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所謂攻心
“晴姐,聽說靳隊下個星期開始要休年假了。”林良湊近蘇白晴,小聲說著。
蘇白晴怔了一下,一臉的不解:“為什麽要休年假?”
年假剛才結束,為什麽這個時候要休年假?
林良輕咳了一聲,壓低了嗓音說著:“好像靳隊是要回老家一趟。”
回老家?
林良掃了一眼四周,接著說:“老高從齊局那邊聽到,好像是靳隊家裏要給他介紹相親對象,急著要讓回去。”
“晴姐,你可別說是我告訴你的,萬一讓靳隊知道了,以後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蘇白晴垂下眼瞼,盯著桌上的卷宗,卻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
晚上回家,靳霖如同沒事人一樣整理著行李,仔細叮囑她種種事項。
蘇白晴赤著腳窩在沙發上,一雙清澈的眼望著他正忙碌的身影,突然開口詢問:“為什麽要休年假?”
和靳霖確定關係不過短短一個星期,兩人住在對門,平時都在靳霖家裏吃吃喝喝。她在靳霖住處自然也就隨意了多。
“有事需要處理。”他回答的平靜。
蘇白晴沒來由想到林良的話,繼續問:“家裏的事?”
“大概。”他有些含糊。
蘇白晴盯著他,卻沒有說話。
靳霖總算將行李整理好,直起身望她,唇角輕勾。揶揄問她:“怎麽,舍不得我離開?”
他發絲淩亂,又有些濡濕的黏在他的額頭。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帶著三分的痞氣,還有上揚的音調,像極了一個久經風月場所的浪子。
她麵上沒有多大的風浪,坦然點頭:“是。”
她的確是舍不得,剛確認會有一個人陪伴她走完餘生,相處的時間都沒有。那個人就要離開,她滿心的不舍。
靳霖滿意的笑了,在她身邊坐下。滾燙的大手垂在她的胸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脖頸,她沒來由紅了臉。
“既然舍不得,和我一起回去。”
蘇白晴仰頭看他。
“我和齊局打了招呼,你還有一個星期的年假,足夠了。”鷹眼望著她,語氣中不經意流露出一副“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意味。
“你就這麽篤定,萬一我說的是不舍得,齊局那邊怎麽交代?”她挑眉詢問。
靳霖收緊手臂,笑眯眯說著:“齊局會理解的,媳婦兒見公婆難免會害羞。”
他說話少有的兒化音讓她心頭微顫,微垂著頭,唇角上揚。
靳霖訂了一早的機票,蘇白晴簡單打包了行李,和他一起去林市。
林市距離鹽城不算太遠,雖相距不遠,但林市的二月天裏溫暖如春,不見有半點冬天來過的樣子。
剛走出機場,靳霖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霖少,下飛機了沒?”男低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車在門口等你,直接過來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靳霖應了兩聲掛斷電話。
蘇白晴審視著他麵上的表情。
靳霖解釋:“先去酒店吧,朋友組局。”
蘇白晴沒有說話,跟在他身後。
臨近傍晚,外麵車水馬龍,而酒店內安靜儒雅,古色生香。
無論是設計還是布局仿若是古代的酒樓一般,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蘇白晴難得見到這樣別致的酒店,不免多看了兩眼。
靳霖把行李箱放好,自然而然牽著她的手,輕聲說著:“這香榭小舍是秦思開的,外人都說他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沒有什麽學識就是有兩個臭錢的暴發戶。他一氣之下就開了這麽一間酒樓,本來是意氣用事,沒想到這酒樓生意卻是出奇的好。”
“你和他關係很好?”她問。
在提起秦思的時候,靳霖難得溫和。
靳霖點頭,輕聲說著:“一個大院長大的。”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包廂,推開門。偌大的包廂裏已經坐滿了人,不同於外麵的安靜儒雅,反而燈光通亮,煙酒氣息繚繞。
一桌子坐滿了人,紛紛側目看過來。
在座的各位大多和靳霖年紀相仿,菜還沒上酒已經喝的差不多了。
坐在主位的秦思低聲嗬斥著:“幹什麽呢都!霖少難得帶姑娘過來,你們一個個盯著看再給嚇跑了。”
聽到秦思的訓斥,眾人回神。
靳霖笑罵了幾句帶著她入座。
蘇白晴一直以為靳霖如他外表一般剛正不阿,一身正氣。他們兩個應該是一路人,話不多,不喜歡這種社交活動。
卻不曾想,靳霖和這鬧吵的環境很是融洽。反而是她,與這裏格格不入。
眾人推杯換盞,靳霖喝了幾杯酒,將外套脫下來放在一邊。
蘇白晴捧著杯子小口喝著白開水。
“這水有什麽好喝的,給嫂子換上白酒,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她手裏的杯子突然被抽走。
蘇白晴蹙眉,偏頭看過去。
秦思坐在她右手邊,將酒杯遞給她。
“我不會喝酒。”她老實說。
秦思笑嗬嗬的看著她,真誠說著:“我叫你一聲嫂子,這麽多人看著呢,你總不能不給我這個麵子吧。”
蘇白晴接過酒杯,目光飄向靳霖。
靳霖欲伸手攔下,卻被秦思阻止。豎圓了眼睛說著:“霖少,這杯酒可是我敬嫂子的,你喝了算怎麽回事,難不成你還想當我嫂子啊!”
秦思的話引來眾人哄笑。
靳霖喝過酒的緣故,臉色微紅,盯著她的目光有些迷離。喑啞嗓音說著:“不能喝就不要喝,他的麵子給不給都一樣。”
他的話擲地有聲。
蘇白晴本是不想喝,但聽了靳霖的話,倒成了非要喝的理由。
如秦思所說,一聲嫂子換一杯酒,合情合理。
“霖少,你過分了啊,這麽多年的交情一點麵子都不給我留。”秦思紅著眼,不滿的抱怨著。
蘇白晴仰頭將杯中酒一口喝盡。
白酒辛辣,喉嚨裏火辣辣的,一路到胃部。
秦思沒有想到蘇白晴會這麽痛快,一杯白酒直接下肚了還麵色不改,頓時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女中豪傑啊!嫂子好酒量。”
酒席上的聲音太雜,讓人聽不出個數來。
蘇白晴隻覺大腦有些暈,眯著眼看靳霖。
迷迷糊糊的將頭顱靠在他的懷中,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靳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遮住她頭頂耀眼的燈光。鷹眼不悅的掃了秦思一眼,涼聲說著:“你把她灌醉了。”
“我的女人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