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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桃紅衣衫

  易輕塵說到做到,這天以後,他寸步不離地守著我,白天黑夜的守著,事事親力親為,連護工都沒請。


  他把很多工作都丟給了手下,有些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務就在病房裏處理,偶爾他的手下會來醫院向他請示匯報一些大事,他也從不避開我。


  他的手下和他一樣,個個都很能幹,氣度不凡,說話行事淡定從容,一看就是得了他真傳的。


  之前我以為我已經足夠了解他,但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才發現,我對他了解的連皮毛都算不上。


  我以為傾城已經可算了他生意中的大頭,現在看來,我是大錯特錯了,如果說他的生意是個大蛋糕,服裝隻能算是蛋糕上麵點綴的一粒櫻桃。


  他的生意涉獵之廣,令我歎為觀止,除了酒店,服裝,還有房地產,石油,汽車,廣告,金融,互聯網,零售業,甚至還有一支球隊。


  我總算是明白易半城的稱號是怎麽來的了。


  對他越了解,我就越懷疑,每每躺在床上,看著他專注工作或者對手下發號施令,我都感覺像做夢一樣,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他居然選擇和我共度餘生。


  精神好的時候,我會在和他閑聊時談起這個話題,他會笑著說,像我這樣的男人,什麽貴女名媛對我來說都沒什麽吸引力,我也不需要通過聯姻穩固自己的地位,當然是要找個自己可心的。


  “我哪裏可了你的心?”我故意問他。


  正經的時候,他會回答因為我性情好溫柔體貼什麽的,不正經的時候,他會在我胸上揉捏一把,說就是這個可心。


  我喜歡他正經,也喜歡他不正經。


  陳蔓也常常來陪我,有些是一個人,有時會帶著南柯。


  自從得到南柯父母的認可後,她的態度和以前大不一樣,對南柯也上心了,兩個人整天膩膩歪歪,連日常鬥嘴都是滿滿的狗糧味。


  陳蔓問易輕塵之前許諾給我們兩個的店鋪還算不算數,說她等得花都謝了。


  “當然算數。”易輕塵說,“交接工作已經完成,隻好迦音傷好出院,你們就可以接手了。”


  “那太好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過過當老板的癮了!”陳蔓說道。


  “什麽老板,有我在,你充其量隻能是老板娘!”南柯打趣她。


  “去你的,等老娘賺了大錢,誰還稀罕你呀,一腳踹你到外太空!”陳蔓說道。


  “我不信!”南柯說道,“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癡情種,世上少上,人間僅存,你會舍得踹我?”


  “呸!”陳蔓啐他。


  我看著他們插科打諢,心裏卻在想孫海洋的事,他店鋪沒了,還因為賣假貨賠上了所有的積蓄,以後該怎麽生活呢?

  他媽年紀大了,一身的病,他妹妹又是個不省心的,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他拿什麽支付?

  當然,我想的再多,也不過是白想,我也不可能為他提供什麽幫助,以後好也好壞也罷,他都和我沒什麽關係了。


  齊樂工作之餘也會來看我,她告訴我,她和楊浩宇同居了,而且,就在前幾天,檢查出懷了身孕,楊浩宇父母知道了,催著他們快結婚。


  我挺為她高興的,也催著她抓緊時間定婚期。


  “趁著現在天氣暖,而且等月份大了,穿婚紗就不好看了。”


  “急什麽,我還沒拿定主意呢!”齊樂說道,這個直爽的姑娘,還在為楊浩宇幫宋媚偽造假病曆的事情耿耿於懷。


  “不都說了他是被院長逼得嗎,你怎麽就邁不去這個坎呢?”我責怪她,“人非聖賢,總會有美中不足,你不能拿著放大鏡看人,婚姻不是法庭,是非黑白要嚴格區分,那誰不是說了嗎,最好的婚姻狀態,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齊樂嫌我囉嗦,剝了橘子堵我的嘴。


  “年紀輕輕就嘮叨嘴,真不知道易大老板怎麽看上你了?”


