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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退伍上將

  白髮老人動作很麻利,左邊爐灶上正在蒸饅頭,右邊則炒著菜,飯香瀰漫,油噝噝的響,勾人食慾。 

  相比較起來,程肅豪與魏超龍兩人就笨拙了許多,多是干著體力活,端碗,端鍋,不大的廚房裡有他倆笨拙的身形顯得有些多餘,可即便如此,他倆依舊任勞任怨,不敢有任何不滿。 

  老人是背對著,屋裡煙霧繚繞,所以陸寒也看不太清楚長相,這時,程穎快一步進入廚房,膩膩道:「爺爺,我來幫你。」 

  爺爺?陸寒不免更加好奇,這老頭居然是程穎的爺爺,也就是程肅豪的老爸,讓他不禁對這人的身份充滿疑惑。 

  老人聽是程穎跑來,立刻笑哈哈的轉過身:「穎穎,怎麼才來啊!你爹太笨了,快來幫我做飯。」這時陸寒也跟著程穎慢慢步入廚房,當他看清楚老人的面容后,身體一震,驚愕的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老人也看到了陸寒,他雖然年紀大,但一雙眼如夜鷹一般銳利,掃視著陸寒全身,如過電流。 

  好像很熟悉似的,老人招呼著陸寒:「還愣著幹什麼,過來幫忙。」說著立刻走到一旁掀開鍋蓋。 

  陸寒看了眼程肅豪與魏超龍,倆人都很尷尬的站在原地,程肅豪沖陸寒努努嘴,示意他快去,陸寒心領神會,急忙走到老人身邊幫他抬起鍋蓋。 

  「去把菜洗洗,米淘了。」老人好像吩咐自己的孫子似的,一點不見外,反觀陸寒,更是勤勤懇懇,悶聲不吭的就蹲下開始洗菜。 

  一旁炒菜的程穎也感到不對勁,不解爺爺怎麼好像認識這個臭流氓?難道以前打過交道?不可能啊,自己爺爺軍銜那麼大,他一個小兵蛋子,怎麼可能有什麼交集。 

  陸寒聽話極了,洗菜,淘米,炒菜,盛飯,完全像是炊事班新來的小兵,什麼活重幹什麼,什麼活累就搶著干,一頓飯做下來,基本上都被他包了,連程穎也只是炒了兩個小菜,陸寒這麼賣力,讓她更是好奇,這臭流氓今兒個怎麼轉性了?這麼老實。 

  陸寒自然是有苦說不出,因為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國防部總信息部部長—程耿上將,他所執掌的總信息部,掌握著中**部所有信息,任何級別的消息與情報都得經過他的手,沒想到他居然住在這,還是程肅豪的父親,這樣說來,這一切都說得清了。 

  試想一下,一個掌管全國最機密信息的人突然出現,那自己的一切信息自然不再是秘密,除非是他不想說,不然,全世界都會知道自己是「龍頭」的特種兵。 

  而陸寒之所以這麼老實,一是這程耿軍銜太大,上將,幾乎像一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二來呢,陸寒知道這老人是一個鐵面無私的老頑固,他記得程耿是南海海軍司令員出身,很得人心,很守法,自己以前被「龍頭」派去南海做特種兵指導工作,為期半年,說通俗點就是幫程耿訓練新兵蛋子,可最後因為手段太血腥,太狠辣,程耿護犢子心切,就不依,倆人就爭執過,但最終誰也沒討到便宜,陸寒該怎麼訓還怎麼訓,半年時間一過,各走各的,自那之後,倆人誰也沒見過誰。 

  能在這裡見面,打死陸寒都不會想到,而且看他現在這樣,好像是過著清閑的養老生活,難道是退了?心裡雖然好奇,但怎麼著他也不會問,這些東西,還是咽肚子里比較好。 

  一頓飯做了兩個小時,中午十二點整,五個人一齊圍坐在餐桌旁,像一家人聚會似的,有說有笑的開始吃飯。 

  程穎離程耿最近,看來爺孫倆關係很好,程耿一個勁誇程穎懂事,菜也好吃,而程肅豪與魏超龍也是笑呵呵的互相夾菜敬酒,四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 

  這可苦了陸寒,拿著筷子不敢夾菜,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坐在對面,鬱悶極了,丫的自己辛苦做了一桌子菜,只能看不能吃,各種心酸啊。 

