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故人，幽夢
跟著幽夢的腳步，越天悠一路欣賞著萬雪山的風景，已經有百年沒有見了，現在重新走過這曾經走過的道路，還有些懷念。
一路上一些弟子看見幽夢面色冰冷，有些怒氣沖沖的樣子，後面還跟著一個穿著雜役服裝的人，都是深表同情，因為他們知道在萬雪劍派得罪了執劍長老是什麼下場。
不多時，兩人來到了一處較為幽靜的地方。
這裡也是幽夢的居所靜心閣。
幽夢走了進去，越天悠也是跟了上去，在進入房間當中就能夠聞到一陣清香撲鼻而來。
房間十分典雅沉穩，沒有了曾經小女生時候的俏皮感了，畢竟已經一個一百多歲的女人弄一些小女生喜歡的東西，只怕也有些違和感吧。雖然幽夢外表看起來不過二十齣頭的樣子，修行之人能夠延緩衰老，而且青春永駐也不是不可能的，當然這需要到一個尋常人難以達到的高度。
幽夢看見越天悠這幅邋遢的樣子，不禁黛眉微皺，然後說道：「後院有水池，你去洗乾淨。」
「怎麼，看不起乞丐嗎，曾經你好像是最心疼那些可憐之人的。」越天悠隨意的坐了下來，淡淡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越天悠自然知道幽夢是喜歡乾淨而已，只不過是想逗逗她，畢竟時隔百年能夠再次見到故人，可是讓他感覺有些恍若隔世，想要找到點真實感。
「行了，逗你玩的，傻丫頭。」
越天悠說罷轉身朝著後院走去。
「逗我玩，傻丫頭？！」幽夢此時都是不禁笑了出來，可能是因為剛剛生的氣太多了，反而還怒不出來了。
「這句話我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一樣。」幽夢確定是從未見過那個髒兮兮的乞丐的，但是不知為何卻能夠在他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覺，這讓她也是很奇怪。
後院是一個十分大的水池，上面冒著熱氣，像是溫泉一樣，越天悠身上也並不算很臟，只不過是臉上被依夢凃了那些泥土而已，只需要用水清洗一下就行了。
但是越天悠還是想要泡一泡澡，畢竟身體還未恢復，有些疲憊。
而且越天悠知道這裡是幽夢的居所，自己洗過之後，她肯定是會全部都換過水的，自己也不用和她客氣了。畢竟在百年前自己就不怎麼客氣了。
時間慢慢的過去了。
就在幽夢還在想著越天悠的身份之時，房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黑袍，容貌俊俏的男子出現在了眼前，特別是那一雙深邃的黑眸攝人心魂，彷彿有魔力一般。
雖然感覺不到他身上有任何真氣，但是不知為何卻有一種君臨天下之勢，足以讓人為之低頭臣服。
「你是剛剛的那個人？」幽夢有些驚訝了，沒有想到剛剛的那個像是乞丐的人居然如此氣質不凡。
「怎麼，才一會就不認識了。不對，應該是不認識老熟人了嗎，傻丫頭。」越天悠淡淡一笑說道。
「你究竟是誰？你在對我如此無禮，我可不會客氣的。」聽見越天悠再次叫自己傻丫頭，幽夢有些不悅，在萬雪劍派，甚至四大劍派當中，誰不給自己幾分面子，眼前這看起來二十齣頭的毛頭小子居然敢叫自己傻丫頭，自己做他奶奶都可以了。
「是嗎，那要不要把你以前偷跑出門派去買烤雞吃的事情告訴給這些崇拜你的弟子呢。而且要是讓依夢知道你以前比她要貪玩的多，估計威嚴全失了吧。」
幽夢驚訝了，因為知道這件事情的人並不是很多，除了蘇語馨，那麼就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越天悠！
彷彿是不敢相信一般，幽夢一雙眸子看著越天悠，語氣都有些顫抖的說道：「你.你是越天悠那個臭小子？！」
「咳咳，臭小子三個字就不用加了。」越天悠有些無奈的笑著，這丫頭看來是還記得自己曾經是如何逗她的，一直耿耿於懷呢。
「真的是你？你居然還活著！」
「這個說來有些複雜，不過正如你所看到的一樣。」
越天悠也解釋不清楚，事情太過複雜，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這樣。
「你.你這個混蛋！當年如果不是你的話，語馨也不會死！我要殺了你！」幽夢一時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單手一揮，虛空之中出現一把紫色的長劍朝著越天悠刺了過去。
越天悠側身一閃，雙指夾住了幽夢的長劍，任憑幽夢怎麼動，都無法將長劍拔出。
這時候幽夢才恍然大悟，收起了長劍，坐了下來。
「我才想起來你這個混蛋的身體在黑泉里都已經完全蛻變過了，就算是沒有真氣，不催動真氣的話，只怕一般人也難以動其分毫吧。」
