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130章 對弈中的棋子
眼看這戲沒法繼續往下唱了，洪開元忽然道：「老祁，既然衛先生不想這麼做，我們也不要勉強，剩下的那個你沒講的『人命關天』的事也就都別講了！」
衛東一聽洪開元讓我不繼續說了，連忙道：「洪先生，這錢您都收了，不可能再反悔吧？！」
洪開元撇了衛東一眼，拿腔捏調地道：「這種事，我只說一句話，您那錢也得乖乖地掏出來！」
見洪開元開始翻臉，衛東臉色一變，就準備開始發作，看著送上門的信息要開溜，我哪肯罷休。於是，連忙出手救場：「衛先生，如果說我知道誰是殺害董建國的兇手呢？」
這話一出，衛東猛然一呆，立刻就將目光定在了我的臉上，他最終還是沒能堅持到底，連聲音都變了：「您是說您知道兇手是誰？」
見狀，我心裡立刻就篤定下來，原來，這個才是他的死穴！雖然，這世上有很多忘恩負義的故事，但易地而處，對於有活命之恩的人來說，估計沒有什麼比能報答恩情更為重要的事了。
衛東既然一直都在尋找殺害董建國的兇手，而且董家對他有活命之恩，那麼也只有這個消息才能作為與他交換信息的籌碼了。雖然表面上我是不露聲色，但心裡卻一直在盤算著這個籌碼的份量。
很顯然，這法子已經湊效了。
所以，等衛東發出這個問題，我就微笑著點了點頭。
為了加重籌碼的份量，我又勾引了衛東一下：「我不但知道兇手是誰，而且還知道他是什麼人！」其實，這句話完全就是扯淡，如果我說兇手是中國人他同樣也只能認了。
衛東開始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看情形，我想知道的內容他也在估算或者在預判。我以為接下來他會告訴我成或是不成，但結果卻讓我大跌眼鏡：「祁先生，這件事對我而言極為重要，無論是您想知道的還是您將告訴我的。因為這事還關係到整個董家的命運，所以我得親自到外面去清場！」他這話說的是極為鄭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嘆了口氣，又恢復了懶洋洋的神態，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衛東站起來，快步走了出去。
洪開元見他走了，立馬就悄悄地問我道：「老祁，這老小子不會是找人去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表示懶得理會，然後就開始閉目養神。
「艹，你他媽正經點成嗎？」洪開元對我的表現極為不滿，又開始神經質起來：「清場！清個屁的場！你說他會不會找人把咱倆給捆了，然後嚴刑逼供？」
我將頭枕著雙手，靠在沙發上，眼睛掀開一條縫，斜視了他一眼：「這人對我們相當了解，你沒看出來？對於我們三個，他早就做足了功課！」
「你是說他們在我們放出得到『伏羲之爻』的風聲后，立即就去了共工岩？」洪開元並不是獃子，誰若是將他看成獃子，那麼他自己才最愚蠢的獃子！
「然後就一直在暗中調查我們？」
從衛東說他們去過共工岩開始，我就在想，董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家族，董建軍那次跟我們所講的東西不過都是他在董家時的一些情況，而在此之前及之後，他肯定沒法做到一切都了如指掌。而我目前最在乎的就是這個！
洪開元的說法不是我沒想到，若他們真想得到這些消息，他們至少有N中辦法可以就不必花一分錢讓我們老老實實地將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告訴他們。
最簡單的例子，我父母及祖父母就在老家，隨便讓他們給我來個電話，我就得立馬豎起白旗！所以，衛東絕對不會通過這種辦法來逼我們就範，同時也說明了另外一個原因——我們仍然具有相當的利用價值，只不過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而已。
因此，他們之所以不這麼做，肯定還有著某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這就好比圍棋高手在對弈，整個對弈的局勢除了他們自己和旁觀者，作為棋子的我們肯定是無法知道的。
而我，最討厭被人當棋子！！
想了一會，我閉著眼睛，不緊不慢地道：「他不是出去清場，而是出去打電話！」
洪開元又一呆：「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朝他曖昧地笑了笑，故作神秘道道：「等回去再說。」
十來分鐘后，衛東再次回到了包間，他好像有些吃驚，因為他看到了桌上滿桌子的菜。
「好了，已經徹底清場了！」衛東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請我們入席，並自嘲道：「聊忘了！」
