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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106章 天道裁決

  坐收漁人之利固然美好,但是不能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要面對現實,要懂得取捨。 

  如果《心魔經》落入斬魔尊的手中,那就是真的沒了,而只要俠尊活著,以他現在的狀態,難道以他毀滅之主的睿智,還不能夠得到這堪稱最強的傳承? 

  僅僅是一念之間,遙就看清了利害關係,做出了決斷,他決定對斬魔尊動手,阻止斬魔尊,可是,這似乎落入了俠尊的算計,他不喜歡這種被反客為主的感覺,即便在來到俠道宮之前,他就做好了面對各種波折的準備,他還知道,就算是聖主大人親自降臨,在俠尊面前也占不到多大的便宜,可是,他就是不喜歡這種感覺。 

  因為不喜,所以出手就難免慢了幾分。遙的右手手心閃耀著古樸的神文,這是屬於君王的能力,是凌駕在聖魂境之上的強大規則,但是隨著他的手緩緩伸向斬魔尊,斬魔尊乾癟的影子都因為他似乎鋪天蓋地的手而瘋狂飄搖的時候,他的身體忽然與影子分離,一步跨出,出現在了俠尊的面前,他的手中沒有劍,但是一股撕裂天際的鋒銳之意從他身上毫不掩飾得散發,即使是俠尊,都因為這一股氣勢而一陣踉蹌。 

  帝尊是無比強大的,他們之所以強大,是因為帝尊能夠創造規則,而君王掌握規則,普通的聖魂境強者則走在追溯神文的路上,神文即是規則,不同的是,規則可以由神文組成,但是無論是怎樣的規則力量,一經施展,帝尊強者都要暫避鋒芒! 

  因為帝尊都不是全知全能,所以即便他們站得更高,看得更遠,卻總有一些陰暗的角落,巧妙得躲開了他們的目光,斬魔尊便是如此。 

  每一個聖魂境強者都有隱藏的底牌不假,可是通過斬魔尊先前那驚天動地的血祭之劍,俠尊和遙都切切實實得看清了斬魔尊的實力,所以手無縛雞之力的俠尊將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遙的身上,他可以表現得很淡然,這就是他與遙的區別,他有著遙沒有的絕對自信,可是他絕對的自信,或許就是他最後成為帝尊的原因吧.. 

  斬魔尊邁進了一個非常危險的距離,這一個距離即便是帝尊強者最親近的人都不會在沒有許可的情況下接近,因為那是帝尊強者恐怖意志的體現,這是以他們的力量之強卻能夠在這個世界安然存在的原因,那是一股聖魂境都觸之即死的壁障,可是,斬魔尊就這樣穿了過去,毫髮無傷! 

  他的臉上是猙獰的笑容,他一直很隱忍,當初四大帝尊的誅心之戰,正是因為隱忍,他才僥倖存活,並且獲得了天大的造化,也是因為他的隱忍,他才逐漸成長到了現在的境界,他一直都有著非常明確的目標,並且為了這一個目標默默得努力著。 

  斬魔尊知道,這個世界都只是一盤棋,他沒有成為棋手的能力與資格,所以他就努力讓自己成為隱藏的變數,讓自己成為一顆有用的棋子,當需要他將軍的時刻,他只要展露出自己的鋒芒扎傷棋手的手,跌落在棋盤上的他就會是一個影響整盤棋的變數! 

  他成功了,他付出了不可想象的代價獲得的能力,同時瞞過了俠尊和遙的眼睛,即使是俠尊又能如何,敗給了天帝的俠尊,除了這就應該屬於他的一場造化之外,已經一無所有了,而錯過了最佳時機的遙,又如何能夠阻擋他的腳步? 

  斬魔尊重新凝聚的身體一陣蠕動,那些因為施展血祭之劍造成的傷口重新浮現,皮開肉綻,血腥異常,可是遙的眼睛卻微微得眯起,他在那些傷口之中看到了劍,更是透過那些傷口看到了斬魔尊瘋狂跳動的灰敗心臟,他的心中浮現了深深的不安,當那從傷口中瘋狂瀰漫的灰氣刺痛了他施展制裁之印的右手時,他才明白斬魔尊的第三劍,竟是這等邪惡異常的禁術! 

  血祭之劍本就有傷天和,施展這一劍的代價極大,斬魔尊是以無數凶獸的精血與自己終身無法進階的代價推動得那一劍,而且在刺出這一劍時,會燃燒自己大量的精血,相當於減少了自己的壽元,而且,終身會受到那些死亡的凶獸的靈魂纏繞騷擾,甚至不時會降下天罰施以嚴懲,但是這一切的代價,在殺死俠尊后能夠得到的豐厚報仇面前,其實是不值一提的,遙也隱約知道內幕,覺得即便如此都是斬魔尊得益,才會放心得把斬殺俠尊的重任交給他的。 

  只是沒想到血祭之劍這般恐怖的劍術都被俠尊輕易化解,遙也猜想過,猜想斬魔尊的手中究竟還藏著什麼劍,能夠比血祭之劍更加強大? 

