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278章 黃昏殿
「末日焦土.……」蕭凝神望向破軍手中的小鼎,雖然他沒有看到所謂的末日焦土究竟是什麼樣子,而且它所散發的力量也全都被那一尊鼎所掩蓋,但是山海之魂對於它的悸動,卻是任何東西都無法阻擋的。
破軍對於末日焦土的介紹就是這樣的短暫,蕭只能求助於蘇君霖。
「星夜啟明雖然是純粹的光屬性神術,但是對於你圖騰的完善沒有什麼幫助,可是末日焦土卻不一樣了,剛才破軍介紹時提及的黃昏殿,其實是聖光宗的下屬,可是黃昏殿的殿主一貫特立獨行,從來不接受神宗的管教,而聖光宗能夠容忍黃昏殿的遊離,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末日焦土!」
蘇君霖的美眸中閃爍著淡淡的黃沙,而黃沙深處是狂亂的烈焰,她輕啟紅唇,一字一句地說道:「末日焦土無相無形,卻代表著終極的毀滅,只需要一絲,就能令萬里之地,片刻荒蕪!」
聽完介紹,蕭不禁動容,他在那一尊鼎中感受到了火與土的規則,而這兩種規則竟然完美地共存著,蕭不禁聯想到了毀滅之樁,但是毀滅之樁的力量似乎比末日焦土更加恐怖,或許末日焦土的力量,就在於火與土的平衡被打破之後的湮滅吧。
「我知道這個東西能夠帶給我怎樣的幫助了,也知道了為什麼我對於星夜啟明並不滿意了.……」蕭看著被破軍放下的小鼎,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真是意外之喜呢,只是不知道節外會生出多少枝來!」蘇君霖的嘴角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見蕭有些茫然,就解釋道:「你可以把黃昏殿當做是內務府。」
蘇君霖的解釋很簡單,但是蕭卻很明白了。黃昏殿不聽從神宗的管教,相當於是哽在神宗喉間的一根刺,以蕭對神宗的了解,神宗比起淡然的天帝,有著強烈的權力慾望,黃昏殿既然將鎮殿之寶流出,就算神宗保持沉默,也會有很多人出來替神宗排憂解難。
果然,當蕭剛剛想到這一點,準備作壁上觀,反正他已經明白了山海之魂強化的道路,得到末日焦土只是錦上添花,就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打斷了剛剛準備介紹下一件寶物的破軍,如同一條潛伏在草叢深處的陰冷毒蛇,舔了舔在座各位的脖頸。
「梁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將神國之寶示於人前,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么?」
「老頭子想治我的罪,哪裡需要我犯什麼過錯,他既然不想理會我,你這個當乾兒子的就別****老子那份心啦!」可是當這一聲陰冷的質問過後,八號房間里卻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蕭挑了挑眉,這個聲音的主人似乎正以一種最愜意的姿勢躺著,然後像是在驅趕一隻煩人的蒼蠅。
「你!」梁蕭雖然一副隨意的樣子,但是他所說的其實是誅心之言,如果二號房間里的這一位神宗冕下的乾兒子已經將自己放在了神宗的位置上思考了,就是對於神宗最大的不敬,而且當他給梁蕭冠上了一個天大的罪名之後卻發現梁蕭竟然並不是七號房間的主人,這就讓他感到非常尷尬了。
以至於張了張嘴,除了喊出一聲色厲內荏的你,就說不出任何話來。
其實對於他這樣從未經受過波折的天之驕子,也是非常擅長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可是他彷彿看到八號房間里那一層薄薄的輕紗下,有著一雙雖然朦朧,卻醞釀著無盡殺意的眼睛。
彷彿一言不合,身為黃昏殿殿主的梁蕭就會閃電般出手,將他輕鬆斬殺,畢竟現在的他還沒有成長起來,梁蕭卻是一殿之主,而且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著諸神樂園的守護的。
可是當破軍微微掃視兩個房間,選擇縮回伸向第八件寶物的手,表現出一副兩位要打要殺請自便的姿態時,梁蕭就收起了他的懶散,正襟危坐,彷彿要以聖魂境最完美地姿態接受神魄境的挑戰,這就讓二號房間的主人所感到的尷尬,瞬間升級成了羞辱。
「梁蕭,我以聖光宗天罰殿監察史的身份詢問你,我聖光宗的重寶末日焦土遺失,你為何不上報?」
聖光宗白塔之下有諸多神殿,各個神殿各司其職,其中天罰殿的責任就是監管聖光宗的信徒,一旦有人背棄了聖光的教義,選擇了墮落,那麼天罰殿就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殘忍,可是僅僅憑藉監察史的身份,是無法對一位殿主進行監督的,所以二號房間主人的行為,其實是因為已經在憤怒之下亂了陣腳了。
