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應得的報應
公職人員,一旦脫離編製,他日再進必將難上千萬倍。而她程小楠想做的,就是讓許言即使離職了,也依然可以在體製內備份。
或許有些異想天開,可程小楠知道,這在他們這些背景深厚的人眼裏,不過就是連舉手也談不上的小事兒。
畢竟許言的崗位,實在是大樹根莖的最最微不足道的底端。
“小楠,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幫你?是,我們家是在政界有些影響力,就算我不從政,也完全可以以私人的名義促成這件事,可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幫你呢?”緩緩將自己杯中的茶水注滿,向來以柔弱示人的田芷晴,此刻終於不得不慢慢揭開自己那層可笑的掩飾。
程小楠也不在意,拿過茶壺直接就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一邊倒,一邊恬不知恥地說:“我們是朋友啊?”
話落,兩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嗤笑。
“當然了,如果你喜歡這樣虛偽的調調。”程小楠說。
“虛偽嗎?”田芷晴搖了搖頭,緩緩看著她:“你對我有多麽的虛偽,對那個女孩就有多麽的真誠。真是羨慕她啊,居然可以得到你如此真誠的付出,而為了她,你居然願意低下高貴的頭顱來求我。”
程小楠也不辯解。
她這本來就是在商場裏遇到她之後突發的打算,對方拿喬一番也實在不為過,所以隻喝著茶,任由對方繼續道:“你頭一次因為別人這樣吧!怎麽樣,放下驕傲低頭求人的感覺好嗎?尤其這個懇求的對象還是被你仇恨著的我的時候。”
“驕傲?”程小楠頓時嘲諷道。
驕傲,什麽是驕傲,自負而輕視他人。
她可不覺得自己驕傲了,一直以來,不過是有所信念和堅持,永遠將值得與不值得的尺度嚴格監控著罷了。
“如果你覺得這會讓你開心的話,大可以認為我是在懇求你。當然了,作為被懇求的對象,你也可以斬釘截鐵地拒絕我,最多我再用些別的方法……”
“別的方法?你想去找龍昊!”幾乎是下意識地,田芷晴立馬就想到了龍昊,而原本還算平靜的姿態,也頓時炮仗似的衝了起來。
看著麵前居高臨下的田芷晴,程小楠頓時一愣,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龍昊這張底牌,於是表情越發地淡定起來:“坐下吧,我既然來找了你,那就不會去輕易叨擾你的老公,哪怕明知道他不會拒絕我。”
“你無恥!”話落,田芷晴當場就給了程小楠一耳光。
一旦涉及龍昊,她所有的平靜之下的憤怒,幾乎就像是坍塌的城牆瓦礫般,氣勢萬千,怎麽也都控製不住了。
程小楠早已有了準備,飛快攔住對方的手後,徑直就將人推倒在寬大的沙發座椅上:“如果你再繼續把我當做敵人,相信我,我會更加無恥的。”
“你……”
看著對方怒火中燒地重新坐好,程曉楠端起茶壺,再次往田芷晴的被子裏注滿茶水:“我想我們之間需要好好談談,你覺得呢?”
“我有沒有告訴你,上一個威脅我的人,現在還在號子裏蹲著。”田芷晴端起茶壺,當場就毫不客氣地潑在了程小楠臉上。
幸好茶水放了多時,此刻已經不太燙,程小楠不在意地抹了把臉:“我相信你有這個本事,所以我現在才和你說這些。當然了,還是那句話,你依然可以拒絕我。”
說著,便將手機逃了出來。
上麵,先前她田芷晴豪購一家店鋪的場景,正活靈活現,沒有一絲細節錯漏地演繹著。
“真是豪啊,上位者家資不菲這種事兒,雖然民眾們心照不宣,可如果這種視頻曝光,不知道你的家族會不會接受一些調查。當然了,我也相信你們是有這個本事將它壓下來的,可是現在網絡瞬息萬變,你說你們家族壓的快,還是消息傳播的快?”
“程小楠!”田芷晴的臉色幾乎猙獰了起來。
“是我,我知道自己的名字,你不用這麽大聲。或者說,你不要老是對我自己一個人這麽大聲,剛剛在店裏那服務員狗眼看人低,你像現在吼她兩句多好啊,可你偏偏要用豪氣來堵她的口……哎,這不,恰巧就被我逮到錯處了。”
“你是故意的。”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程小楠毫不懷疑自己此刻早已死到了灰飛煙滅的地步。
因為她確確實實是故意的。
“這件事,我會出麵幫你辦。但是小楠你記住了,因果有輪回,我也從來不是吃虧的人,你不會再有什麽繼續威脅我的機會了。”平複心情後,田芷晴丟下這樣一句,就重新踩著高跟鞋離開了會所。
至於先前買的平底鞋,既然她們倆已經不再偽裝友情了,那麽也就沒了繼續穿的必要。
程小楠看了眼垃圾桶裏孤零零的鞋子,頓走到門邊追上她:“那啥,你出去記得付錢啊。”
田芷晴冷哼了一聲,程小楠笑著也不在意,正打算先她一步地離開,一隻手忽然就在背後抓住了她的頭發。
程小楠大驚,幾乎是立馬就明白自己先前在包廂裏不適的原因了,原來裏麵一直藏著人。
她本能地伸手抓住田芷晴。
後者頓了頓,轉過身和她背後對視了一眼,然後露出一個笑容道:“小楠,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一定不會食言的。而作為代價,你也幫我一件事情好嗎?”
程小楠的心頓時沉到穀底,如果她還不明白始末,那麽這二十多年的米飯真就是白吃了。
“是你,你一開始也在算計我!”
“彼此彼此不是嗎?本來我也不想暴露得這麽直接的,可誰讓咱們徹底撕破臉了呢?或許,咱們之間早該這樣了。總之,程小楠,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說著,便毫不留情地掙脫胳膊,將她一把推進了包廂裏。
沒有體會過被抓頭發的人永遠不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和簡單的撕扯扭打不同,如果是一整馬尾辮都被人抓住了,當事人是根本連半點反抗的餘地就沒有的。
就像是被抓住了小辮子的人參娃娃一般,不管多麽地費力掙紮,終究難逃受製於人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