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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2.第781章 左右均是算計

  終於,陸瑾抬起頭來視線離開了信紙,然而此刻臉上卻是一片鐵青,額頭上更是青筋直冒,顯然正處於無比憤怒當中。 

  就這麼咬牙切齒的愣怔半響,陸瑾這才長長一聲鼻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著紀處訥拱了拱手,沉聲言道:「紀太府,下官府中發生了一些事情,須得立即趕回去處理,今晚的邀約下官實在不能奉陪了,還請太府見諒。」 

  瞧陸瑾這般神色,紀處訥便知道信中所言一定不是什麼好消息,他連忙頷首言道:「無妨無妨,既然是有所事情,那麼陸駙馬快快回去處理,我們改天再約便是。」 

  陸瑾對著紀處訥點了點頭,這才拱手告辭離去。 

  離開太府寺坐上馬車,磷磷隆隆的車輪聲中,陸瑾將那封信放在膝蓋上仔細察看,心內如同被針扎一般難受不已,更有一種充盈著胸膛的沉沉怒氣。 

  烏婆婆之所以要留下這封絕筆信,乃是她知道自己或許將要命不久矣,若真的不幸遇難,烏婆婆情願將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訴他。 

  而且烏婆婆所料果然不錯,沒多久太平公主便傳出口諭將她賜死,宮人在收拾烏婆婆遺物的時候發現了這封信件,按照信封上所寫的名字,從而才交到他陸瑾的手上。 

  更讓陸瑾為之痛心和意外的是,信內所講述的內容。 

  當初上官婉兒之所以不願意跟他私奔,原來竟是因為太平公主從中阻攔之故,而且太平還狠下心腸用金刀在上官婉兒頭上刺了一道,留下了不可抹滅的痕迹。 

  從頭到尾,上官婉兒都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而太平公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干出了如此卑劣之事,還將他徹底的蒙在了鼓裡。 

  想到這裡,陸瑾忍不住狠狠一咬下唇,唇間一縷鮮血哧地噴出,煞是鮮艷奪目。 

  便在他憤怒難耐之際,一絲若有似無的香味忽地飄入了鼻端,味道竟是如斯的熟悉,也使得正處於盛怒當中的陸瑾如同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瞬間就清醒卻了下來。 

  將信紙拿到鼻端輕輕嗅聞片刻,陸瑾嘴角微微抽搐,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怒極反笑自言自語的言道:「好個太平公主,好個上官婉兒,難道你們就覺得我陸瑾是那麼的好騙,能夠被你們玩弄於鼓掌之中么!」 

  深深吸了一口氣,陸瑾又發出了一聲無可言狀的喟嘆,似疲憊似心累,更似深深的厭倦。 

  失魂落魄的呆愣半響,他忽地振作些許精神,對著外面的馭手沉聲下令道:「車夫,先不忙回府,送我前去上陽宮。」 

  馭手「哎」得一聲,急忙奉命掉轉馬頭,朝著上陽宮而去。 

  ※※※ 

  上陽宮內,上官婉兒專註案前,正在處理一封漠南送來的加急奏摺。 

  繼調露元年(679年)東·突厥酋長阿史德溫傅、奉職及阿史那伏念反叛之後,今歲七月,東·突厥酋長阿史那骨咄祿與阿史德元珍再反,重建東突厥汗國。 

  阿史那骨咄祿更是自立為頡跌利施可汗,封阿史德元珍為阿波達干(突厥官職),專統兵馬事,封弟默啜為設,咄悉匐為葉護,率領部眾佔領黑沙城,又招集亡散族人入總材山,聚眾至五千,掠九姓鐵勒畜馬,突厥民來歸者數萬,勢力逐漸發展壯大。 

  單于都護府擔心此次叛亂會引起漠南草原大亂,故而派出八百里加急送來奏摺,稟告阿史那骨咄祿似乎有意南下侵掠嵐州等地,上官婉兒自然不敢耽擱,立即認真處理了起來。 

  恰在此刻,香菱提著長裙腳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臉驚喜的言道:「侍詔,來了,他果然來了。」 

  上官婉兒頭也不抬,淡淡的問道:「何事慌慌張張?究竟是誰來了?」 

  「還能有誰,自然是侍詔你朝思暮想的陸駙馬啊!」 

  輕輕的一句話如同沉雷般響徹在上官婉兒的耳邊,也使得她丟掉縴手中握著的毛筆不能置信的站起身來,顫聲言道:「你是說……陸駙馬來了?」 

  「對,陸駙馬正在殿外,想要面見侍詔,不知侍詔是否應約?」說到後面,香菱已是俏皮一笑,真心實意為上官婉兒感到高興。 

  上官婉兒獃獃愣怔半響,霎那間只覺無以倫比的喜悅充斥著心海,心內更是生出了激動難耐之情。 

  已經多久呢?似乎從那日訣別開始,陸瑾從來沒有前來見過她,今日必定是他看到那封信中的內容,故而前來詢問情況,說不定還會諒解自己昔日那些絕情的舉動。 

  想到這裡,上官婉兒只覺心頭快要酥了一般,大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她連忙點了點頭,站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心境,這才照著殿外而去。 

  白衣勝雪的陸瑾正在殿外等候著,劍眉星目,風度翩翩,掛在殿閣飛檐上的夕陽將他身上鍍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金邊,使其看上去恰如九天之上的玉面二郎一般。 

  上官婉兒心知不能讓陸瑾看出端倪,故作淡定的走出殿門步下了宮殿台階,行至陸瑾身前盈盈一禮輕聲言道:「上官婉兒見過陸駙馬。」 

  陸瑾也沒有出言請起,反倒是如同第一次認識上官婉兒般仔細的看著她那張美艷如花的俏臉,不知不覺中,一絲冷冷的笑容溢出嘴角,口氣淡然的言道:「今日本駙馬特來拜會侍詔,另外還有一事須得向侍詔你了解一下情況,不知侍詔現在是否方便?」 

  上官婉兒只覺陸瑾的口氣說不出的奇怪,難道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他還能保持這樣的淡然從容,莫非他現在已經根本不在乎自己了不成? 

  心念及此,上官婉兒芳心微微抽緊,點頭言道:「既然陸駙馬有所事情,婉兒安敢不去,不知駙馬爺覺得何處方便?」 

  「放心,不會耽擱侍詔太久,我們也不必走太遠。」陸瑾口氣中有一種殘忍之意,目光巡睃一圈抬手指著不遠處的軒亭道,「就那裡便是。」 

  上官婉兒感覺到陸瑾說不出的怪異,心內不禁生出了幾分忐忑之心,不容多想,已是緩緩頷首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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