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6章 酒店裡
沒想到，史雲說的這個地方，居然是楊小年曾經去過兩次的聚仙樓。
那裡可是夏清菡的地盤，自己帶了這麼一個妖嬈的小少婦上她那裡去吃飯，雖然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動，可也難免夏清菡知道了會打翻醋罈子。但既然史雲提出來了到聚仙樓去吃，自己剛才又說了要尊重女士，就算怕夏清菡知道了會吃醋，這個時候楊小年也得硬著頭皮笑呵呵的答應了。
其實就算是史雲，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提議到聚仙樓去吃飯，可能是覺得這地方生意不錯，每天來吃飯的人很多，可以給自己壯壯膽子吧？
就在楊小年開車載著史雲往聚仙樓去的時候，省委大院斜對過不遠處的濟海賓館裡面，王增濤正在3016號房間裡面，陪著省長李玉成在吃飯。
隨著陳一平被雙規，杜根才被收審，王增濤的心也像熱鍋里的螞蟻一般再也坐不住了。自己出面搞了幾個小動作，奈對於專案組的影響甚微，從打聽來的消息看來，專案組這幾天雖然沒有在搞出什麼大的動靜，可對於盛夏集團的調查卻一點都沒有放鬆。接著「掃黃打非」的機會，公廳昨天晚上又抓了夏天手下幾個重要的骨幹，這一切的跡象都在表明，專案組已經慢慢地接近了盛夏集團的核心人物夏天。要不是金地公司的老總馮順利咬死了牙自己扛著，只怕現在他們就已經對夏天動手了。[
只要是抓了夏天，那也就離自己倒霉沒多遠了。
所以，這兩天王增濤心急如焚，想來想去能夠對抗程子清的人還只有李玉成一人。於是他就在今天晚上約了李玉成出來吃飯，小心翼翼的表達了一下希望李玉成能出面幫忙說話的意思，同時也狠狠的做了一番自我檢討，說自己在濟海市市委書記任上的時候，放鬆了對杜根才的教育，沒有發現杜根才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李玉成一直沒有表態，很優雅的吃著他自己愛吃的大閘蟹。看著他那副沉穩的樣子，也許是房間裡面暖氣開得太足，王增濤卻滿頭冒汗的擦了又擦，一直在小心的打量著這位背景深厚的封疆大吏，希望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一點他內心的想法。
只可惜，看來看去，李玉成依然慢條斯理的剔著蟹腿上的肉，然後蘸上作料往嘴裡送，那動作悠閑的讓王增濤大失所望。
「杜根才是杜根才，既然他敢以身試法，那就要受到應該受到的懲罰。作為領導幹部，被下面一時蒙蔽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關鍵問題是發現了之後怎麼做？礙於老面子老關係遮著蓋著，對誰都沒有好處。我們決不能姑息養奸，而是要堅決依法懲處。不然的話，長此以往，只怕會養癰為患，貽害窮……」就在王增濤忍得坐立不安，幾乎就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李玉成終於放下筷子，慢慢的走到邊上的沙發上坐下，伸手轉起了茶几上的煙盒，看著他說道。
王增濤連忙跟過來，拿起打火機給點上火，猶自不甘心的低聲說道：「可是……李省長，現在我省的情況比較複雜，牽一髮而動全身哪。懲治貪腐固然重要，可要是借著這個事情限的擴大化，就會引的人心惶惶，發生動蕩，這可不利於當前我省的經濟發展啊……」
你是省長，抓經濟發展是你的職責，程子清這樣搞，明顯是給你搗亂啊？他這樣做你能受得了么？
「你指的是什麼？」噴出了一口煙霧，李雲成淡淡的看著他問道。
王增濤壓低了聲音道：「杜根才的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非就是和盛夏集團下屬的金地公司有勾結，在批地的時候拿了馮順利的好處給予不該有的照顧。杜根才和馮順利都已經說清楚了，也老老實實的認罪伏法，可他們還揪著盛夏集團不放，這背後的目的不是很清楚了嗎？他們就是想搞垮盛夏集團這個全省知名的民企，搞亂省內蓬勃發展的經濟建設，讓人覺得咱們省的經濟不進反退，這直接影響到的，可是您李省長的聲譽……」
看了一眼一直沉著臉不說話的李玉成，王增濤想了想，接著說道：「還有啊，他們安排了一個叫楊小年的年輕人進省辦公廳，任由著他在督查室搞風搞雨，這很明顯就是讓他沖在前面排除異己。就怕這樣下去，其他省直部門也會有大的人事變動……」
現在程子清在收拾辦公廳那一攤子，等他騰出手來，就要在省直其他單位搞清洗了，要是各廳都換上了他的人，李省長到時候您說話可就沒人聽了。
這個話很有點挑撥關係的成分在裡面，但王增濤覺得李玉成不會不關心。雖然程子清管人事大權，可現在全省各委、辦、廳、局，大多可都是您的人啊，現在這種局面程子清不能忍受，但全都換上他的人，你能忍受得了么？
