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 無情爭搶
蕭凝望良久,雖然他只能夠隱約看到那一縷緩緩升騰的血腥之氣,可是當那一抹血色漸漸變得狂暴又猙獰,而後接天連地,彷彿一扇在空間中無情撕裂的血色縫隙,甚至相距如此之遠,他都能夠感受到那血中的熱意,聽到震顫人心的痛苦哀嚎。
被他放入空間戒指中的虹光之令開始劇烈地掙扎,一股嗜血的情緒在那一塊小小的令牌之中滋生,那血色的紋路越來越清晰,在虹光之域中,即便是蕭的空間指環都無法壓抑它的渴望,看著那如同血管一般脈動又如同地圖的紋路,蕭漸漸皺起眉來。
虹光之令的灼熱已經讓人不敢隨意觸碰,其實蕭對於虹光之域的寶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知道自己的實力,或許他成功逆天改命邁入神魄境,還有希望與同樣持有虹光之令的強者一戰,但是修紋境巔峰的他之所以能夠持有虹光之令,完全是因為神明王的原因,他不想要讓別人知道他和神明王的關係,並不是他心高氣傲,而是不管別人是否相信,在或許唾手可得的至寶面前,神明王的威名所起到的震懾效果實在有限。
不過現在的蕭在冷漠的氣質上更添幾分邪魅,他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容,如果身邊有人,他一定會解釋一番,他之所以不想進入虹光試煉不是因為害怕會出現大批實力遠在他之上的強者,而是在他看來,這虹光試煉是鳳樂君、龍陽君以及煌山領主的陰謀!
在他的認知中,這所謂的至寶,自然是他們這樣聖魂境之中的強者的囊中之物,他們更像是一種祭品..蕭看著漸漸隱沒,然後變得更加纖細,卻紅得發黑的血色光柱,笑容變得冰冷而危險,他還記得龍陽君在設宴敬酒時看向諸多持有虹光之令的強者時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死人!
「不……像是在看一堆等待宰殺的祭品,完全不知道自己命運的祭品..」蕭輕笑一聲,他無法將虹光之令收回,只能夠帶著這個象徵著通往試煉通往至寶的門票移動,然而遠方散發的血色光芒以及那些從不遠處跑來漸漸逼近蕭的強者,讓他緊緊得閉上了雙眼。
光明的力量博大精深,光的力量更是世界的本質,但是這些力量對於蕭來說過於深遠了,甚至連荒天神文所賦予他的力量、防禦以及速度,都要遠遠超過普通的修紋境,這些力量雖然強大,可是卻不如心魔之力來的得心應手!
蕭不想讓那些覬覦他手中的虹光之令的人看到他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充滿了嗜血與不屑,因為他不希望那些人因為他眼睛中所流露出來的力量本質而害怕,在他的意識中摻雜著這樣一縷憤怒——所有冒犯他的卑微的人,都得死!
虹光漸漸以暖色調為主,或許是為了掩蓋那一縷瘋狂攀升的血色,然後漸漸歸於黑暗,只是這樣一來,就讓蕭手中的虹光之令如同黑暗中顯眼的火把,那樣鮮艷,那樣的充滿誘惑,數道身影閃爍到蕭的身邊,他們因為蕭的冷靜而感到一抹忌憚,但是當虹光之域的意志被漸漸喚醒,他們的理智就將慢慢散失,如同黑暗將所有的光亮都吞噬一般,每一枚虹光之令,都足以引起一場殺戮。
蕭輕輕得托舉著那一抹血色,右手在身前輕輕一劃,出現一道淡淡的黑色細線,那一道絲線起初並不顯眼,但是它就像是一條水線,很快就劇烈得沸騰,有更多的黑色逐漸跳躍著離開了這一條線,而後隨著蕭打了一個響指,黑線瘋狂地擴張,而從黑線中跳出的黑點則成了流動的黑芒,黑線和黑芒所過之處,普通的修紋境強者即使是巔峰的存在,都連一聲慘叫也無法發出,就死在黑色的細線之下,而那些在修紋境中以經驗和天賦著稱的稍強存在,則是在稍稍抵抗之後,死在黑色的狂潮之中。
蕭幽幽一嘆,心魔之力能夠輕而易舉得將境界遠低於他,實力遠低於他的人在一瞬間殺死,根本不費吹灰之力,而且當第三力量源泉凝聚初始,幾乎已經被鎮壓的真神的力量竟然想要反噬他,想要將第三力量源泉佔為己有,然而心魔皇的力量又豈是虎落平陽的真神能夠企及的,唯有臣服而已。
「究竟是這些力量左右著我,還是我的本性就是這般邪惡?」當殺戮結束,蕭看著毫無生機的屍體微微搖頭,他漆黑的眼眸中流淌的黑色閃電漸漸收斂,他看了一眼貪婪得吮吸著鮮血的虹光之令,收起了所有的嘆息,朝著寒雨落月城的方向走去,若是能夠在寒雨落月城就找到馬熊大師,將蛇蠍美人的詛咒解除自然最好,他可不希望在試煉之地與馬熊大師這位神魄境的強者發生一場大戰。 ……
在寒雨落月城的城主府中,有一座極高的冰藍色的塔,它似乎沐浴在月光之中,森冷無比,唯有聖魂境才能夠承受這種寒意,也唯有聖魂境才能夠享受這至高的視覺體驗。
在這裡,能夠清晰地俯瞰寒雨落月城的每一角,若是釋放神識,則能夠目睹城牆之外千百里內發生的戰事。龍陽君收回目光,他之所以會表現出一股咄咄逼人之意,是因為他的運氣顯然比鳳樂君要差一些,更沒想到剛剛完成換防,鳳樂君就迫不及待得想要打開虹光試煉,這是挑釁,還是他真的就樣著急了?