「什麼時候聖光宗的殿主都變得那麼沒有尊嚴了,連一個小小的監察史都能夠對我興師問罪了?」梁蕭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不屑地搖搖頭,對隔壁七號房間說道:「隔壁的這位朋友,黃昏殿換過那麼多次主人,我也送了幾粒末日焦土給朋友,我對你到底是誰並不感興趣,可是你能不能告訴那一位小朋友,你的末日焦土是偷的么?」
「連我都能夠偷到鎮殿之寶,聖光宗的防禦還真是不堪一擊啊……」這是七號房間的客人所作出的回應。
梁蕭笑了笑,他彷彿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做是聖光的寵兒,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搖搖頭,看了二號房間一眼,有裝出一副扼腕嘆息的樣子,低聲道:「我忽然想起來護衛聖光宗,是天罰殿的職責吧,竟然讓人偷了我黃昏殿的鎮殿之寶,真是不知道要死多少個監察史才能夠平息這件事情呢.……」
「二號房間的這位大人既然知道此事是老夫所為,此刻還不動手,難道遺失了你們教典賦予你們的勇敢了么?」七號房間的主人添油加醋,毫不掩飾自己聖魂境界的波動,強大的氣息令身處九號房間的蕭有了一種被打了雞血的感覺。
他對神宗沒有一點好印象,所謂父債子償,既然二號房間的主人是神宗的乾兒子,蕭自然要仇視他,而且在座的各位似乎對於聖光宗都充滿了惡意,當七號房間的主人要給神宗的乾兒子扣上一頂大帽子的時候,非但沒有人施以援手,他隔壁一號房間的主人還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這一任的神宗,處事不公!」
隨著這一句話響起,直接將矛頭對準了神宗,大家似乎都忘記了現在是一場本應表現得融洽的茶會,重點在於以物換物,不過現在的氛圍似乎比賀老闆預期的更好,只是二號房間的主人在諸位強者你一言我一語的奚落中還能隱忍不離去,真的讓蕭不得不佩服他這日後必成大器的潛質。
「咳咳.……」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他想到雖然在座的各位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但是二號房間那位客人將今天的事情告知神宗,蕭相信以神宗的能力,是可以調查出究竟是誰在說他的壞話,這些人既然敢明目張胆的議論神宗,顯然是不會害怕他的報復的,但是蕭的處境就非常尷尬了。
所以他打斷了有熱火朝天趨勢的議論,淡淡地說道:「諸位的茶都要涼了,讓我們看看梁殿主帶來了什麼寶貝吧!」
在這樣性質的交易會上,客人一般都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因為他們拿出的寶物,很可能會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在大家都保持沉默的情況下,交易自然能夠順利進行,可是二號房間的主人卻打破了這一個潛規則,所以犯了眾怒,當然,不排除神宗的行為處事本身就值得詬病。
可是無論如何,這裡都是龍城,在龍城做事需要明白點到為止的道理,在蕭一句提醒之後,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但是他們和破軍都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前從未發言的九號房間一眼,因為這裡的老顧客都清楚一件事情,房間的號數越大,說明客人的身份越尊崇,或者是與賀老闆的關係越親密。
然而連破軍都不知道自己的老闆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位好朋友,所以見多識廣的他對於蕭的寶物也格外的好奇,因此他果斷地掀開了梁蕭帶來的寶物,臉上職業性的笑容頓時變得僵硬無比。
蕭相信蓋在寶物上的那一塊紅布是一件不錯的寶物,因為它隔絕了交易品的波動,當掀開之後,竟然露出了一尊與盛放末日焦土一模一樣的小鼎,只是這一尊鼎里散發出來的不是土的深邃與火的熾熱,而是縹緲的風與狂亂的雷。
破軍手中拿著紅布,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忍不住看了十號房間一眼,又看了看八號房間,最終看向了二號房間。
也難怪破軍說不出話來,在座的各位都被梁蕭的膽大妄為嚇了一跳,他拿出來交易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天罰殿的鎮殿之寶——流光之墟!
