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什麽也沒有孫子重要
如今全都沒了,就如同那日春節晚宴上絢爛的煙花,轉瞬即逝。
陳帝踏著沉重的步子,蘇錦小心翼翼地去瞧他。
“皇上,方才您生氣了?”
餘正德一旁聽著,不禁為這位捏一把汗,敢這麽直接問陳帝的,恐怕就她一個了。
陳帝的身形頓了頓,平複自己的心緒,扭頭認真地看著蘇錦。
“朕是在歎這偌大的皇城,沒有幾個可用之臣。”
他仰麵看著天空中簌簌而落的雪,因為輕風而打著旋兒,經曆了好一番,最終才落在地上。
他的心亦如這雪花,飄零已久。
挽著他的手,蘇錦淡然笑著,“可用之臣總是有的,正是因為稀少,才顯得珍貴。若人人都是賢能,哪裏還能凸顯出皇上的愛才呢?”
這話可是說進了陳帝的心裏,餘正德聽著不由感歎這位說話還是比其他那些動了腦子的,也算是不錯的了。
陳帝麵上總算是有了一絲的笑容,握著蘇錦的手,“愛妃說的極是,朕送你回長樂宮。”
這會子天色已經偏暗了,因著陳帝把蘇錦帶出來這麽許久,蘇錦一時也忘了自己尚還住在太後的長樂宮呢。
好在長樂宮倒不是多遠,有陳帝陪著,蘇錦便覺得還好。
“皇上,不若就送到這裏吧。”蘇錦想著陳帝才經曆了這麽一遭,心情不好,便不想再麻煩他,恐怕過會子若是見了太後,免不了太後也要多說幾句了。
陳帝淡然笑了笑,“不過就是多走幾步,朕陪你進去就是了。”
蘇錦心底微顫,“是,皇上。”
進去的時候被映秀眼尖瞧見了,便回了太後,片刻映秀便來了他們麵前。
“奴婢見過皇上,蘇婕妤,太後娘娘有請。”映秀在太後身邊多年,對太後的脾性最是了解,若此番她不去回報了太後,之後她也會有些許的微詞。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多嘴了。
“既然母後有請,咱們便不妨進去吧。”陳帝伸手將蘇錦攬在懷中,他寬大的身軀包圍著蘇錦嬌小的身體。
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蘇錦靜靜地感受著。
長樂宮一如既往的冷清,到了這個時候,妃嬪們也鮮有來的,蘇錦同陳帝進去之後,瞧見太後正坐在上首的位置上,笑吟吟的。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哀家那個寶貝女兒呢?”太後順嘴問道。
陳帝淡然笑道,“回母後,靈兒累了,便回去了。”
他順勢坐在了太後的身邊,亦扶著蘇錦坐了下來。
蘇錦原本想她恐怕得再站一會兒了,畢竟沒經過太後同意,陳帝拉著她坐下,霎時間她有些懵了。
“哀家的凜兒啊,你瞧瞧你,這會子就知道疼蘇錦了?”太後注意到陳帝這細微的動作,不由笑了出來,戲謔著。
陳帝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笑著看太後,“母後,蘇錦她身子重,今日已經走了許多的路,朕想讓她休息一會兒,不然這腹中孩子要鬧騰了。”
一席話說的全是在向著蘇錦,太後聽了也沒法反駁,她心裏現在全是這個皇孫,其他的事情便再也裝不下了。
“你可不要亂說,哀家的皇孫很乖的。要是被他聽見你這麽說他壞話,小心他以後生出來鬧你。”太後麵上帶著慈祥的笑容。
蘇錦隻靜靜地聽著他們母子二人的對話,心下暗想,這孩子出生可是還有六七個月呢,你們倒已經開始拿他來解悶了。
“這話可怎麽說?他敢鬧朕?朕可是他的父親。”陳帝一臉嚴肅道,他九五之尊,便是他親生的兒子也不能有這個膽子來鬧他!
蘇錦暗暗地笑了。
“怎麽不能?皇兒啊,你以後可是要做父親的人了,自己的兒子你都不寵,還想寵誰?”太後嗔怪道。
陳帝麵上略微顯出可疑的紅色,“母後,萬一這孩子是個女兒呢?”
聽到女兒二字,太後這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
“你住嘴,哀家可是給欽天監算過的,蘇錦這一胎,必然是個皇子!”
太後是認真了,蘇錦看得出來。
而陳帝不過是開了個玩笑。
“母後,朕不過是做了個猜測,你就這麽生氣?看來這小子以偶比朕在母後心目中的地位還要高啊。”陳帝感歎著。
蘇錦心下不覺奇怪,這孩子是男是女,太後又是怎麽知道的?
難道古人真的能夠測算嗎?看太後此時對這個孩子期待這麽高,蘇錦不由擔心萬一生出來的是個女兒,那太後會不會很失望。
“哀家可不許你這麽胡亂的猜測,這個孩子對咱們陳國至關重要,好了好了,你快回養心殿忙你的政務去吧!”太後麵露些許的不悅,便下了逐客令。
陳帝還從未被太後向外驅趕過,這還真是頭一遭。
他轉身看了看蘇錦,發覺蘇錦也是似笑非笑的模樣。
“既然母後這裏不歡迎朕,朕走便是了。”
太後急忙攔住,“罷了罷了,這就快要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既然來了,就用完晚膳再走吧。”
被太後挽留,陳帝才轉身過來,拱手笑道,“是,母後。”
蘇錦瞧著這母子二人的談話,他們二人的感情似乎還是可以的。
與太後用晚膳,總會是有些約束,蘇錦也不例外,她很是小心翼翼地用飯,禮節上是小心再小心,故而吃的也少了許多。
陳帝或許是注意到了,隨手給她的飯碗裏麵夾了她素日愛吃的菜。
蘇錦詫異地抬頭看陳帝,他會心一笑令她明白,便以笑回他。
太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蘇錦呐,你在哀家這裏,就不要那麽拘謹。哀家又不是什麽豺狼虎豹,也不會害你,就安心地吃吧。”
原來太後早就把他們二人的一舉一動看在了眼裏,也明白年輕人的想法,便開口解釋。
蘇錦麵上帶著微微的感激,“妾身多謝太後娘娘。”
因著太後的話,蘇錦不由多吃了一碗,這會子腹中已經是被填滿了,再也吃不下。
“哀家宮裏的飯菜味道如何?可還吃得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