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十二字箴言
穩下身形,回頭望向映月湖,隻見水汽朦朦,遮天蔽日,再也看不見那湖中漩渦,隻能看見湖堤下的水麵不斷下降。
好險!
花雨不由暗鬆了口氣,心頭如釋重負。
“公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這映月湖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性急的秋玲掩飾不住驚訝,向花雨問道。
“古老相傳,天隕湖落,九玄府現,禹皇鼎出!曆經數十萬載,這神州九鼎終於要出世了!”
花雨還沒回答,一個聲音就突兀地在眾人背後響起。
秋玲立即轉身,嚇得向花雨身邊一跳。
李尋漁則是瞬間拔劍出鞘,轉身看向發出聲音方向。
“白爺爺?”
看清來人後的小武驚訝地叫道。
這出聲之人竟是那位守著小船渡口的老頭兒,看起來依然是那副混沌衰老的普通老人樣子,但卻沒有人再這樣認為。
好在,老頭似乎對花雨等人沒什麽惡意!
看著老頭,花雨心中巨震,完全看不出這老頭的深淺,怎麽看都是一普通人。
這樣的話,就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老頭確實隻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二是他是一位超越先天境界的高手!
因為以花雨和李尋漁兩人的修為,非是超越先天的高手,無法在他們麵前完全隱藏真實修為!
所以,那就隻有第二種可能!
花雨深深地呼吸,平息著內心的震動!
超越先天的高手!
凝虛之境!
這是花雨所見過的唯一一位凝虛境界的修煉之人,是真正屬於傳說的人物!
重生到現在,花雨隻是聽單美仙說過超越先天境界的武者的存在,卻從未見過!
而這天下所知的超越先天境界的人也隻有四大宗師:“散人”寧道奇、“奕劍”傅采林、“武尊”畢玄、“天刀”宋缺。
這四人之外,連幾乎遍布大隋的暗部也從未探查到任何有關於其他超越先天境界高手的信息!
沒想到,今日確有一位活生生的非四大宗師之外的宗師出現在自己麵前!
平息劍拔弩張的氣氛,花雨對老頭鄭重拱手,道:
“晚輩無知,還請老丈見諒!”
“小家夥不必緊張,我對你們沒什麽惡意。”
“是晚輩們魯莽了。不知前輩可是凝虛境的武者?”
“嗬嗬,小家夥眼力不錯,老夫確實是凝虛境的武者。”
話雖這樣說,但老頭還是那副樣子,若非有方才的插曲,任誰也無法想象他會是那種傳說中的人物。
不過,老頭的平和,讓花雨放輕鬆了不少。
麵對這樣的人物,什麽都是虛的,老老實實最好。
“沒想到,小子竟有幸見到老丈這樣傳說中的人物,這洛京之地果然是藏龍臥虎!”
“唉,也隻是一個老不死罷了。”
聽老頭如此說,花雨也不好再接,隻好轉移話題。
“不知老丈剛才所說的‘天隕湖落,九玄府現,禹皇鼎出’是什麽意思?”
老頭歎了口氣,混沌的雙眼看向湖中,似乎能透過水霧看見其中發生著什麽。
“這映月湖本名天隕湖,自禹皇落鼎於此已有近七十萬年,曾有仙人留下那十二字箴言。”
停頓了一下,老頭繼續說道。
“箴言之意很簡單,就說天隕湖陷落後,湖中的九玄仙府就會出現,而同時,那曾鎮壓九州的禹皇鼎也會隨之出現。”
“自箴言出世後,我的家族便奉仙人之命在這天隕湖守護九玄仙府之鑰,今日,終於功德圓滿了!”
說罷,老頭隨手一揮,一道流光射入湖中。
“恭喜老丈,功德圓滿!”
老頭的話讓花雨很快明白了一切,發自內心的敬重,真心恭喜道。
“既有此便利,老丈不想去見識一下九玄仙府?”
