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第236章 召見
能夠得到當世無敵的天帝陛下的指點,而且還是一個知無不言的承諾,這是足以讓所有知曉誰是天帝陛下的修行者瘋狂的造化,更是光宗耀祖的榮耀,可是蕭卻不禁生出寒意,先不說天帝陛下只是允許蕭提問,並沒有承諾會回答,還有如果他解惑的方式一貫如此直接,蕭覺得自己實在是承受不起。
天帝沒有什麼需要吩咐蕭的,他也不需要給蕭什麼通行用的令牌,只要蕭舉著血獄司司座的印鑒就能夠在皇宮之中除了後宮之外的任意地方行走,他想要來黑殿,隨時都能夠來,這些事情就算蕭不知道,也有手下的人會提醒,所以天帝揮了揮手,示意蕭可以離開了。
蕭對於龍椅沒有任何留戀,他來不及感受初入神魄之後的改變,從空間指環中取出一件長袍披在身上,向天帝微微行禮便朝著大門走去,他們根本就不需要說什麼話,蕭無話可說,就算說一些恭敬的話語,天帝陛下想必也不會理會的。
蕭從容的離開,天帝陛下重新坐上那一張屬於他的寶座,繼續閉目沉思,只不過山海之魂的出現,讓他對於世界又有了新的認識,就算世界無數次的直觀呈現在他面前,他也並未真正的看清她的面貌,或許蕭只是與他觀看的角度不同,就有了全新的理解。
為了表示對天帝的尊敬,蕭來到門口時轉身面對著他退出大門,因此也見到了天帝閉目沉思的一面,想必天帝陛下正在因為他的山海之魂而傷腦筋,那麼能夠自由在皇宮中行走的他,正好可以去一趟君笑台。
雖然從黑殿離開,已是夜晚,讓蕭有些無奈他是趕不上那一隻美味的黑鸞了,想必便宜了季豪傑,或許他為了拉攏人心,並未獨享,但是能夠見到那個他朝思暮想的人,付出這一點代價讓他們沉浸在美味之中從而忘記他的存在,還是可以接受的。
在她的身上,蕭感受到了與蘇越一樣的感覺,但是不僅僅是血脈相連的溫馨,更有一種心心相印的甜美,她的存在,對於蕭來說就是本能的致命的吸引,所以他入夜還未離開皇宮有著犯上之意,但是現在的他絲毫不在意這些,只是因為過於興奮和緊張,在翻過那一道矮矮的牆時險些摔倒。
蕭現在的樣子確實有些狼狽,剛剛在強大的壓力之下完成突破,沒有經過絲毫的整理,如今還摔了一跤,他覺得自己應該打理一番,不然就太過失禮了,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為無意間抬了抬頭,就再也移不開視線了。
她彷彿早就知曉蕭會翻後院的牆,在銀色的月光映照下,一席輕薄的白紗如水霧般籠罩著她比月光更皎潔,比碧波波更清澈的嬌柔軀體,輕盈的舞步,若隱若現的肌膚,飄飛的雲袖,和那一把穿梭在輕紗之中如她回眸的眼波般的劍,構成了一副讓蕭忍不住摸一摸鼻尖的絕美畫面。
她籠罩在輕紗中的目光迷離又危險,加上那一點紅唇所訴說的別樣誘惑,讓她走近蕭必須要防範的距離,並且將那一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清楚的感受到那一把劍的冰涼與鋒利時,蕭才意識到是自作多情了,只有對危險的感知是正確的。
可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她的臉,雖然她柳眉倒豎,卻為那一雙如夢似幻的眼眸增添幾分真實感,不似謫落凡間的精靈,而是觸手可及的一朵帶刺玫瑰。以她的實力,能夠輕而易舉的將蕭殺死,然而當蕭露出欣賞的目光,雖然她的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笑意,但是持劍的手卻更用了幾分力。
蕭彷彿對此渾然不知,既然已經到了她的面前,他便拋去所有的緊張,露出恰到好處的笑容:「姑娘可還記得在下,賜劍之恩,沒齒難忘,幸得陛下信任,予以血獄司司座之位,既能自由行走於宮中,自然要當面謝過姑娘大恩!」
道貌岸然的蕭彷彿來到這裡並非受到指引,而是真的為了感謝她,對於蕭的回答,蘇君霖只能夠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收起劍,搖搖頭,幽幽一嘆,惹人憐惜:「我就喜歡你一肚子男盜女娼卻還要一本正經的樣子!」
蕭有被一句話揭穿本質的尷尬,蘇君霖可不會在乎蕭是怎樣的表情,她朝著房門走去,但是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歪著腦袋笑著:「還有你要叫我姐姐,知道嗎?再叫我姑娘,我可打你哦!」
說著,她朝著蕭吐了吐舌頭,又比了比粉嫩的小拳頭,讓蕭不知她究竟是嫵媚動人,還是活潑可愛,只看懂了她打開門的意思,是讓蕭進到屋裡交談。