越天悠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深深的舒緩了一口氣之後，沉聲道：「語馨的事情我也很難過，不會比你少。」
幽夢不屑一顧的笑了笑，「騙鬼呢，語馨曾經是那麼喜歡你，可是你卻視若無睹，現在來說好話，以後晚了。」
「當年的我的確是愚蠢了，不過我想我應該已經給過她答案了，在九重天域之上。」
在那日，越天悠已經很明確的表示了自己的感情。
幽夢微微一愣，那日在九重天域之上的事情除了當事人沒有人知道。
「當日九重天域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語馨會死？」
越天悠深深的舒緩了一口氣，這時隔百年的回憶讓他有些難受。
「當日我和那五個老鬼一起準備渡天劫之時，在天劫降臨之際那五個老鬼居然是用五行逆法將我困住。說的好聽是為了天下除去一個魔鬼，實則就是想讓我一個人獨自扛下天劫的大部分力量，好讓他們順利進階。」
「誰讓你年輕的時候敗盡天下數之不盡的高手，還羞辱他們，逼的他們受不了天下人的恥笑，自殺的自殺，歸隱的歸隱，世人道聽途說自然都認為是你殺的了。弄的語馨和你一起還要承受世人的污言穢語。」幽夢沒好氣的說道，雖然當年很討厭越天悠，但那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她也是把越天悠當做朋友的。
如果是真的討厭一個人的話，那是從心中的厭惡，又怎麼會去鬥嘴，打鬧。
越天悠自嘲一笑，搖了搖頭說道：「的確是怪我當年年少輕狂，語馨在第九次雷劫降下的時候，我在意識消失的時候看見了她在我眼前，我想是為了我想要擋下那雷劫吧。」
幽夢知道越天悠的心痛不會比自己少，的確在知道蘇語馨出事的時候，自己是很恨越天悠的，但是現在都已經過去了百年，那一點點恨意早就化為烏有了。
不如說現在再次看見越天悠，讓幽夢都十分高興，這百年來從未有過讓他這麼高興的事情了。可能是因為歲月的流逝，心境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了吧。
「對了，這百年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當年的那五個老鬼莫非已經步入十重天境了嗎？」
幽夢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那日之後便再也沒有了他們的消息。估計也是沒有渡過天劫吧。」
「如果真的就這麼讓他們死真是便宜他們了。要是還活著，我會讓他們生不如死。」越天悠原本打算那五人就算是已經步入帝境，進入十重天境，也要把他們拽下來。
幽夢白了一眼越天悠，不滿道：「都這麼多年了，還和當年一樣狂傲嗎，又想重蹈覆轍。語馨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想你這樣的。不過那五個老鬼也不是好東西，的確該死。」
「我當然知道。不會像當年那樣了，能夠在見到你這個故友，我都感覺恍若隔世了。只想好好珍惜，為了語馨也要好好活下去，當然如果讓我在見到當年那五個老鬼的話，我必定取他們狗命！」
「好了，不聊這些了。你怎麼會和夢兒那個丫頭一起回來？」
「路上碰到的，她說她師尊叫幽夢，又是萬雪劍派的，所以我就想到你了，就讓那丫頭帶我來了。」
幽夢淡然一笑，見到故人她自然是高興的，「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不如就待在萬雪山，先把身體養好，我在你身體當中感覺不到一絲真氣，現在到處走動不太方便吧。」
「想不到你這個丫頭，過了百年也會關心人了，曾經你可是巴不得我不要踏入萬雪山一步呀。」
「我現在也想趕你走，但是我怕你把我的以前的事情到處亂說，我為了封嘴不行嗎。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還真是會做打算。那就先在這裡待上些日子吧，正好也看看經義那老頭。」
「他好歹也是我師父，雖然有些為老不尊，但你也別老頭老頭的叫好不好。」
「抱歉，抱歉，習慣了。一時改不過口來，下次記得了。」
幽夢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越天悠她可沒有任何辦法，曾經自己一直被他欺負，就算是到了現在自己還是佔據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