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106章 虎淚
秦川快速追擊著身前傭兵，兩人的距離，正在快速拉進，畢竟傭兵中了秦川一槍，身上在流血，肯定不是秦川的對手。
不多時，兩人就跑到了一片棚戶區。
秦川見到傭兵翻過一棟圍牆，進入了一個農戶人家，秦川眉頭一皺，跑到圍牆前，腳掌一點地，雙手抓著圍牆，翻身而入！
「嗚嗚，媽媽，救命啊！」
「你是誰？快放了我孩子！」
「……」
在農戶人家庭院中，傭兵手中握著匕首，對準著一個小女孩的脖子，在兩邊，有一對中年夫婦。
庭院中燈光亮起，傭兵胸膛上流淌著鮮血，他盯著秦川，露出一臉殘忍笑容道：「沒想到你還真追上來了，想要我的命，可沒有那麼簡單！」
秦川沉聲道：「放了孩子，有什麼沖我來！」
「沖你來？」傭兵冷笑道：「如果我不是被你偷襲那一槍，怎麼可能變成這樣，小子，我跟你不共戴天之仇！我知道，我無法逃走了，那這個小孩的命，我要定了！」
秦川眉頭一皺，大吼一聲道：「不要……」
秦川一邊說，一邊朝傭兵衝去。
而就在秦川衝出去時。
「噗嗤！」
一道血光飛灑而出，濺灑在秦川臉頰上，滾燙一片！
「啊！我的孩子！」
秦川一拳朝傭兵砸去。
傭兵冷笑一聲，根本不與秦川硬碰，朝兩個中年夫婦襲擊而去。
秦川再次大吼一聲道：「快跑！」
現在失去了孩子的中年夫婦，哪有心思逃跑，女人沖向孩子，男人沖向傭兵，要準備拚命了。
秦川手中飛刀怒擊而出，傭兵閃身一躲，匕首就朝中年男子的脖子割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秦川怒吼一聲。
混沌訣運轉，拳頭上，浮現了一道狂暴勁風，轟擊在傭兵的手臂上。
「砰！」
傭兵身形後退，手中匕首掉落，中年男子得救。
秦川的身體撲了上去，抱住傭兵，眼睛血紅道：「老子要殺了你！」
秦川雙手握拳，只見他身上，浮現出一道淡金色能量，雙拳朝傭兵轟擊。
「嘭嘭嘭！」
傭兵雙手抵擋，只見他的手臂，當場被秦川砸斷。
「啊啊啊！」
秦川已經瘋狂了，騎在傭兵身上，拳頭飛舞，血液濺灑，傭兵本來遭受了秦川一槍，他的身體，氣若遊絲，漸漸地，失去了抵抗能力。
但是秦川依舊沒有停手。
秦川一邊大吼：「啊啊啊！」一邊轟擊！！
傭兵的胸膛，早已血肉模糊一片，腦袋也變成了一灘稀泥，而秦川的身上，被鮮血覆蓋，樣子猙獰而凄慘。
一個年僅五六歲的小女孩在他親眼目睹下喪生，這一刻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人民警察這個職業的神聖責任。
一個活潑孩子，是父母的希望，但是就這樣沒了！
孩子的父母，在旁邊抱著孩子，哭的撕心裂肺，悲慟天地。
秦川第一次為了別人，留下了兩行虎淚，那可是命啊！
秦川心中滿腔自責，要是他實力更強一點，剛才那個孩子，怎麼會失去生命？
在庭院外面，薛榮和唐冰他們帶著一大群警察沖了進來，當他們見到庭院中這凄慘一幕的時候，紛紛全身冰涼，摘下了警帽。
薛榮閉了閉眼睛，他看向流著眼淚，瘋狂大吼，砸著已經死無全屍的傭兵，盯著唐冰道：「你去勸勸小唐吧！」
唐冰看著哭的好像個孩子的秦川，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弔兒郎當的男人，原來為了別人，他還會落淚。
她有些心疼，唐冰走到秦川身邊，蹲下身，凝視著這個哭的不成人樣的男人道：「秦川，他已經死了，你不要傷心了好嗎？」
秦川轉頭怒吼一聲！
「滾！」
「你們都他嗎的給老子滾！」
「我、都是我！如果我實力強點，這個孩子就不會死了！」
「我、我無用，我他嗎就是廢物！」
「啊啊啊！！！」
「……」
秦川全身濺灑滿了鮮血，他身形劇烈顫抖。
所有走入庭院中的警察，都盯著秦川，留下了兩行熱淚。
身為人民公僕，可是這一刻，他們所守護的東西，卻離開了這個世界。
薛榮走到秦川身邊，抓著秦川的肩膀道：「小秦，孩子的死，不全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秦川站起身，低著頭，滴落著眼淚。
眾人見到他全身沾滿了鮮血，尤其是拳頭上，隱隱可見森森白骨，血液在流淌，他身形跌跌撞撞的朝庭院外面走去。
所有警察，自動讓開了一條大道，目送著秦川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下。
今晚的夜，慘白一片，一陣夜風吹來，吹涼了眾人的心，也吹起了他們對於那身警服的榮譽擔當和責任！