“哈哈,仙府現世,禹皇鼎出,都自有緣法,老夫沒有那樣的緣分也沒有那樣的心思,既已解脫,何必再讓自己不自在。”
花雨一愣,眼中清明,道:
“老丈灑脫,小子佩服!不過,既然有此機緣,小子倒是想爭上一爭!可否請老丈指點迷津。”
此刻的老頭雖還是普普通通,但卻是眼神清亮,不似之前的暮氣沉沉。
似笑非笑地看著花雨,但花雨的臉皮之厚是老頭沒法想象的,依然誠懇自然地看著老頭。
一旁的小武終於緩了過來,略猶豫地看著老頭,說道:
“白爺爺,你真是師尊所說的那麽厲害的高手嗎?”
“師尊?你拜了這小子為師?”
老頭瞪著花雨,有些懷疑。
“小子,你可知道小武的體質?”
“絕脈之體!”
“這麽說,你真有辦法讓他修煉?”
“嗯,他的體質隻能走純煉體的路線,我隻是能給他一個機會,最終能走到哪一步還得靠他自己。”
“唔,你小子我是看不透,小武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隻是我也一直無法讓他正常修煉,那樣不高不低的程度還不如讓他平平淡淡地做一個普通人。
你既然讓他走上了修煉之路,唉,那老頭子我就承你一份情。”
花雨猶豫了一下,鄭重地向老頭拱手道:
“老丈放心,我既已收下小武為徒,必然會用心教導。隻是,前輩既然說了這情分,小子確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小子倒真會順杆往上爬,說吧,老夫一言九鼎!”
“小子自建了一座山莊,此間事了之後我便會帶小武到山莊修煉。但前輩想必能看出來,小子境界並不高,雖然能幫助小武修煉,但在指點他修煉上必然不及前輩,所以想請前輩到我山莊小住,一來指點小武修煉,二來也想拜托前輩對山莊照料一二。三年之後,前輩去留隨意,不知可否?”
老頭眉毛都糾在了一起,一番好意卻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本來解脫的自由之身又被套上枷鎖,……
明白老頭的猶疑,花雨開口說道:
“當然,如果前輩另有要事,不願如此,小子也絕不強求。是晚輩魯莽了,還請前輩見諒!”
一番連削帶打之下,老頭若不答應,倒成了言而無信之人。
隻好苦笑道:
“罷了,你小子也不用動那些花花腸子,老夫答應就是了。”
花雨也沒什麽不好意思,坦然一笑,道:
“前輩是有德之人,晚輩方敢有此請求,以後,還請前輩關照。”
君子欺之以方,不過也幸虧老頭是豁達之人,否則,花雨此舉必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好了,老夫既然應下,自會做到,也正好在這三年看看小武這小家夥的情況。”
小武有些愧疚地看著老頭說道:
“白爺爺,我……”
“七尺男兒,做什麽女兒態?!老夫一人獨居,但卻跟你小子投緣,也一直當作孫兒看待。
隻是也無法助你修煉,時常遺憾。你師尊能圓你之夢,老夫自當感激,你若有心,日後就多努力,好好修煉便是了。”
小武能從未放棄自己的追求,自是心性堅定之人,瞬間感動後,便如立誓般,說道:
“白爺爺,師尊請放心,小武必然不讓你們失望!”
“嗯,這便好!”
老頭微笑看著小武說道。
花雨也淡笑點頭。
時間也不過才過去了半刻,在湖堤邊的眾人能很清楚地看到湖麵下降了五米之多。
湖麵仍是被濃濃水汽籠罩,難見湖中情況。
皺眉看著眼前的情景,花雨突然想到了李伊道,似乎明白了他的打算。
“神相”許負的傳承學的就是推演測算之力,不可能推算不到這禹皇鼎現世的情況。
再結合李伊道非要紮在洛京,且引動天下群雄齊入洛京的情境,花雨豁然開朗。
看來,李伊道是想重現當年“揚州《長生訣》”之事,借之造勢,成名,取利。
不過,布這麽大的局,他想要的是什麽?
天隕湖落,九玄府現,禹皇鼎出……
花雨思索著這十二字箴言,難道,伊道那家夥居然是想得到禹皇鼎?
花雨心中一顫,這樣一來,可真是要天下皆敵了……
他有什麽底牌能有把握得到禹皇鼎?
又有什麽目的要得到禹皇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