對於她的邀請,別說是請他進她的房間,就算讓蕭去闖龍潭虎穴,他也不會眨一下眼,雖然緊張,躊躇,但是正襟危坐的她面對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蕭還是提及子衿劍的事情:「子衿劍絕非凡品,能夠借用已讓在下受寵若驚……」
蕭只是拋磚引玉,通過子衿劍打開話題,想要從她的口中得到一些他想要知道的線索,可是她只是再隨意不過地看了蕭一眼,問道:「你喜歡這把劍么?」
「喜歡.……」蕭如實回答。
「既然你喜歡,我也不在意,為什麼還要在乎劍本身的價值呢?」蘇君霖好像不想再提及子衿劍,或許是她想要迴避蕭將會通過子衿劍提及的有關於記憶的事。
既然蘇君霖不願意說,蕭也不會強求,至少這會是他以後再次翻牆來到君笑台的借口,也許蘇君霖就是這麼想的……蕭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平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一直在笑,那是壓抑著的甚至已經溢出的笑意,就和蕭眼神中的溫柔一樣,這讓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平凡的幸福,似乎就這樣看著她,哪怕忘了時間,就此度過一生,也不會有絲毫的遺憾。
雖然默契的不會感到遺憾,但是蘇君霖忍不住因為蕭的傻笑堆起怒容:「你在傻笑什麼,就不知道說句話么?」
哪怕面對蘇天帝,蕭都能夠與之博弈,但是面對蘇君霖,蕭卻沒有了開口的勇氣,也許是因為對她莫名的珍惜,害怕因為自己說錯話從而引她生氣,所以蕭斟酌一番,試探著開口:「姐姐.……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蕭小心翼翼的提問,已經做好了她會生氣的準備,但是沒想到她不但生氣,而且還跳到蕭的面前,重重得敲了敲蕭的腦袋,怒道:「好你個笑,竟然連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笑?蕭不知道蘇君霖為什麼要稱他為笑,但是面對一臉怒意依然很好看的蘇君霖,他立刻露出真誠的眼神,強行解釋道:「因為我一直叫你姐姐呀,所以都忘了你的名字了.……」
「花言巧語!」蘇君霖忍不住再敲了敲蕭的腦袋,惡狠狠地說:「姐姐叫蘇君霖,記住了么?要是再忘記,我就不理你了!」
蘇君霖的這一句威脅,可比上一句厲害的多,當場就嚇得蕭不敢再問任何問題,生怕言多必失,而蘇君霖再教訓了他一番之後就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反覆打量他,兩人凝視著對方,好像怎麼都看不夠,直到蘇君霖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才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入宮一整晚,天都亮了,就不怕你等在血獄司的朋友生出什麼不好的聯想?」
蕭知道蘇君霖所指的是什麼,無論天帝陛下對臣子有多麼的寵愛,畢竟君臣有別,為防悠悠眾口,臣子是不能夠留宿宮中的,所以蘇君霖才會讓蕭在天明之前離開,她知道蕭會因為流言蜚語涉及到她而生氣。
蕭點點頭,血獄司中的兩位大獄司暫時不敢正面惹怒蕭,季豪傑或許會暗中思索,卻不會去做這種事,但是他需要替蘇君霖著想,因此微微一笑,起身告辭。
她看著他熟練地翻過圍牆,嘴角不禁蕩漾開一陣笑意,借著月光與淡淡的晨曦,蕭按照來時的路朝著宮門走去,宮中侍衛早已換防,然而換防的守衛又怎會不知如今家喻戶曉的血獄司司座的光輝事迹,只需要動一動腦筋,就知道這一位在宮中隨意走動的少年,便是如今風頭正盛的新晉司座大人了,而且在前面還有那一位大人在等候,誰又敢多事去攔住他盤問呢?
蕭自然不會理會這些神情沒有一絲異樣的守衛,在諸神樂園獲得七連勝,在天帝的壓迫下邁入神魄,並且認識了蘇君霖,可謂人逢喜事精神爽,甚至連趕不上黑鸞宴的事情都被拋之腦後,可誰想即將走出宮門,卻被一個不停咳嗽的老胖子攔住了去路。
他很胖,蒼老而且虛弱,但是他的胖不足以擋住偌大的宮門,而是他站在那裡,就有一種此路不通的感覺,他深深地看了蕭一眼,拿開了掩嘴的絲帕,不容抗拒地說道:「司座大人真是年輕有為,天還未亮,神宗陛下便命我在此恭候.……」
他微微停頓,見蕭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波動,不悅的斥責:「司座大人還等什麼,陛下召見,你竟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