  “我就喜歡嘮叨的。”易輕塵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願意嘮叨你的人,都是真心對你好的人,你要珍惜。”


  “……”齊樂一臉黑線,奪門而逃。


  沒有人來看我的時候,我會瘋狂的想念妞妞。


  為了不讓易伯伯擔心,易輕塵至今都沒回過家,每天打個電話,裝作在外地很忙碌的樣子,問問他和妞妞的情況,讓我和妞妞說幾句話。


  妞妞每次都是同樣的問題,問我什麽時候回家。


  從她出生至今,這是我們分開最久的一次,她對我的思念已經到了極限,易伯伯說,她好幾次都吵著要讓司機叔叔帶她去找我,還會在夢裏叫媽媽,有時候一個人偷偷躲在被窩裏掉眼淚。


  我心裏更加難受,掛了電話就哭,易輕塵怎麽安慰都沒有用。


  每天早晨醫生過來查房,我都要問一遍我什麽時候能出院,醫生總是說快了快了。


  就這樣煎熬著,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半個月。


  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我這遠比傷筋動骨要嚴重,等到我終於能下地走動,生活可以自理時,外麵已經是炎熱的夏季。


  除了治傷的藥,我每天還要服用醫生開的幫助恢複記憶的藥,可是一個月過去了,關於那幾天的事情我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


  易輕塵說,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反正常輝和宋媚已經定了罪,等待他們的將是幾年的牢獄之災。


  “那幾天的記憶肯定是不愉快的,你想不起來也好,免得留下陰影,讓自己難受。”他這樣勸我。


  我卻不甘心。


  我的不甘心不是為了證明常輝怎樣傷害過我,而是覺得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我遺忘了,那件事情遠比讓常輝伏法重要千萬倍。


  想不起來,我心有不甘。


  這樣又過了半個月,我終於得到醫生批準,可以出院了。


  出院當天,所有知道我住院的人全都來了。


  梁夫人也來了,和她丈夫一起來的,

  易輕塵和梁老先生相談甚歡,約了單獨見麵的時間。


  蘇茵也來了,依舊是跟在他們幾個後麵,什麽話也沒說。


  我已經從易輕塵那裏得知,當初是她第一個提醒易輕塵新娘子是假的,易輕塵還說我對她的敵意是不必要的,因為她這樣的女人,是不會讓自己屬於任何一個男人的,她有她的驕傲。


  於是,我鄭重地向她表示感謝和歉意,她淡淡一笑,不多解釋,也不計較,這一刻,她又變回了那個在工作室初見時令我驚豔的淡泊女子。


  原來,她還是她,隻是我自己的心態出了問題。


  陳蔓給我帶來了夏季穿的衣服,我洗了澡,換好衣服,和大家一起離開醫院。


  走出醫院的大門,我回頭看了一眼,由衷地感慨道,“我一輩子都不想來醫院了!”


  這一年多來,我因著自己和身邊的人,幾乎成了醫院的常客,但願這多災多病的一年趕緊過去,我們每個人都好好的,不要再和醫院打交道。


  真正讓我對醫院產生陰影的一次,就是尚岩的離世,那一次,幾乎痛掉了我半條命。


  如今尚岩已經走了半年,每每想起,還是讓我痛徹心扉。


  我想著,等過幾天安穩下來了,就去陵園祭拜他。


  阿賓開車把我和易輕塵送去了機場,我們在機場等著易伯伯和妞妞。


  妞妞得知我今天要回來,吵著要去機場接我們,沒辦法,為了圓謊,我們隻得做戲做全套,在機場等她到來。


  出行的人很多,機場裏人頭攢動,絡繹不絕,隔著人山人海,我遠遠看到一個桃紅色的清瘦身影一閃而過。


  思維停頓了兩秒,我猛地一驚,撒腿就往那邊跑。


  “迦音,你幹嘛?”易輕塵一把拉住我。


  “尚岩,我看到尚岩了!”我說道,掙開他的手,不顧一切地追了過去。


  然而就這麽一問一答的時間,眼前就失去了那抹桃紅,我焦急地穿梭在人群中,卻怎麽也找不到了。


  我大病初愈,跑了這麽一會兒,體力就不行了,拄著膝蓋大口喘氣。


  “迦音!”易輕塵追上來,扶著我的手臂說道,“你看花眼了,怎麽可能是尚岩,他已經不在了……”


  “不,就是他,我明明看到了,穿著桃紅色的襯衫。”我說道,眼裏慢慢升騰起霧水。


  “穿桃紅衣服的又不是他一個人,你看,那邊也有人穿,還有粉色的,紫色的,你肯定是看錯了,你忘了嗎,是我們親手把他埋葬的。”易輕塵說道。


  “我怎麽可能看錯……”我喃喃道,淚水順著眼角流下來。


  是,穿桃紅衣衫的人很多,但世間再不會有人像他那樣穿出萬種風情。


  所以,我怎麽會看錯?

