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前夫的婚禮
鏡子裏的女人肌膚如雪,蛾眉淡掃,長睫卷翹,櫻唇潤澤,黑亮的長發盤成精致的發髻,露出瓷白的天鵝般優雅的脖頸。
明黃色的天鵝絨禮服長裙做工精良,線條流暢,勾勒出玲瓏有致,頎長高挑的身材,外搭一襲狐狸毛的純白披肩,像孤傲的臘梅花,被白雪點綴,清雅脫俗。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自己,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塊朽木,在藝術家手裏重獲新生。
蘇女士隨手從旁邊的台麵上拿過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用兩根纖長白皙的手指夾著,在煙霧繚繞中笑著說道,“是不是不敢認自己了?”
“是啊,我真的太佩服的了,簡直就是化腐朽為神奇!”我讚歎道,不是讚我自己,而是由衷地歎服蘇女士的本事。
“過獎了。”蘇女士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其實每個女人隻要用心雕琢,都能散發出獨特迷人的魅力,隻是太多女人一結婚就把自己埋沒在柴米油鹽的瑣碎中,丟失了自我。”
“是,您說的沒錯,但是,再好的璞玉,也得有巧手的匠人才能散發出光彩。”我說道,“其實,我大學的時候,學的是服裝設計,也進修過形象設計,隻是後來沒有往這條路上發展,自己開了一個服裝店,每天想著賺錢,時間長了,就把這些全丟了。”
“那還真是可惜了。”蘇女士精致的指甲輕輕彈掉一截煙灰,說道,“有機會的話撿起來吧,設計是一個充滿魅力的工作,你會從中找到比賺錢更有價值的樂趣。”
“這輩子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我澀澀一笑,想著自己一團亂麻的生活,心裏發苦。
蘇女士輕睇了我一眼,說道,“女人想活得滋潤,要善於利用資源,你懷抱著一塊大金磚,卻還巴巴盯著掉進下水道的鋼蹦,何苦呢?”
“……”我愕然看著她,“我哪有抱金磚?”
“易大老板啊!”蘇女士說道,“海市還有比他更金貴的人嗎?”
“可是,我,我們並沒有……”我莫名的紅了臉。
“有沒有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易大老板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過。”蘇女士說道,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你……對他很了解嗎?”我問道。
“我們是在意大利留學時就認識的,至今差不多十年了,你說我夠不夠了解他?”蘇女士說道。
“原來你們是老同學,那你一定知道他和宋媚的事吧?”我問道。
“知道,他們……”
“好了沒,我進來啦!”
門外突然響起易輕塵的聲音,我頓時慌亂起來,不知道這樣的自己在他眼裏會是個什麽感覺。
“進來吧!”蘇女士說道。
門隨即被打開,易輕塵穿著一身優雅得體的煙灰色西裝走了進來。
看到我,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不錯,很美,超出我想象!”他絲毫不吝嗇對我讚美,同時又誇了蘇女士,“老同學的本事又精進了。”
“哪裏,底版好而已。”蘇女士隨意地拋給他一根煙。
易輕塵接住,點燃,說道,“我底版也不錯呀,你給我也打磨一下唄,價錢隨便開。”
蘇女士笑起來。
“你這臉皮子需要磨磨了,越來越厚了。”
易輕塵也笑起來。
他們兩個這種隨意又詼諧的互動讓我特別羨慕,我和易輕塵都已經是上床未遂的關係了,我都沒辦法這樣輕鬆的和他交流。
其實我和陳蔓齊樂在一起時,都是特別放鬆的,甚至包括尚岩,我都能和他針鋒相對,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在易輕塵麵前放不開。
我好希望有一天我也能這樣和他說話。
“傻啦?”易輕塵拿手在我麵前晃了一下,“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哦,好!”我回過神,有點難為情。
“去吧,快走不送!”蘇女士拉開門,等著我們出去。
我向她道謝,告別,然後跟在易輕塵後麵走了。
這身衣服美是美,到了外麵,冷風一吹,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阿賓開車等在路邊,易輕塵拉開車門,和我一起坐進後座。
車裏很溫暖。
阿賓看到我的造型,也驚豔不已,沒頭沒腦地說道,“迦音姐,你已經贏了。”
“贏什麽?”我一頭霧水。
“很快你就知道了!”阿賓說道,“為了這一天,易總已經讓人準備很久了。”
“嗯咳!”易輕塵發出一聲輕咳,阿賓吐吐舌頭,對著後視鏡給我做了個鬼臉,繼續專心開車。
我越發迷糊了。
一刻鍾後,車子停在禦庭酒店的門前。
我隔著車窗,看到孫海洋和小柳的婚紗海報立在大門口,才恍然大悟,易輕塵所說的宴會,是他們兩個的婚宴。
“幹嘛帶我來這裏?”我不解道。
“見證他們的幸福時刻呀!”易輕塵說道。
我臉有些發白。
阿賓下車,繞到後麵為我們拉開車門,我們剛下車,不知從哪裏呼啦啦圍過來一群記者,閃光燈對著我們哢嚓哢嚓拍個不停。
我嚇了一跳,有點不知所措。
“易先生,請問您是來參加婚禮的嗎?”
“易先生,請問這對新人和您是什麽關係,竟然能請到您大駕光臨?”
“易先生,請問您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是您的什麽人?”
“易先生,請問……”
吵嚷的聲音聽得我耳朵嗡嗡作響,易輕塵淡定地推開那些長長短短的話筒,淡淡道,“關於這些問題,請我的司機代為回答,各位,失陪了!”
說完,把阿賓留在那裏應付記者,挽著我進去了。
婚禮在大堂東側的宴會廳舉行,孫海洋和小柳就站在宴會廳門口迎接賓客。
孫海洋穿著筆挺的黑西裝,胸前戴著紅花,看起來還挺人模狗樣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臉上還有些昨天挨打的痕跡。
小柳穿著婚紗,可能是為了遮掩孕肚,特意選了件大碼的,肚子是遮住了不少,但肩膀都有些撐不起來,稱不上美麗,勉強能看。
在他們的兩側,分別站著孫曉雲和死老太婆,兩個人穿著紅色喜慶的衣服,臉上同樣有一些傷痕,用很厚的粉遮了起來。
一家人本來喜氣洋洋的,看到我和易輕塵緩步而來,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
“宋迦音,怎麽是你?”小柳不可思議地看著我,眼裏閃過嫉妒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