如果說一粒末日焦土的流出與梁蕭無關,那麼梁蕭拿出流光之墟的時候,就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件東西的來歷了,可是梁蕭似乎沒有感受到異樣的目光,哈哈一笑:「各位不要緊張,只要不動搖本源,拿個一些什麼鎮殿之寶出來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千萬不要問我這是哪裡來的,剛剛這小朋友不懂事,讓大家見笑了!」
「這個梁蕭,真是壞得很啊……」蕭搖搖頭,二號房間的主人之前一直咬著梁蕭出賣神殿重寶的罪名不放,一轉眼卻被告知他的殿主同樣拿出了自己神殿的重寶在交易,而且那還是對各個神殿有著監察職責的天罰殿,蕭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響亮的耳光。
「這個梁蕭的確是個很厲害的人!」蘇君霖對於梁蕭也有很高的評價:「黃昏殿是聖光宗明面上最具戰鬥力的神殿,不知為聖光宗消滅了多少所謂的異端,梁蕭表面看起來放蕩不羈,可是父皇說過,他對於聖光的信仰或許比神宗還要堅定!」
「哦……那的確是非常可怕了……」蕭深以為意,聖光宗所信仰的聖光並非光明,而是永恆之光,是最純凈的光,據蕭所知,光明主宰的力量也來自於永恆之光,永恆之光其實是這一個世界,所以這一種信仰所換取的,是無比強大的力量。
如果按照天帝的判斷,梁蕭的信仰比神宗更堅定,那麼他變得比神宗更加強大隻是時間的問題。
這是一種非常神奇又非常複雜的交換,能夠感受到永恆之光的人,在永恆之光里,就是備受眷顧的寵兒。
「還有,你也不能小看二號房間里的那個人,他是神宗的義子,名叫王子城,別看他現在被壓製得說不出話來,那是因為他的對手是梁蕭,你再想一想他為什麼能夠坐在這個地方。」蘇君霖發現蕭眼中閃過對於王子城的輕視,所以出言提醒。
蕭想了想,王子城雖然自稱是天罰殿的監察史,但是這一個身份並不能夠讓他和在座的各位平起平坐,而神宗義子的身份雖然能夠得到很多人的善意和效忠,卻並不能夠讓賀老闆修改他的規則,所以王子城必然還有著其他的身份!
「龍城之中遍地寶座,想要坐上去,並且擁有相應的話語權,需要的是實力,你能夠成為血獄司司座,不是父皇的青睞,也不是他在戲耍你,而是他真的信任你!」蘇君霖對蕭露出了一個微笑,雖然被面紗所掩蓋,但她明媚的眼眸就足以融化蕭的心。
「剛才我說黃昏殿是聖光宗明面上最強的戰力,但是在神宗的手中還掌握著兩支集合了聖光宗所有強者的神秘隊伍,連我都不知道它們的名字,可是我知道其中有一支隊伍是神宗特意為王子城打造的……」蘇君霖覺得自己說的還不夠仔細,不足以讓蕭萬分警惕,於是補充道:「那裡不乏梁蕭這種境界的強者!」
對於蘇君霖所說的話,蕭只想問一個問題:「這傢伙真的只是神宗的乾兒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