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些小狗血
人無完人，程小楠承認自己是個在很多方麵都矯情的人。
的確曾經幻想過自己會有多麽的優秀和完美，也確實期待自己會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和喜愛，但她更清楚理想和現實的差距。
美好的一切能夠實現固然是最好，可如果實現不了，又能如何呢？
人終究是要好好活下去的，苟且也好，張狂也罷，反正目的不就是為了活著嗎？而活著的同時如果讓某些人失望了，遺憾了，那麽實在抱歉，她終究不是聖人。
世人都會犯錯，都會有不得已，雖然有此造成的選擇更可能會傷害到別人，但難道就不能去選擇了麽？
沒有人生來就應該為他人活著，況且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彼此傷害本來隻是道義而已，就算彼此傷害了，不違法犯罪的情況下，又能真的怎麽樣呢？
她不過是不小心讓張琪琪自以為是的那份期待破滅了而已，好吧，雖然她可能會有些愧疚，可那又怎麽樣呢？難道因為這樣，她就會失去理直氣壯的資格麽？
程小楠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抱歉的，但是和張琪琪分開的時候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說不上是什麽原因，就好像你原本以為鮮豔美好的東西不僅變質了，更是被人毫不留情的丟進了垃圾桶裏一般。
你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隻能愣愣的站在那裏發呆，然後不自覺地回憶當初。
很莫名的感受，程小楠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回公司時，或許是巧合，也或許命中注定，在那輛徑直通往頂層的專屬電梯裏，她好巧不巧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但這世上有些人在你的記憶裏就是不可替代的，哪怕他曾經看似什麽也沒有做過。
“楊宇。”
退卻了那一頭殺馬特的長發，恰到好處的黑色短發幹練之餘，也將他整個姣好的麵容完全露了出來。
十分的清爽與年輕，可顯然那張臉上，此刻並沒有半分與年紀相符的稚嫩。
聽見程小楠的聲音，從電梯裏出來的人頓時一怔，連帶著整個表情也有些不可思議了，他看著她，莫名的居然有些緊張，腳步也踟躕著好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難得露出了與年紀相符的情緒，程小楠微微一笑，正要走過去，對方已經狠狠心的直接轉身走了。
很快，很決絕，就仿佛在躲避著什麽可怕的病菌一般。
程小楠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看著對方飛快消失在視線裏的身影，整顆心這才慢慢的沉了下去。
她當初是在西南小鎮上遇見這個少年的，可現在她人已經在帝都了，怎麽還會這麽巧合的遇見他呢？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公司。
巧合，在這世上不是不會存在，但如果存在的次數和頻率多了，背後怕就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她顯然是不會認錯人的，而對方剛剛的表情也證明了，她確實沒有認錯。
可他卻什麽一見到自己就跑呢？
程小楠緩緩地走進那台頂樓總裁室的專用電梯裏，看著大門關閉後顯示屏上不斷跳動的數字。
這是她第一次上去，全然不管周圍的目光如何，她覺得顧琰是時候該給她個解釋了，哪怕對方覺得根本沒有必要。
頂樓總裁室，落地窗外城市的美景盡收眼底，顧琰正擺弄著電腦裏的數據，一旁的手機便猛然跳了起來。
他下意識掃了過去，一見那號碼，頓時訝異了些許，然後‘喂’了一聲。
話音才落，對方無奈的聲音就已經沉重的飄了過來：“雖然有些狗血，但我剛剛出去的時候，確實遇見你老婆了。”
“所以呢？”顧琰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不自覺地歎了聲。
“我這不是提醒你呢麽？反正我剛剛是真被她逮到了，雖然跑得快什麽也沒說，但被發現了是事實，你最好……”
“需要我給你點時間處理一下嗎？”話音未落，半開的門外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顧琰額上的筋絡輕輕一跳，知道程小楠已經上來了，隻得說了聲‘知道了’，就掛斷電話走了出去。
見他出來，原本攔著程小楠的秘書頓時麵色發苦道：“抱歉啊老板，我……”
她正苦口婆心的道著歉，雖然公司裏的人都知道他和程小楠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可這畢竟也隻是傳聞而已。
她在頂樓工作了這麽久，如果程小楠真是什麽了不得的人，那她平日斷然沒有不上來找老板的道理，而老板如果真的在乎她，也不會公布說自己已經結婚的消息。
他既然已經結婚了，那麽程小楠不管和他是什麽關係，那也隻能是一個小三，而小三這種人私底下要怎麽鬧怎麽玩都沒問題，可如果在工作的時候從她手裏溜到老板麵前，並且打攪到了他的話……
秘書有些擔心，但也因為程小楠和老板之間的關係太神秘，所以她也不好太刻意的阻攔。
本來想說讓程小楠等一等，然後自己進去通報一聲，不想前者居然徑直打斷了老板的電話。
這樣的行為無疑是衝動無禮的，而作為秘書她沒有及時阻止這樣的事情，更無疑是失職的，畢竟她的工作是輔助老板處理問題，而不是給老板製造問題，她也確實半點莫不清楚老板私下裏的脾氣。
所以一時間又是害怕，又是慌亂，就連道歉也支支吾吾的，就像是剛畢業那會兒的實習生一樣。
但顯然，她是想多了，支支吾吾半晌，臉色憋得又紅又白，到最後顧老板仍是看也沒看她一眼，完全當她不存在般，隻笑著朝程小楠招了招手。
“進來吧。”
很簡單的三個字，卻莫名就有一種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秘書正覺得不可思議，程小楠已經走進去將門帶上了。
望著那閉合的大門，她愣了好半晌，這才恍然大悟了什麽似的，一屁股直接坐回了自己的凳子上。
“你這地方果然資本主義多了。”自顧自在沙發上坐下，雖然心頭有疑問，但她早已過了猴急的時候，尤其在麵對顧琰的時候，那根本也沒有絲毫的效果。
所以，她隻是悠閑的掃了周圍一圈，看著那些簡潔而又冰冷的辦公用品，以及窗外這個車水馬龍的城市，然後慢慢將目光回到了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