「龍陽兄不必心存怨懟,我也是受人所託啊……」雖然鳳樂君抹去了自己的部分記憶,但是他留住了對蕭的好奇,因此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蕭的身上,他如玉般的雙手在冰涼的圍欄上輕輕滑過,龍陽君的怨念自然瞞不過他的眼睛,他的語氣中有著深深的無奈,就彷彿高塔上的寒意一般刺骨。
龍陽君微微挑眉,他如劍般的雙眉散發出一股鋪天蓋地的劍意,他的笑聲清冽,深含一股不屑的味道:「怎麼鳳樂你初來寒雨落月城,四處就有關係走動了,那這三年你就別想和魔族的強者一戰了。」
鳳樂君的長發舞動,不知是因為一股寒風還是因為他悄然散發了自己的力量,龍陽君的劍意漸漸瓦解,他依舊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得說了一句:「要知道,我的女人緣可比你好多了……」
「..」龍陽君細細咀嚼了鳳樂君的無奈,忽然有了一股寒意爬上心頭,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張張嘴,但是想來能夠讓鳳樂君辛辛苦苦忙前忙后還要緘默不語的女人,就那寥寥幾人,再加上手下彙報的那一個猜測,讓他在心中形成了幾個模糊的形象,其中最霸道的那一位,甚至因為龍陽君只是想了想,就在他的心中形成了一雙嫵媚到了極致的眼睛,而後狠狠得瞪了他一眼。
鳳樂君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傾國傾城的笑意,他能夠清楚得感受到背對著他的龍陽君的鬱悶之意,只是他的笑容,和寒雨落月城中此刻正在進行的血腥廝殺格格不入。
按照龍陽君的命令,寒雨落月城中是禁止私鬥的,除非迅速殺死對方然後逃之夭夭,不然必有龍陽軍團出動,將他們擒獲,然而此時的龍陽軍團靜靜得駐紮在城外,只等龍陽君看一眼虹光試煉打開的盛況便可以拔寨離開。
至於鳳樂軍團在宴會結束之後,早已全員撤退到了開啟試煉的祭壇等候。
沒有了守軍的寒雨落月城,已經在兩位君主的有意推動下,成為了殺戮的樂園!
他們不用擔心深黯陣營會趁機入侵,若非聖魂境或者是神魄境之中的佼佼者,在虹光之令的作用下只會變成殺戮和搶奪的機器,當整個虹光之域都陷入殺戮之時,身為強者的他們要做的只是等待。
「你現在還覺得我很幸運么?」鳳樂君幽幽一嘆,雖然他的表情未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但是龍陽君能夠感受到其中的一股滄桑之意,他也知道鳳樂君在不經意間問出這一個本該在十幾年前問出的問題,實際上是想要聽到他經過這麼多年才得出的答案。
「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集天地氣運,受萬千寵愛。這,難道不是幸運么?」龍陽君哂笑一聲,對鳳樂君話語中的疲憊不置可否,其實他覺得他自己過於執著了,對於一些曾經比性命還要重要如今卻已經風輕雲淡的東西,他依舊念念不忘,甚至讓他懷疑自己的執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始終無法忘懷曾經的那種渴望,還是只是執著於當初的失敗,或許一切的根源都在鳳樂君的身上吧。
「始終把所有的一切都歸咎於我的幸運,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情啊……」對於龍陽君話語中的淡淡嫉妒和深深的執拗,鳳樂君只是付之一笑,兩人不再言語,冰涼的風吹拂著他們的長發與華麗的衣袍,似乎將短短几步的距離變得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