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的底氣
看著這一幕,游安瞪大了眼睛,望朝岳子白的目光中充斥著不解。
岳子白神色坦然:「齊鸞師弟被陰神門死源法器的死氣侵蝕,成了陰獸。他這般模樣的屍骸若是被我帶回師門,只會被拆解研究。」
「倒不如就地焚化,保留幾分體面。」
聽到岳子白同自己解釋,游安這才稍稍鬆開鎖起的眉頭。
岳子白接著冷冷地朝游安問道:「其他人都在死源法器散發的死氣下失去清醒。唯有你還維持著神志。」
「吾觀你體魄強健,該是個武者。」
「莫不是擊殺陰獸的人,是你吧?」
雖然態度冷冰冰的,但對方剛剛幫助自己擺脫了陰氣。
游安沒擺什麼臉色,認真答道:「正是在下。」
「倒是有幾分本事。」
岳子白不滿意地嘟囔了一句。
而後便再不看游安,走到瘦弱男子變成的怪物身旁,取出兩道符紙。
一道符紙變成了手套戴在手上。
另一道符紙則被貼在了怪物身上。
貼到怪物軀體上的符紙微微亮光,怪物小山包般的身軀竟是像失去了所有重量,如氫氣球那樣漂浮了起來。
岳子白戴著手套的手抓著怪物的腳,看起來倒真有幾分像牽著氣球的人。
而後岳子白再甩出三張符紙。
符紙飄蕩在空中,亮著金光。
空中憑空蕩起一圈接一圈的波紋,一扇比之前更大的金光門緩緩浮現。
岳子白看了游安一眼:「其餘民眾待明日太陽升起,日光照射過後便可恢復了。」
看著岳子白準備抬腳進入門中,游安高聲問道:「岳道長,不知能否告知關於陰神門的信息。」
岳子白腳步一頓,也不回頭,低聲說道:「我沒有義務為你解惑。」
接著,岳子白便頭也不回的牽著怪物軀體走進了金光門。
而後金光門便緩緩在空氣中消失了。
得到這樣的回答,游安有些鬱悶。
但轉念一想,確實如岳子白所說的那樣,他並沒有為自己解惑的義務。
想罷,游安決定不再糾結,卻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剛剛他不過是硬撐著站起來的,實際上還未恢復多少體力。
盤坐在地上恢復體力,游安也沒閑著。
諸多疑問無人解惑,只得試著自己思索。
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問號便是關於陰神門的了。
之前游安嘲諷瘦弱男子時說過,瘦弱男子變成怪物后,空有力量,攻擊卻毫無章法,就是個獲得力量卻不會使用的普通人。
游安當時這麼說自然不是憑空猜測,空穴來風。
而是有觀察后得出的結論。
並且瘦弱男人的反應也證實了這個猜測。
所以瘦弱男人在得到那力量前,確實就是個普通人。
至於力量的來源.……
應該就是那個不停散發紫氣的破舊陶罐了。
那紫氣只有在塗抹牛眼淚之後才能看到,應該也屬於靈氣的一種,好像被岳子白稱之為「死氣」。
瘦弱男人和齊道長變成的怪物則稱為「陰獸」。
至於那陶罐,則是「死源法器」。
「死氣,陰獸,死源法器……」游安反覆咀嚼這幾個詞。
或許那個男人在某種契機下得到了死源法器。
他的力量便是來源於那個死源法器。
通過死源法器得到了變身陰獸的力量。
陰獸不僅體魄強大,還能駕馭鬼物。
同時,力量也不是白白得來的,需要向死源法器供奉魂魄。
而死源法器的來源,很明顯,就是那個「陰神門」。
雖然不清楚瘦弱男人為何會得到死源法器。
但可以想象,如果得到死源法器的人,都需要向其供奉生人魂魄的話,也就怪不得持有死源法器的人被稱為「陰神門邪修」了!
游安想到,自己之前遇到的百鬼夜行,或許就是因為那個男人通過死源法器給予的能力,召喚了鹽城周圍的孤魂野鬼,為己所用。
第二天,鹽城中所有的老弱病殘同時死去,則是因為被召走了魂魄。
人有精氣神,身體羸弱,精氣神便差。魂魄便很容易的被召走。
瘦弱男人都不需要現身,只需要操控手下鬼物,就可以將這些人的魂魄帶走了。
至於今夜瘦弱男人為何會直接現身,如此大張旗鼓地收集魂魄。
游安想起男人之前說的話——「怎麼鹽城內還有這樣的存在?烈陽幫分舵的高手們不是都去勘察鹽城鹽礦去了么?」
其實白天的時候,他有注意到今天在幫內不僅沒見著游天鴻和烈陽幫少幫主,武人也少了許多。
但不過問幫中公事的游安,並不知道他們都去鹽城的鹽礦去了,而且入夜了還沒回來。
顯然瘦弱男人專門調查了鹽城內情況,有備而來的。
想到這裡,游安心中生出了幾分劫後餘生的慶幸。
「幸好自己學了武功,而且天賦異稟,練到了不低的境界,擁有足夠的戰力。」
「氣血厚重,不被死氣影響,也不怕鬼上身。」
「否則城內武功高強的人都出了門,沒人能解決那個怪物。」
「到時候別說城裡的普通居民都要被獻祭,連自己的魂魄也保不住!」
游安今晚遇到的除了邪修,還有齊道長的同門,那個白衣男子岳子白。
雖然有邪修的存在,岳子白也幫助了自己,但游安並不會單純地把邪修以外的,會使用法術的人歸為正派,當成好人!
岳子白會幫助自己驅逐陰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要對自己問話。
他還清楚的記得,岳子白很自然地就把拿到死源法器的功勞記在了自己頭上。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這一類會使用法術的人,不能簡單以好壞歸類。
說不準哪天與這類人發生了利益上的衝突,就會變成敵人!
鬼怪,陰神門邪修,會使用法術的修士。
這幾個詞一一在腦海中閃過。
「我還是太過弱小,還是要儘快變強!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在未來任何可能存在的危機中,有安然活下去的底氣!」
游安眼神愈加堅定,在心中默默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