  程穎象徵性的吃了一口陸寒做的藕肉,藕片甜脆,肉餡勁道,甜中帶香,很好吃,不免飛了眼對面的陸寒,心說這臭流氓居然還會做飯,看來還不是一無是處。 

  老爺子這時心血來潮,突然打開一瓶放在身邊的茅台,頓時國釀的醇香瀰漫在屋內,他在給自己滿上一杯后,突然將酒瓶遞給陸寒:「你開車沒?」 

  「沒……沒有。」陸寒忙接過,給自己滿上一杯,就見程耿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陸寒能說什麼,直接幹了,要說這茅台還真是好酒,口味幽雅細膩,酒體豐滿醇厚,回味悠長,唇齒留香。 

  「陸寒,算算時間,我們有多長時間沒見了?」此話一出,旁人立刻停止碗筷,好奇的望向陸寒。後者苦笑道:「差不多……六……六年。」 

  程耿點點頭,把玩著手中的杯子,陸寒心領神會,立刻抱著酒瓶為其倒滿,期間程穎一直用眼神阻止,但陸寒壓根沒理會,開玩笑,現在正是討好巴結的機會,哪能不喝酒。 

  俗話說得好,男人不喝酒,談啥啥沒有。 

  程耿小酌一口,回味著甘醇的液體,咕嚕一聲喝下后,他咂咂嘴:「陸寒,我聽說你被開除了軍籍,是有這回事吧?」 

  「……是。」陸寒慢慢坐下,表情很尷尬,被上將這樣問,讓他感覺臉上無光。 

  程耿則沒什麼,繼續說:「我記得你在龍頭是做到小隊長一職了,怎麼會無緣無故被開除了呢?發生了什麼事?」 

  陸寒一愣,立刻反問:「您……您不知道?」 

  「我該知道嗎?」程耿攤開兩手,表情很無辜,樂呵呵樣子人畜無害。 

  這可讓陸寒大跌眼鏡,自己被開除軍籍的消息居然連國防部總信息部的部長都不知道,這怎麼可能?究竟是誰將消息壓下來的?這裡面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嗎? 

  程耿忽然湊近些:「陸寒,能說說嗎?」 

  陸寒緩緩抬起頭,四人都好奇的看向自己,眼中充滿著疑惑,尤其是程穎與程耿,爺孫倆人一瞬不瞬的目光讓他幾乎難以直視。 

  陸寒心裡反覆掙扎后,才喃喃說道:「我……我醫死了人。」 

  「醫死人??」程耿抽了口氣,語氣頗不平靜:「那人是誰?」 

  陸寒很糾結該不該說,抬起頭,魏超龍與程肅豪閃動著期冀的雙眼,死死等待著自己的開口,而程穎更是好奇外加期望,更不要說程耿了,鷹目射出猶如實質的目光,盯得陸寒極心虛。 

  他猶豫片刻,緩緩說:「程將軍,這事兒……我不希望別人知道。」 

  陸寒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這件事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人,其他人就算了,程耿心領神會,對程肅豪以及魏超龍使了個眼色,倆人忙起身朝外走。 

  程耿又對程穎說:「穎穎,你去廚房看看湯熬好了沒有。」 

  程穎哪能不知爺爺的意思,乖巧的點點頭,緩緩起身,她一直瞪著陸寒,她很不滿,哼,有什麼好隱瞞的,本小姐才不稀罕知道呢。 

  不一會,屋子裡只剩下程耿與陸寒兩人,程耿眸子閃出亮色,沉聲說:「現在可以說了嗎?」 

  陸寒綳了綳嘴,眉頭深深緊縮,話語從牙縫裡緩緩蹦出:「是……是我曾經的老首長。」 

  「老首長?」程耿立刻在腦海中搜索這個人的信息。 

  「那天,老首長說腰疼,讓我用針灸幫他暖身、通穴,我照做了,一開始並沒什麼異常,他只說有點疼,我以為是下手重了點,可沒過多久,老首長身體就撐不住了……嗚……」說這話時,他全身止不住的顫抖,陷入無比的悲痛之中。 

  一個大男人泣不成聲,掩面而泣,雖然陸寒極力剋制住眼淚,但他全身抖動的異常厲害,聲音嗚咽:「我……我真不……知道……嗚嗚……老首長,我,我對不起……」陸寒淚水終於滾落眼角,這件事,他隱藏了太久,太久,以至於現在再回想,那段往事依舊錐心刺骨。 