我跟洪開元都已經在樓下吃的差不多的了，本來已經撐了，再加上將要聽到的東西比較吸引人，所以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吃東西！
「祁先生，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您提問，我來答，這樣既不用費太多勁，也不用擔心我說太多廢話！」衛東開門見山，看樣子他比我們更在意自己想要的結果。
我暗暗舒了口氣，終於徹底將心給定了下來。
「就從我家的『祁氏族譜』開始吧！」我含笑望著衛東，眼裡波瀾不興。
衛東稍一沉吟，點了點頭道：「咱們邊吃邊聊！」
對於當年董舒為何要選在那樣一個時間點來做這個事的原因我很感興趣，所以我第一個問題就是想知道這個答案。
一開始，衛東還有些猶豫，但很快他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開始給我們講述。
事情的起因要從明天啟年間說起。剛剛接任族長一職的董舒發現，好幾個偏遠旁系家族都出現了一些奇怪的現象，要不有人失蹤，要不有人出意外，再不就是吃官司，總之，當時好像所有的不好的事情都和董家有關。
本來，董舒也沒有發現這個問題，直到幾個直系家族出現了那種看似十分平常又合理的事情以後，他隱隱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於是，他就開始暗中調查。而結果卻令他大吃一驚：不單單是附近董姓人家出現了這種情況，隨著調查範圍的擴大，整個明王朝的治下許多的董姓人家出現了類似的問題！
這一結果另董舒開始擔憂起來，為了保險起見，他開始將家族偷偷分流，慢慢地分散到各個地區，如果聚到一起，目標相對較大，而且還很可能被人一鍋端了！
這是個浩大的工程，一個龐大的家族想不露聲色地將族人分流出去絕對不是一簇而就的，這花了董舒很長的時間。而同時，那個奇怪的現象依然在繼續。
考慮到安全性，董舒在那一年就到了龍廟口，這才有了後來的他被寫進祁家族譜一事！
很明顯，衛東的這番回答是經過處理的，我們雖然知道了一些東西，但頂多只能算個大綱！
於是，我又問，他是否知道六七年前，董建國大哥出現意外的原因。
而接下來的答案，卻完全出乎了我們意料！
衛東告訴我們，經過多年的調查和總結，得出的結論很是嚇人：六七年前董建國大哥遭遇意外和幾百年前董姓人出現的那些意外都是人為的，而且是同一伙人或者說是同一個組織！！
當時我就有些不信，心道，這是那些狗血的肥皂劇嗎，編劇的水平也太差了點！
但等衛東說出真正的原因后，我立刻就覺得一股刺骨寒意自尾椎開始想全身慢慢擴散：這個組織自董家存在的那一天開始，它就已經存在了，而且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奪取衛東口中所說的『伏羲之爻』！
洪開元當時就吼了出來：「我艹，這他媽是在拍影視劇嗎？還是好萊塢大片？！」
難道這一切真如董建軍所說的那樣，還真的存在著那麼一個可怕武器，或者說力量？既然董家從幾百年前就開始調查對方，而至今也才獲得了這麼一點信息，那麼這個可怕的組織到底是什麼來路，它又是如何在朝代的更替中一直延續下來的？想到這裡，不由得渾身就冒出了雞皮疙瘩。
「那我們毀掉了『伏羲之爻』，他們豈非要找我們拚命了？！」洪開元也意識了問題的嚴重性。
衛東苦笑了一下，道：「其實，你們陷得並不深！」
接著他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祁先生，我的誠意已經表達出來，那個兇手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衛東已經說出了一些我想知道的東西，那麼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現在將一些情況告訴他說不定我還會另有收穫。
當下也沒廢話，直接就將從森田開始找我到辦公室失竊，再到我查到千葉正雄的真實身份做了詳細的描述。聽得衛東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想不到，這事還牽涉到日本人！」
買一送一，我乾脆也將我們三個發現和收殮董建國遺體的詳細經過也說了出來。
衛東聽完后，顯得非常激動，立時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滿懷感激地道：「祁先生，太謝謝您了，您的這些情報對我真的是太重要了！」
「按道理，我只是把事情的經過和你說一遍也是應該的，但請你不要給我們惹出麻煩來！」我波瀾不驚地回了一句，也沒謙讓，同時也不忘表現一下我的市儈精神：「另外，衛先生，我們的這些情報也不是很容易就告訴你了，所以，那點小錢，您應該不會小氣吧？」說著我指了指洪開元藏在背後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