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綁架少女案
到齊心村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武賢給三人安排在一家農戶裏。
是一對老夫妻,看樣子有六十多歲了。
房子不大,老夫妻刻意把常住的那間屋子給騰了出來。兩口人則住在許久不住的屋子,為的是擔心三人住冷屋子。
屋子裏亮著昏暗的燈光,一鋪大炕,炕上燒的熱乎。連帶著屋子裏都是暖洋洋的。
武賢派人把卷宗送了過來,就沒有了動靜。
林良一邊借著昏暗的光整理著卷宗,一邊低聲抱怨著武賢。
老夫妻剛做好晚飯,讓他們三人一起去吃。
武賢本就沒有要給他們三人準備晚飯的意思,中午也沒有吃飯,自然沒有客氣。
張大娘很是和善,還準備了一套新碗筷。
“不知道你們吃的習慣不,這是俺今天新殺的母雞,自己家養的母雞可香了。”張大娘用筷子夾了雞腿上的肉放在三人的碗中。
“麻煩你們了。”林良說著。
張大爺靦腆的笑了:“這是俺們應該做的,你們幫忙查案多辛苦啊!應該吃點好的補補身體,這一年多啊,村裏都是人心惶惶的。一天抓不著人,就一天得不到安生。”
蘇白晴捧著碗,心情有些複雜。
這一頓飯三人吃的個有所思,而老夫妻不住的布菜,熱情的讓人無力招架。隻感受到了這對夫妻的樸實和善良。
吃過飯後,靳霖和張大爺閑聊,林良捧著碗筷去洗。
才得知這對張大爺的兒女都在外打工,一年隻能回來一次,呆不了多久就會離開。家裏常年就是他們老兩口在家,孤獨還有思念兒女。
但問起這幾起綁架案的時候,老夫妻都是一臉的茫然,說著:“這幾個娃都是在村裏丟的,但什麽時候丟的都不知道。以前
幾個娃俺都記不清了,但妮妮上個月丟的。村裏農活兒都幹完了,也沒看著有外來車,就這麽丟了。村裏人也有議論的,但誰都說不上究竟是什麽怎麽回事兒。”
“一年多的那個案子?”蘇白晴問。
張大爺想了想,歎息了一聲說著:“那個女娃一直和她爺爺生活,之前也報警了,但是也沒有什麽音信兒。老千想孫女想的入了魔,沒多久就去世了。小千丟了的事也就放下了,要不是這又丟了四個女娃,誰還記得起丟娃的事情啊。”
靳霖陷入沉思,不再說話。
又聊了會兒,時間不早了,張大爺也準備休息了。
三人回屋子裏,借著昏暗的光翻閱著卷宗。和張大爺說的情況一樣,前麵四起案子都有過記錄,但就是因為一直拖著沒有下文而最後不了了之了。
如果不是妮妮失蹤,這四起案子也就逐漸被人遺忘了。
“你怎麽看?”靳霖問。
蘇白晴想了想說:“同村人作案,因和受害人熟稔所以不會有掙紮。”
村裏並不大,若是有外來車輛,村民都會記得清楚。
林良問:“如果是同村作案的話,把拐賣走的孩子放到哪裏去了?”
蘇白晴沉默。村子不大,鄰裏鄰居發生了什麽事,整個村都知道了。何況是拐賣孩子這種事。
“明早問問情況再說。”靳霖將大衣脫下來,放在一邊。
他一屁股坐在炕上準備要睡覺的架勢。
蘇白晴坐在凳子上不動,林良麵上也有些尷尬,但見靳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輕咳了一聲,低聲詢問著:“靳隊,晴姐是女生。”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隻有一鋪火炕,三人怎麽睡?
如果都是男人還好辦,但……
靳霖眉宇微蹙,抬眼看著蘇白晴,指了指裏麵:“你,睡這兒。”
蘇白晴還是沒有動彈。
他臉色微沉,厲聲嗬斥著:“在村裏上哪兒給你找單間去,你要是矯情明天一早就送你回去。”
嗓音低沉,話語中多了一份的陰涼。
林良扯了扯唇角,不安的看著蘇白晴。聽著語氣,靳霖是真的發火了。
蘇白晴微垂著眼瞼,悶聲走過去。將大衣脫下來放在一邊,又脫了鞋子,整個人縮進被子裏。
她一頭長發散落出來,搭在炕邊。
靳霖利落躺在中間,避開她的長發。
林良站在地中央,兩人都已經躺好,隻留給他炕邊的位置。
他無奈的扯了扯唇角,脫了衣服關燈才躺下。
夜晚很靜,村裏還傳來狗吠聲。
蘇白晴背對著靳霖,一雙明亮的眼盯著牆壁,心情複雜。
靳霖時而翻身,她能夠察覺到靳霖碰觸她被子的動作,她知道那是不經意間的動作。
那輕微而細小的動作,就好似一根羽毛在撩撥她的心弦。
她心跳加快,久久都沒有半點的睡意。直到身側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她才放鬆緊繃的神經,緩緩睡過去。
天剛蒙蒙亮,外麵的狗猛烈的叫著,因狗用力掙紮還傳來鏈子打在木樁上的聲音。
狗的叫聲有些怪異,聲音並不響亮。與其說是叫不如說是嚎叫。
門口腳步聲傳來,武賢推開門,麵上還帶著慌張:“靳霖,發現屍體了。”
蘇白晴猛然驚醒,坐起身看他。
外麵下著雪,他的狗皮帽子上覆滿了雪花,鼻頭通紅。
她裹緊了被子,發覺徹骨的冷。
屍體是在火車軌道旁發現的,發現的人是七旬老翁。
昨夜剛下過雪,附近沒有留下任何腳印。隻有一具屍體栽倒在雪地之中,瘦小的屍體隻穿著單薄的衣服。露在外麵的皮膚有著明顯的傷痕。
這冰天雪地裏,溫度大概在零下二十二度左右。冷凍之下會把皮膚表麵的組織凍壞。
“這是村裏第一個丟失的孩子小千。”武賢指著屍體,說著。
靳霖皺眉,沒有說話。
武賢見靳霖沒有反應,示意讓人把屍體帶走。
林良已經電話通知林桑了,這天還在下著雪,要趕過來至少也在下午了。
“你是怎麽發現屍體的?”
七旬老翁垂著頭,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襖,軍綠色的靴子。帽子斜扣在頭上,隱約看得見白頭發鑽出帽子。
他的背深深佝僂著,臉上覆滿了皺紋。
一雙褐色的眼睛還含著淚水,幹涸的大手摸了摸臉上的雪水。指了指火車軌道對麵的草屋:“俺就住在那兒,狗一直叫,俺起來看看。遠遠就看見一個人站在這兒,俺還以為是要臥軌,就急忙過來。那個人就順著火車道跑遠了,俺走近一看,這女娃就倒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