  程耿一直看著陸寒,沒有出聲打擾,任由他哭出心中所有的傷楚,他知道,一個兵,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在人前大聲哭泣,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而壓抑在心中的痛苦,也要比常人多得多。 

  等到過了一分鐘,陸寒逐漸止住哭泣,擦了擦眼角的淚漬,他慢慢恢復正常,綳著嘴,不說話,眼神有些發獃,無神。 

  「那之後怎麼處理的?直接開除你軍籍?」 

  「不是。」陸寒頭一直低著,聲音很淡:「一開始他們說我是謀殺軍官,要上軍事法庭,但最後走了走關係,疏通了人脈,這件案子才被壓了下來,我也落得個從輕發落,只是被開除了軍籍,黨籍,抹去十年部隊檔案。」 

  「哦……」長長低吟一聲,程耿知道這處罰意味著什麼,軍隊不要你了,你是軍隊的污點,開除黨籍,軍籍,外加抹去部隊檔案,這無疑是對一個兵最重,最狠的處罰。 

  程耿忽然拿著酒瓶,站起身給陸寒倒了一杯酒,然後又給自己滿上,率先一飲而盡,陸寒見此,只是閃爍出不解的目光,並沒有喝酒。 

  咂了咂嘴,程耿徐徐說道:「陸寒,你在部隊這十年,功勞顯赫,表現突出,為國家幾乎奉獻出了全部,但到頭來,國家卻這樣把你拋棄,我想知道,你恨嗎?」 

  「恨?」陸寒從沒想過這個問題,緩緩垂下雙眉,眸子飄忽了兩下:「我想應該不恨,我感謝部隊讓我成長,讓我認識了戰友,我學到了很多,雖然現在被開除軍籍,但我覺得是我自己犯了錯,與部隊無關。」 

  程耿一直盯著陸寒的眼睛,很清澈,雖然剛才有些渙散,但這一刻,他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是一個兵應該有的果敢與堅韌。 

  「好!果然不愧是龍頭的人!」程耿突然贊了一聲,這倒嚇了陸寒一大跳,心說這老將軍今兒是怎麼了,他猶記得以前在南海執行任務的時候,因為自己不守規矩,程耿沒少擠兌自己,現在這樣,他還有些不習慣。 

  「程將軍,我的事兒……您不知道嗎?」 

  沒想到程耿立刻擺手,笑道:「快別叫我程將軍,叫我程老吧,三年前我就已經退休了,現在是這農耕博物館的館長,在這一帶種種樹,養養花,那些國家大事早就不歸我管了,哈哈……」 

  陸寒恍然,自己是一年前犯的事,人家退休三年,不知道也很正常。 

  而讓他唯一好奇的是,既然已經退休了,怎麼還能翻動軍隊的檔案?難道只是名義上的退休,實際上還握著軍權,陸寒不禁咋舌不已,這軍隊上的事情,果然夠複雜。 

  這時,程耿忽然發問:「陸寒,知道這次為什麼會讓你來幫忙嗎?」 

  終於說正事了,陸寒整理了一下剛才翻騰的情緒,低聲道:「是因為泰安堂?」 

  「不錯。」程耿語氣多了分擔憂,嘆氣道:「根據魏超龍他們的調查,這群恐怖分子已經分散在東都各個角落,他們有著很好的反偵察能力,行蹤捉摸不定,並攜帶許多軍火,很危險,極有可能會在總理訪問的時候製造恐怖襲擊。」 

  陸寒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從他過去與那些恐怖分子對抗的經歷來看,應該是雇傭兵一類的人,身手好,心狠手辣,單從著兩點來看,就必須提高警備好好防範。 

  這時,陸寒忽然發現程耿眉宇間陰霾了許多,楞了一愣,疑惑道:「程老,怎麼了?」 

  「還有一件事讓我很頭疼。」程耿蠕動著喉結,緩緩說道:「魏超龍他們還在泰安堂內發現了許多化學藥品,據說……是甲氟膦酸。」 

  「什麼?!」陸寒瞳孔驟縮,全身猶如僵住般,渾身散發出難言的驚愕,他不敢相信,那群王八蛋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甲氟膦酸,又名沙林毒氣,是二戰期間德國納粹研發的一種致命神經性毒氣,可以麻痹人的中樞神經。它可以通過呼吸道或皮膚黏膜侵入人體,殺傷力極強,一旦散發出來,可以使1.2公里範圍內的人死亡和受傷,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殺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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