唐冰盯著薛榮道：「局長，需要我跟過去看看嗎？」
薛榮搖頭道：「不用，這一刻的小秦，需要靜一靜，他第一次穿上警服，親眼見到一個孩子在他眼下死去，他承受不了啊~」
「但願他挺過去，小唐，你別看小秦平時弔兒郎當，跟個痞子一樣，其實他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他比任何人都動情，比任何都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
「一個孩子死了，他哭成這樣，這是我從事警察行業這麼多年，第一次所見。」
「這孩子，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肩膀上扛，展現給眾人開心的一面，沒有人知道他心裡不開心的一面，給他點時間吧……」
唐冰抿了抿嘴唇，眼神第一次出現了柔和，唐冰從小就自詡她不輸任何男人，所以從事警察這麼多年，她打心眼裡，不服氣任何男人。
但是今天，她對秦川產生了佩服！
秦川走在夜色下，凌晨四點的馬路上，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汽車、公交車，一些早班車，開始載著乘客從城市的這一頭到達另外一頭。
老人常說，生活不易，在這個社會，生容易，活不易。
無利不起早，當別人抱著老婆暖炕頭時，而他們卻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豬差。
就如馬丁、路德、金所言：人因夢想而偉大，更因行動而成功，還因學習而改變。
河邊，霓虹燈在水面上倒影出了粼粼波光，冷風吹來，空氣中夾著濕氣和魚腥味。
秦川提著一包二鍋頭坐下，率先拿出一包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煙霧從他鼻孔中鑽出。
雙眼麻木無神，盯著河對面，抽著煙，一口又一口。
眨眼間，身旁出現了七八個煙頭，隨即揭開二鍋頭蓋子，仰頭便咕嚕嚕而下。
辛辣的酒精燃燒著喉結和肚子，火辣辣一片。
一連三瓶二鍋頭下肚，腦袋沉重，身如火燒。
秦川抬頭望向慘白的月色道：「那麼可愛的一個孩子，就這樣離開了人世……都是我的錯！」
秦川說著，又拿起二鍋頭，咕嚕嚕一飲而盡，秦川想要把自己灌醉，這一刻的他太痛苦了。
他只想讓自己沉睡過去。
孩子死去的畫面，在他眼前不斷浮現，如針扎，撕心裂肺，痛入心扉！
秦川使勁搖了搖頭，腦袋沉重如山，他搖搖晃晃站起身，盯著河對面咆哮道：「為什麼？為什麼我那麼廢物？」
『噗通』一聲，秦川跪在河邊，眼睛濕潤道：「老頭子，你教我那麼多年的功夫，我竟然救不了一個孩子，我對不起你，現在你也被抓走了，我也無能為力！」
「對於自己的身世，你給了我木盒，我知道，你就是在刺激我趕緊成長。」
「可是我也想成為強者，但是進步依舊很緩慢！」
「為什麼我那麼廢？」
秦川眼皮好像灌了鐵水，使勁往下壓，他努力睜開，但是又閉上了眼睛。
他搖了搖頭，準備站起身，可是身形一晃，身體直接朝河裡摔去。
「噗通！」
冰涼的河水，瞬間就淹沒了他。
他想要掙扎，但是雙手很無力，秦川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朝河底掉落，他盯著河岸上的霓虹燈，嘴角勾起了無奈笑容，難道自己要被淹死了嗎？
呵呵，我真的好廢，喝個酒竟然都被淹死了，師傅、貝貝、表姐，你們所有人知道了肯定都會對我失望吧？
秦川的身體，在水中，猶如水草，快速下沉，一些魚兒，從他身邊游過，有些魚張開小嘴巴，咬著秦川臉頰上的汗毛，魚兒越來越多，眨眼間，秦川就變成了一塊美食…
……
劉可馨躺在床上，她穿著一套輕紗睡衣，妙曼筒體，在窗戶慘白月光的照射下，魅惑無限，能夠勾起任何男人心中最騷動的那根敏感神經。
她的臉上，汗水淋漓，披散在枕頭上的一大堆海藻黑髮，凌亂一片。
劉可馨柳眉緊鎖，她不停地搖頭，好像在做著什麼噩夢。
「不要、不要、不……」
劉可馨使勁搖著頭，她突然坐起身，快速喘氣。
她咽了咽枯澀的嘴唇，擦掉額頭上的冷汗，朝窗戶外面看去，深吸口氣道：「好可怕的噩夢……」
說著，她拿起手機，翻到秦川的備註，然後撥了過去。
「嘟~嘟~嘟~~」
電話響了一會，響起了一道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劉可馨深吸口氣道：「或許他已經睡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