  “好了,不哭了,我知道你想他,回頭我們一起去祭拜他。”易輕塵輕輕攬著我,幫我拭掉腮邊的淚,“妞妞馬上就要來了,我們快點過去吧,不然她見不到我們,會著急的。”


  我鼻音濃濃地嗯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跟著他走了。


  我多麽希望,在某次回頭的瞬間,那抹桃紅能夠再出現。


  然而,我注定是心想事不成,直到妞妞和易伯伯過來,我也沒能再看到那個身影。


  “媽媽,媽媽……”妞妞看到我,像走丟的羊羔見到了母羊,嗷嗷叫著就向我衝了過來。


  我半蹲下來,朝她伸開雙臂,她直衝進我的懷裏,抱著我的脖子放聲大哭。


  我的傷還沒完全恢複,被她大力一撞,疼得直吸氣,但此刻我已顧不了許多,緊緊摟著她軟軟的小身子,和她一起抱頭痛哭。


  “媽媽,你壞,你好壞,不要妞妞……”妞妞一邊哭,一邊連聲控訴我,說我狠心,不要她,這麽長時間都不回來,說她想我,想的晚上睡不著,各種委屈。


  聽得我一陣陣心酸,不停向她道歉。


  “對不起,寶貝兒,是媽媽錯了,媽媽不該走這麽長時間,媽媽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出差了,再也不離開你了,好不好?”


  “好。”她淚眼汪汪地說道,“媽媽以後要是再出差,一定要帶上我。”


  “妞妞,你就光想媽媽,不想爸爸嗎?”易輕塵蹲身過來,及時為我解圍。


  妞妞為自己的疏忽不好意思了一下,紅著小臉說道,“我也想爸爸的,隻是看到媽媽就想哭,把別的事忘記了,爸爸,對不起!”


  “對不起可不管用。”易輕塵板著臉說道,“你要不過來親親我,我會一直生你的氣!”


  “不,爸爸不要生妞妞的氣。”妞妞趕緊離開我的懷抱,轉而投進易輕塵的懷抱,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這邊!”易輕塵把另一邊臉轉過去。


  妞妞乖乖地又親了一下。


  “乖女兒!”易輕塵說道,一把將她抱起來拋向空中,又穩穩接住。


  妞妞扭動著身子說道,“爸爸,老師說了,我們已經是大班的孩子了,不能再讓家長抱。”


  “老師說的對,但今天例外。”易輕塵笑道,抱著她往外走去。


  妞妞也不再掙紮,乖乖摟著他的脖子,小聲和他說了句什麽,易輕塵哈哈大笑,兩個說著話走遠了。


  我和易伯伯忙在後麵跟上。


  易伯伯雖然不像妞妞這麽情感外露,但對於我們的回歸,也是很激動的。


  “走了這麽長時間,家裏空蕩蕩的,那麽大的別墅就我和妞妞住,一點都不習慣。”他說道。


  “是我們錯了,原本能早點回來的,輕塵說既然出來了,幹脆連蜜月一起過了,所以才耽擱了。”我說著提前和易輕塵商量好的謊話。


  “度蜜月呀,那是應該的。”易伯伯立刻笑了,“玩得開不開心,都去了哪些地方?”


  “開心,去的地方也不少,回去我慢慢告訴你。”我說道。


  易伯伯信以為真,就沒再追問,給我講起了這段時間妞妞的表現,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感覺自己欺騙老人家很可恥。


  回到別墅,傭人們列隊相迎,所有人都因為主人的回歸而忙碌起來。


  沒有人認出我和宋媚不是同一個人,見到我都恭恭敬敬地叫太太,我很不習慣,但還是極力裝得雲淡風輕。


  豪門大宅的生活,我且得學習呢!


  晚上,我和妞妞一起睡。


  易輕塵本來想我和他一起睡的,考慮到妞妞思念母親的苦,就暫時委屈自己,給我們母女單獨的空間互訴衷腸。


  妞妞一直熬到十一點半,才撐不住睡了,臨睡前還告訴我不許趁她睡著偷偷跑掉。


  傻孩子,我好不容易活著回到了她身邊,怎麽會舍得再次離開。


  她緊緊偎著我,睡熟了小手還抓著我的手指,我任由她抓著,在寂靜裏傾聽她輕淺的呼吸,感覺這聲音是世上最美的樂章。


  後來,我也漸漸進入了夢鄉。


  睡到半夜,易輕塵偷偷溜了進來,我被他溫熱的唇吻醒,睡意惺忪地問他什麽事,他委屈巴巴地說,“一個人好寂寞,我想和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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