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皆在棋中
月使和星使的速度太快了,陳玄光與月使交鋒數次,面對她的速度,他只能夠選擇以無比強悍的身體承受,再以傷換傷,但是星月交輝的速度,只能夠讓他感到一陣眩暈。
面對這樣的速度,他幾乎無做作為,看到她們離自己越來越近,陳玄光幾乎已經決定用三座雕像攻擊自己,以湮滅空間的手段,來重傷月使和星使,然而,還不等他出手,那突兀出現的血柱竟然徹底得吞噬了星使的氣息,而那一隻緊握月使的手,僅僅看一眼,以他的修為,都感覺被那密布的鱗片中蘊含的規則力量刺痛了雙眼。
他看了月使一眼,月使雖不及他卻也刀槍不入的身體在那隻魔爪中像是一隻玩偶,她在努力得掙扎,但是月輪都已經掉在了地上,她修長的雙腿無力得耷拉著,她的身體都因為那一握嚴重得變形,她重重得咳嗽了兩聲,吐出的鮮血落在那隻魔爪上,很快就被吸收,然後,他們聽到了一聲愉悅的呻吟。
陳玄光從驚愕中恢復,雖然他不知道這是哪來的魔爪,但是魔爪所散發的神聖味道以及其中深藏的邪惡意志讓他知道,這就算不是敵人,也絕對算不上是朋友,所以,他毫不猶豫得操縱三座雕像,朝著那一隻魔爪,以及魔爪之中的月使,噴射出三道黯淡的光芒。
那已經不是元力,而是神紋之砂,只有純粹到了極致的力量才會以這種形式變現出來,三座漂浮在空中的雕像都隨之融化,如同瀑布飛流直下,將血柱,魔爪,甚至他自己都掩埋,在這個沙鑄的空間,他就是主宰,他的力量會被無限放大,現在,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毀滅,毀滅領域中的一切,用自爆的力量,來殺死這些入侵者!
如果陳玄光現在能夠聽到胡帥城的話,或許他會選擇回到成聖台,以成聖台的力量鎮壓真神,因為真神的力量,絕對不是陳玄光能夠抗衡的,即便那只是真神的一隻手!
神紋之砂是那樣的精美,每一顆神紋之砂,對於凝氣境的修行者來說,都是無上的至寶,他們能夠藉助神紋之砂感悟神紋,從而打開修紋境的道路,但是這卻需要神魄境之上的強者付出永遠失去這一枚神紋的代價,也只有掌握了成聖台的陳玄光,才能夠如此奢侈得將三座遠古聖魂強者所遺留的力量化作神紋之砂,用以掩埋敵人。
若是普通的對手,被如此恐怖的力量沖刷,早就已經形神俱滅了,但是他面對的是真神……神紋之砂漸漸失去了光澤,像是一座巨大的墳墓,然後他們的強大氣息也湮滅在了墳墓里,直到神紋之砂徹底得黯淡,所有的力量都被徹底得凝聚,凝聚到極致,就將迎來瘋狂的爆炸。
可是,那座墳墓很平靜,直到砂與砂之間綻放了璀璨的光華,無數金色的光線從中散發,然而,血色瞬間取代了金光,在那一團醞釀著怒意的血色面前,即便是神紋之砂也要融化,然後,三根血色的觸手纏繞著陳玄光,月使,以及星使,將他們狠狠得摔在了地上,更多的血色觸手刺破了陳玄光設下的守護,將空中觀戰的眾人,以及昏迷不醒的小暖郡主都抓到了他的面前。
「告訴我,他在哪裡..」漆黑的魔爪如同血色中生長的邪惡之花,每一枚鱗片都是那般精美絕倫,然而鋒利的指爪和緩緩撕裂的手心,以及那一隻從手心中掙扎著爬出的蒼白眼眸,卻讓人不寒而慄。真神的眼睛從他們的身上掃過,那一隻蒼白的眼眸瞬間浮現無數的血絲,血絲凝聚在瞳孔中央,形成了一點邪惡到了極致的紅斑,就是從那個紅斑發出的真神壓抑的質問。
然而他們八個人都被真神勒住了脖子,除了掙扎,完全無法喘息,真神無聲得笑了笑,那顆抖動的眼眸顯得那樣瘮人,然而他卻非常享受他們的無力,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通過折磨別人收集他最愛的快感了。
他當然不需要別人回答,勒住紫慕語脖子的血手分裂出了一根細細的血線,扎破紫慕語被勒紅的脖子,如同親吻,但是紫慕語卻發出了痛苦的尖叫,真神非常得愉悅,他以萬為單位,甚至連他自己都忘了多麼漫長的生命,讓他一眼就看出了紫慕語與蕭的關係絕非平常,所以他要折磨她,從她的身上取得蕭所在的位置。
「真是美妙的味道,發生了什麼,是什麼,讓你的血脈變得如此得甜美了?真是捨不得吃了你啊..是去了那裡啊……」他們似乎可以想象到真神****嘴角時那邪惡的眼神,這是與如今這一顆蒼白眼眸截然不同的神情,但他只是笑了一聲,就露出了無比凝重的神色。
