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特別行動小組
蘇白晴手上動作微微僵硬,隨即點頭應下:“麻煩靳隊了。”
靳霖笑了,笑容卻不達眼底。
靳霖沒有開車,而是帶著蘇白晴去坐公交車。
公交車時而打開車門,車廂裏很冷。蘇白晴雖裹緊了大衣,卻還是冷的臉色慘白,鼻尖通紅。不時的搓著手指,嗬著熱氣暖手。
靳霖抓著欄杆,掃了一眼她,好奇的問:“你為什麽這麽怕冷?”
大多數人都怕冷,但像蘇白晴這樣怕冷的人,還是第一個。
蘇白晴常常穿著一件過膝蓋的羽絨服,脖子上纏著灰色的圍巾,腳下踩著一雙雪地靴,還戴著帽子。
她本身不瘦,穿著厚重的棉衣。遠處望過去,臃腫的好像是一隻笨拙的企鵝。
可即便她穿了那麽多,還是抵擋不住寒意。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向來都是慘白的。
蘇白晴垂下眼瞼,斂去眸光中的情緒,悶聲說著:“體寒。”
靳霖挑了挑眉宇,繼續說著:“既然體寒你就不應該幹這一行。”
這一行風裏來雨裏去,辛苦不說,還每天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讀警校的時候,倒是有不少的女性,不過大多都分配去了文職。
像鹽城分局,三四十號人來,隻有蘇白晴一個女性,還不在編製內。
蘇白晴吸了吸鼻子,目光盯著結了冰的車窗,低聲說著:“每個人從生下來就注定了要做什麽行業。”
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無論你願意還是不願意,隻能跟隨著腳步行走下去,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
蘇白晴的話語有些傷感,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車廂中有些晃蕩,蘇白晴死死抓著把手,險些跌倒。
靳霖單手提著她的帽子,及時幫她穩住了身形。
蘇白晴感受到頭頂的重量,帽子勒著脖子,讓她呼吸有些不暢通。仰著頭,艱難的看向他:“你勒到我了。”
靳霖麵無表情的鬆開手。
蘇白晴的帽子被靳霖扯得淩亂,鬆開拉著把手的手,動作緩慢的整理著帽子。
大巴車緩慢的行駛,不知是前方有車輛還是什麽,司機師傅猛然踩住了刹車。
還未整理好帽子的蘇白晴,當下沒有站穩,整個人衝到了前麵,重重的跌倒。
手臂磕到了車窗,傳來陣痛。
靳霖單手插兜,幽深的眼盯著蘇白晴,薄唇輕啟:“是你不用我的幫助。”
他的嗓音低沉,隱隱透露出絲絲的涼薄。
蘇白晴踉蹌著爬起來,蹙眉盯著他,滿眼的不悅。
大巴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到了終點,靳霖率先下車。
這裏是郊區了,不遠處是山,四麵環繞著樹木。
詢問過司機師傅才知道,通往這樣的公車,每天隻有兩趟。
蘇白晴裹緊了大衣,緩慢的下車。
原來靳霖早就打好了主意要帶她過來。
靳霖在山腳下等著她,銳利的眼盯著她。
這裏環山,風很大,她的圍巾被吹開,頭發也被吹的淩亂。蘇白晴急忙將帽子戴好,一手插在衣服口袋裏,一手捂緊圍巾,朝靳霖的方向走過去。
蘇白晴問:“你為什麽要帶我過來這裏?”
靳霖耳朵被風吹的通紅,伸手指了指對麵:“翻過這裏,就是吳起買的礦場,你想要過去看看嗎?”
他的眼閃爍著亮光,還帶著一份試探。
蘇白晴咬緊牙關,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
她早應該想到靳霖帶她過來這裏的目的。
靳霖見蘇白晴沒有說話,靳霖走近蘇白晴。壓低了嗓音開口,繼續說著:“你說李昊沒有動機,那為什麽在他得知吳起去世了之後,要打電話給你呢?”
蘇白晴吞咽著口水,梗著脖子看他,沒有說話。
“李昊是醫生,想要從藥量中殺死一個人輕而易舉。”靳霖的呢子大衣被風吹動著,他的聲音卻是格外的清晰。
蘇白晴渾身冰冷,感受到冷風就吹在她的骨頭上。
“你從一開始就懷疑我,為什麽還要讓我加入特別行動小組?”蘇白晴吸了吸鼻子,甕聲詢問著。
第一次見麵,靳霖就不掩飾他的懷疑,直接把她定罪為凶手。
直到現在,他仍舊懷疑她是凶手,可她好奇的是。
既然那麽懷疑她,為什麽還要把她留在身邊。
靳霖倏然笑了:“越是危險的人,就越是應該放在身邊,這是對所有人來說,最安全的做法。”
蘇白晴不懂靳霖的想法,也不想和他爭執下去。
“你可以懷疑我,等你找到是我動手的證據,我會任由你處置。”蘇白晴雙手插兜,扭身走向大巴車。
靳霖盯著蘇白晴的背影,沉聲質問:“你就這麽相信,你在現場沒有留下證據?”
蘇白晴停住腳步,靳霖麵上的笑意更甚了。
她緩慢的回身,臉頰被凍得蒼白,輕聲說著:“不是我殺的人,為什麽不自信。”
目光堅毅,遙遙看向靳霖,而後離開。
司機師傅沒有想到蘇白晴會這麽快就上車,一臉的詫異。
蘇白晴掏出錢包,拿出兩張紅色鈔票,沉聲開口:“現在發車。”
司機麵露難色,正想要說著什麽。
蘇白晴哼了一聲:“錦城沒有27路線車,他花了多少錢雇你演戲?”
從靳霖去酒店到現在,一直都在試探她。
大巴車一路開的緩慢,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沿途沒有停靠的站牌,終點站是山區,附近沒有人居住。
而至於靳霖口中所說的,翻過山就是礦場的言論,她更加不相信。
公路很多年了,沒有大車行駛過的樣子,山的對麵根本就沒有礦場。
如果礦場真的在這裏,靳霖會想盡辦法帶著她過去。
靳霖玩弄了一早上的心理戰,她看的清楚,卻沒有戳穿。隻是想要知道靳霖究竟想要做什麽。
既然他隻是想要炸她,也就沒有必要和他浪費時間了。
司機見被蘇白晴戳穿,幹笑了涼聲,接過她手中的鈔票,而後緩慢的啟動引擎。
車廂中仍舊冷,蘇白晴生怕會再次跌倒裹緊了大衣坐下,低聲說著,“麻煩開空調。”
司機師傅沒有答話,不多會兒的時間,冰冷的車廂總算溫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