲有幾分親近外,對其他人從來都是一臉不溫不冷,超然淡漠的態度,卻唯獨對初次見麵的衛貞貞眼有柔和。
連花雨也嘖嘖稱奇,人跟人的緣分還真是難以言述。
徐子陵不知花雨把他從山莊叫來打算如何安排,但也能猜到,必然是要讓他擔任什麽棘手的職位。
實話說來,他更喜歡山莊的環境,與山水為伴,與天地自然為友,求真悟道,何等自在與滿足。
如果沒有戰隊統領以及山外學院執法隊的職責,他真的會從此不理世事,一心求真悟道。
但是人生一世,誰又能真的做到了無牽掛,不受紅塵羈絆?!
越是淡漠的人,便越是重情,因為他們的情很少,便顯得更加珍貴。
因為這份恩,因為這份情,山外山莊的事情,他便責無旁貸。
既已來了,那就順其自然即可。
“貞貞姑娘,你不用那麽生分地叫我六公子了,就叫我子陵吧,以前素婉和秋玲她們都這樣叫的。”
衛貞貞聞言一呆,旋即俏臉發紅,看著徐子陵清俊的臉龐,如星辰般清亮的眼睛,忙不及地把臉垂下,囁嚅的聲音如蚊蠅般。
“這。。。。這不好吧,你是六公子啊。”
一邊說著,還一邊忙不迭地倒退了一步。
徐子陵輕柔一笑,俊顏展露,如清風流雲般自然而親切,道:
“沒什麽不好的,大家都是這麽叫的,再說莊主,三嬸都不會介意,反而還會喜歡這樣。”
聽聞花雨還喜歡這樣,衛貞貞有些疑惑,她常聽的可是尊卑極嚴,這樣的話豈不是失了尊卑?
不由抬起頭,帶著疑惑而訝然的神情道:
“真的嗎?”
旋即腦中也閃過這些日子來花雨的言行舉止,好像,好像莊主確實不太在意這些。
所以就又自問自答道:
“唔,好像是這樣啊,嗯,那好,我就叫你子陵吧,你也可以叫我貞貞。”
隨著言語,衛貞貞的臉也就沒那麽紅了,反而有著幾分開心地同意了徐子陵的提議,還投桃報李地允許了徐子陵叫她貞貞。
看著俏麗自然,帶著笑容的衛貞貞,徐子陵也不由笑得更柔和,他也說不上為什麽,自從見了衛貞貞,就對她有一種無法言語的親近和好感。
要是換一個人,以徐子陵的性情,親近?那隻能是個笑話。
此刻的公堂之中,卻是有了變化。
衛貞貞走了沒多久,便有巡檢衛跑步傳來了消息,郭玉峰得了消息後,跨步回到公堂,一拱手,道:
“啟稟府主,有巡檢衛來報,秋玲和郝偷兩位副總巡檢負責的西區發生群體鬥毆,所有人等都已被拿下,由郝偷副總巡檢正帶來府衙。”
花雨眼睛微微一眯,毫不在意地將手中秘籍一收,道:
“嗬嗬,看來今天咱們總巡檢府是要開張了,去告訴郝偷,直接帶來公堂,本官親自審理。”
“是!”
不過半刻鍾,郝偷便帶著一隊人走了進來。
身穿官袍的郝偷到底有了幾分正形,麵色嚴肅,目中含煞,雖不說是龍行虎步,卻也方正剛硬。
由於他一身功夫皆在手上,而且也不是什麽衝鋒喊號的小嘍囉,便也不必如巡檢衛一般必須身懸腰刀,隻是雙手自由懸於兩側擺動。
進了公堂,郝偷快行幾步,到得公案之下,對著案後肅然端坐的花雨躬身一禮,道:
“郝偷參見府主!”
言行舉止,有板有眼,隻是不時滴溜一轉的眼珠子大大壞了這一副好形象。
花雨也隻是淡淡掃了他一眼,麵無表情,端坐堂上,威嚴自生。
“何事?”
郝偷一愣,立馬也反應過來,府主這是想下狠手啊,眼珠一轉,恭聲答道:
“回稟府主,屬下今日辰時末時在城西區巡邏,於柳裏街見有人聚眾毆鬥,毀市砸屋,擾民亂治,特尊大隋律法上前勸阻,但此群流氓惡霸不止不聽,還辱罵官府,侮及朝廷,屬下不得不依法將之逮捕歸案,聽候府主發落。”
郝偷在堂下說的振振有詞,一臉認真,堂上的花雨卻是目光幽幽地盯著他,心裏既好笑又驚訝,以前居然沒發現這小子居然如此奸猾黑心。
這一番回稟,明裏是據實以告,實際卻是直接給這夥人扣上了擾民、毀財、無視法度、辱罵朝廷四項罪狀,而他自己則成為了秉公執法、一心為民的大好官員。
這小子簡直是天生混官場好手啊,這一手栽贓嫁禍雖說還有些許缺陷,但他能在轉瞬間明白花雨的意圖並這樣做出來,花雨也不得不讚歎。
有這樣的天分,看來可以多培養培養。
如斯想法一閃而過,花雨便轉頭看向堂下那群被巡檢衛看押著,倒縛雙手,卻依然桀驁不馴,罵罵咧咧的鬥毆之人。
這群人卻也不傻,雖然罵罵咧咧,說郝偷是胡說八道,但心裏卻都機靈精明著,眼神時刻關注著坐於堂上的花雨,他們可是很清楚那才是真的能決定他們命運的人。
瞟見花雨那平淡而不帶絲毫情緒的眼神看到自己身上,這群人無端心頭一緊,罵咧輕鬆的心態立馬消失。
“爾等不服朝廷教化,亂法擾民,將我大隋朝廷置於何處?跪下!”
花雨言辭如刀,冷冽生寒。
跪下二字剛出口,這些人中性情桀驁之人便目露狠色要反駁。
但押送他們的巡檢衛又不是傻子,哪裏能容他們說出辱及頂頭上司的話來,齊刷刷帶鞘腰刀砍下,這些人腿彎一痛,便噗通跪下。
堂上花雨和郝偷的眼神卻都看都沒看這些人,而是盯上了被押在最後麵的一人,三四十來歲,麵容粗豪,吊角眼,身形魁偉,就在所有人被打得跪下之時,他卻一腳踢飛了身後押送他的巡檢衛,陰鷙的目光直直盯著公案之後的花雨。
這人一腳踢飛了身後巡檢衛,綁縛雙手的繩子也被勁力震斷,其他巡檢衛迅速反應過來,拔刀圍圈,警惕地防備著。
他們修為最低都是後天六品,能從一輪輪比鬥中脫穎而出成為巡檢衛,戰鬥經驗相當豐富,但卻被人看也不看地一腳踢飛,這樣的實力,絕不是他們單獨能對付得了的,圍住他並肩子上才是正理。
堂上的郝偷眉頭一緊,手上一枚飛鏢已經入手,負於身側,隨時可發出,對著圍住這人的巡檢衛喝道:
“都退下!”
前幾日的紀律訓練有些效果,已拔刀圍住那人的巡檢衛稍一猶疑,果斷後退至牆角,但手中刀卻並未歸鞘。
那人冷眼不屑地看著巡檢衛後退,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郝偷踏步上前,嘴角冷笑道:
“好啊,沒想到還藏了你這樣一條大魚?怎麽,在這巡檢府堂之上你還想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