他將目光投向了十二塔所在的方向,就在他的目光到達的一瞬間,至少三道讓他忌憚萬分的氣息就鎖定了他,甚至有一股意志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感到了深深的危機,他收回了目光,雖然他知曉了蕭的位置,但是他沒有勇氣到那個地方挑戰眾多的強者,所以,他只能夠將怒氣發泄在這群人的身上了。
「你,叫什麼名字?」陳玄光傷痕纍纍,奄奄一息,他成功得發動了攻擊,但是那被血色守護的魔爪面對神紋之砂的沖刷,竟然毫髮未損,而他自己,則承受了完整的傷害,這隻能證明一件事情,他不敢相信,但卻不得不相信那一個傳說,然而,與那個傳說共同傳承的,還有聖者的預言。
他面對的是萬惡之源,所有罪惡的起點,自稱真神的邪惡存在……
不過真神雖被冠以各種惡名,但是他一向都是有恩必報的。陳玄光動用了成聖台的本源力量是他破開封印的關鍵,所以他鬆開了困住陳玄光脖子的觸手,轉而勒住了他的腰。
陳玄光的身上再次布滿了密集的傷痕,他的眼睛都在淌血,但是他的笑容卻是那樣的平靜,甚至有一股少見的張狂,就差朝著真神的眼睛吐上一口帶血的唾沫:「你是真神..無數年前降臨在西寒域的天外邪魔,你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么……好,我告訴你,我是你的爸爸..」
「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氣,也因為你的幫助表示最深的謝意,你應該榮幸,因為,我會吃了你的心,讓你能夠永遠追隨我的榮光……」陳玄光腰間的血手分裂出四根分支,捆綁住了他的四肢,陳玄光完全無力抵抗,然後,真神的眼中射出一道恐怖的血色射線,直直得射穿了陳玄光的心臟,他在掙扎,他的師弟師妹也在掙扎,然而卻於事無補,只能夠看著那一顆如同美玉雕琢的心臟沿著血色的射線緩緩得飄向真神的眼睛。
真神滿意得看著陳玄光的心臟,陳玄光已經不再掙扎,這對於聖魂境的強者來說,都是必死的重傷,但是星使忽然笑了。
她只是意志投影,但是真神的意志比她更強,所以她束手無策,但是因為她是無形的,雖然被禁錮,卻依舊能夠笑,而且是笑顏如花。
真神非常討厭星使的笑聲,就像他在享用豐盛而又美味的大餐時,有一隻他打不死的蒼蠅一直飛來飛去,他勒緊了那一根血手,直到星使的腦袋和身體幾乎都已經分離,然而毫無用處,他只能夠用他最溫和最耐心的語氣問道:「你在笑什麼?」
「我替聖主大人能夠得到這一滴神血而感到開心呢!」星使的眼睛像是漫天的繁星,像真神故鄉的星空,然而那似水的溫柔一閃即逝,化作了一股令他眼眸都黯淡了幾分的危機感,他本能得抽回了所有的血手,緊緊握拳,但是月使也同樣露出了這樣的笑容,她們的眉心浮現出了皎潔的月與璀璨的星,兩束淡淡的光落在了真神的拳頭上,像是兩泓清泉從山間淌過,但那一隻手卻經不住沖刷,從未受到傷害的魔爪第一次皮開肉綻。
「吼——」那隻巨大的魔爪發出驚天動地的痛苦咆哮,然而他不準備再次發動攻擊,他想要逃走,他感受到的已經不僅僅是危機,而是無限接近的死亡!
只是,當他因為恐懼而顫抖,想要將魔爪縮回封印的時候,陳玄光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和他的心臟一樣,是純粹的金色,他的身體詭異得飄在空中,一頭長發飛舞,他朝著他的心臟緩緩伸出了右手,然後,心臟化作粘稠的金色液體,朝著真神的手臂澆灌而去。
月使和星使面色一變,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點頭,眉心的光芒大盛,兩束光芒交匯,令一隻幽火組成的手臂降臨,摘下真神的拇指,如探囊取物,然後,月使和星使的身體共同破碎,化作碎星,隨著那漸漸消散的幽火一同消失。
雖然那一隻手給真神造成了從未有過的重傷,但是他都顧不上發出痛苦的嘶吼,他的恐懼不僅僅是因為那讓他無法抗衡的力量,還因為那一直關注著他的目光和從未停止的算計!
真神的魔爪徹底得縮回了血色之中,但是那血色消散之前,陳玄光的心臟化作了一座雕像,隨著血色共同消失,然後他的身體重重得摔在了地上,化作點點金色的粉末,朝著第一山的方向飄然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