  現在他知道了,這一劍並不是比血祭之劍強大,而是比血祭之劍邪惡太多..這一劍,不需要劍,因為他自己就是劍,以身飼劍,用他的骨肉,用他的魂血,甚至斬魔尊能夠觸及到的命運,都被他餵養給了他心中深藏的那一把劍! 

  遙知道斬魔尊是經歷了怎樣的痛苦才修成三魂之術的,三魂之術強大無比,但是對於他來說,三魂之術的真正用途,是為了隱藏他以身飼劍的秘密,這也是斬魔尊這一劍能夠逃過他和俠尊眼睛的原因,因為他們看不到,更加想不到,斬魔尊的三條命,都只是劍鞘,當他的生命走向完結,這一劍才會以無比霸道邪惡的姿態顯露在人前! 

  無數的灰氣從斬魔尊的體內蜂擁而出,他的血肉被撕扯,但是他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因為他已經不是他自己,他只是隱藏這一劍的劍鞘,他在笑,這麼多年來,他的野心終於要實現,只要完成這一劍,他就不再是他,他幾乎已經將半個屁股塞在了帝尊的寶座里。 

  現在,又有誰能夠阻止得了他呢? 

  這一劍,是不可逆的,而且他準備了幾十年,也唯有一次機會可以施展,他出的不是劍,是時間,是生命,更是他膨脹到無邊無際的野心,即使是血祭之劍,都無法穿透這一劍的劍氣,就算是俠尊的全力一擊,都不過如此吧? 

  斬魔尊第一次露出如此張狂的笑,他可以肆無忌憚,他在告別,與以往的自己告別,這一劍,不僅僅是斬向俠尊,更是斬向自己,斬向那三重聖魂境的壁障! 

  灰氣從他的口中湧出,將他的臉撕扯得一塌糊塗,他已經是一具掛著碎肉的骨架了,但是他打顫的牙齒卻依舊在展示著他的興奮。 

  俠尊已經無能為力了,灰氣瘋狂涌動,將他和斬魔尊一同籠罩,而那無邊無際的灰氣不斷上升,已經遮蔽了他頭頂的星空。灰氣纏繞,形成一個恐怖的漩渦,血雷翻滾,猶如密布血絲的灰色瞳孔,讓漆黑的漩渦中心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意味,從那裡降落的邪惡意志,甚至禁錮了俠尊的思緒,讓他成為了待宰的魚肉。 

  遙也無法阻止斬魔尊了,那灰色的劍氣,僅僅是觸碰到了一絲,都開始瘋狂得倒卷,幾乎要將他吞噬,他無比驚慌,斬魔尊竟然強大如斯,這一劍若是針對他,他豈不是斷無幸理.. 

  可是他苦笑,即便是觸碰,就已自身難保,他何德何能,能夠迫使斬魔尊施展這一劍? 

  「哈哈哈……這麼多年來,我所付出的一切都為了這一劍,天道酬勤,我何愁大事不成?這一劍,我叫他天道裁決,我,就是天!任何阻擋在我面前的人,都得死……哈哈哈!哈哈哈..」 

  斬魔尊只剩下包裹著破敗心臟的骨骼,他卻依舊張狂地笑著,隨著他的雙手高高舉起,空中的漩渦中緩緩落在一道灰暗到了極致的劍芒,灰氣不再呈漩渦狀,而是以九龍咆哮之勢纏繞著那一劍飛舞,星空黯淡,空間塌陷,雖然這一劍過於邪惡,但是不得不承認不負這霸道的名字。 

  斬魔尊雙手食指浮現出兩團血色火焰,幾乎是這被灰暗巨劍渲染得無比暗淡的世界里唯一的顏色,這一劍實在太強,以他的修為施展,都有一些勉強,但是他很興奮,他的雙指慢慢於胸前匯聚,只要這一劍落下,他就能夠獲得《心魔經》,成就斬殺帝尊的威名,從而踏上帝尊寶座。 

  他的心臟瘋狂得跳動著,他很著急,這是本能的渴望,但是他勸自己要冷靜,煮熟的鴨子怎麼可能會飛走?俠尊在這一劍的面前都毫無抵抗之力,遙也已經自身難保,能否抗住那一絲劍氣都是個問題,難道還能夠有人來阻止他么? 

  一定要小心,這一劍只存在於傳說之中,因為這一劍太過於邪惡,任何記載它的東西都會被規則湮滅,他是從虛空之中獲得的破碎傳承。因為從未有人修鍊,更未有人施展,僅僅依靠自己摸索的他一定要小心翼翼,千萬不能夠在這個時刻功虧一簣.. 

  斬魔尊的骨架在劇烈得顫抖著,這一劍實在是太強了,強大到若非他的意志無比頑強,甚至都不能夠駕馭,可是,已經很近很近了,近到已經可以無視兩指之間的距離,然而,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距離,卻因為那一把失去了顏色的劍,成為了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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