「沒有的事情，你怎麼能這麼說呢？盛夏集團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他們還能栽贓陷害不成？事實勝於雄辯嘛，如果盛夏集團自身過硬，那就讓人家查嘛。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連這點都看不出來？督查室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有些事情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我建議你還是多多了解一下整個事情的經過，別稀里糊塗的沾到這個事情裡面去……」李玉成很不客氣的打斷了王增濤的話，那個意思很明白，自己不想摻和進去，也不想讓王增濤跟著往這個事情裡面攙和。
自己上次和李景善搞得那個動作，雖然差一點讓程子清栽了大跟頭，可卻受到了沈家的堅決反擊，也受到了來自李家最高層李老爺子的批評。實際上，就連京城皇城根裡面那些大佬也驚動了，有些人事後也給自己傳遞過來了一些暗示。之所以程子清能夠入主濟海，明面上看著這是一次沈家打進李家大本營的攻擊，其實這也有著上層借勢波助瀾的功效。
平衡之道不僅僅是在下面，上層依然。
不管是誰坐在塔尖上，也不願意看到李家和沈家這樣的兩個龐然大物相安事。最好的方式，就是讓這兩大集團相互忌憚又要相互合作。也就是在這個前提下，程子清才會來了濟海擔任省委書記。上面好不容易才下出了這麼一盤妙棋，自然不會看著自己把程子清擠走，破壞了好不容易才在濟海造成的這種相互平衡的局面。
也正是因為李家和沈家的老妖精都看透了這一點，這才壓制著各自下面的人，暫時採取一個相對平衡的局面。李景善和自己畢竟還沒有老一輩看的那麼遠，搞出來的事情差一點就破壞了這個大局，受到李老爺子的批評自然也就在所難免。
而作為兩大集團的領頭人，他們的眼光自然也看的很深遠，他們做事的方式和方法，更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出來的。現在既然最上層有人對兩大集團深為忌憚，那雙方也就不約而同的展現出一種低調、配合的表象。
在這中間，他們不約而同的把眼神投放在了一個最最不引人注意，卻又和兩家都有點關係的小人物身上。[
也許是兩家的老人都真的老了，糾糾葛葛纏鬥了一輩子，不想再繼續斗下去。也許是他們擔心在自己咽下那口氣之後，這兩大集團失去了約束力，會發生影響整個國家穩定的激烈碰撞。也許是他們真的想在生命的最後歷程，大家握手言和，留給世人一個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
但不管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卻成就了楊小年這個從鄉下冒出來的小人物，漸漸地成了兩家關注的重心。
據說現在李老爺子的干閨女和他連孩子都有了，現在正在香港待產呢，沈家老爺子的寶貝孫女也到了濟海，這中間還夾雜著程子清的閨女程明秀在裡面……這個亂勁兒，也不知道兩家老爺子怎麼就看得下去？
當然，這個事情是非常敏感的，不是自己可以管的了的事情。所以，李玉成對這個事情壓根就沒想管。再說了，自己知道的這些事情，非也是『道聽途說』罷了，誰知道人家這幾個人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現在聽到王增濤提起楊小年，大有藉助自己的手剷除而後快的意思，李玉成自然很堅決的反對，並提醒王增濤自己也不要陷進去。
不管這個小子是李家的乾女婿，還是沈家的親孫女婿，如果動了他，不管是李家或者是沈家老爺子真的發了瘋，有針對性的對那一個人放開了手腳的打擊，就算是當今也不會站出來為誰說話的。
再說了，你王增濤還夠不上那個程度，更不值得舉國第一人為你開口吧？
但現在，王增濤靠自己這邊靠得挺近的，李玉成自然也不想讓他太難堪，所以有些話便只是點了一下，也不好說的太深。他自然不知道王增濤這麼說話的真實意圖，並不單單隻是想挑起他和程子清之間的矛盾，主要還是為了自保。
當王增濤在李玉成面前碰壁的時候，史雲在聚仙樓也碰了釘子。聽說史雲要一間單間，聚仙樓前台小妞居然很不給面子的說沒有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人家前台妹妹不給面子，這個時候正是上生意的時候，你說你們這邊只有兩個人，就想佔一個包間，到時候真的來了大主顧沒有包間了，這不是影響店裡的生意么？大廳里還有好幾張桌子呢，兩個人在大廳吃不就完了么，要什麼包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