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滑脈
“主子既想吃,奴婢這就去內務府要來。”
憐春也不曾細想,隻以為蘇錦是突然想吃。
“那你去吧。”
蘇錦目送著憐春離開,越發的覺得困了,許是因著近日總是躺在床上,習慣的發困。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待青梅回來,瞧見蘇錦就這麽睡著,從床上拿了輕薄的被子來,給蘇錦蓋上。
這一動作,反倒把蘇錦驚醒。
“青梅,我怎麽這麽能睡啊。”
青梅掖了掖被角,“主子,你可能是身子弱了些,沒睡好呢。”
也許真是這樣呢,蘇錦腦袋沉沉的,在榻上窩著,舒服極了。
不多時憐春回來了,於門口碰著了一個人,正是擔心蘇錦的林念真。
“林寶林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去?”憐春見林念真站在梅林苑門口,躊躇著,因問道。
蘇錦晉了位分,現在是蘇婕妤,而她,還隻是一個寶林。
她心裏躊躇,皆是怕蘇錦因此而覺得她在攀高枝,不知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
這會子被憐春瞧見,也隻好進去了。
“沒,我才剛來,你前麵帶路吧。”
憐春不疑有他,便帶著林念真入了梅林苑。
“主子,您瞧瞧,是誰來了?”
憐春的聲音剛一出來,青梅也沒來得及阻止,蘇錦便被她這一聲給吵醒過來。
睡眼惺忪,仍打了精神來瞧。
瞧見進來的是林念真,蘇錦不由淺笑著坐了起來。
“原來是林姐姐,快坐下。”
見著林念真與謝雲華的反應截然不同,隻因當初林念真與她最投緣。
蘇錦還叫她林姐姐,林念真的第一反應卻是這個。
“蘇婕妤,你現在可是婕妤了,如何能還叫妾身林姐姐呢?”
語氣略顯疏離。
蘇錦麵容一窒,竟是未曾想過這個,便開口勸道。
“林姐姐,雖我現在是婕妤,可當初咱們二人亦是同住一宮的姐妹,如何能忘了呢?”
她的話讓林念真動容。
後宮姐妹情素來不是什麽真正存在的,不過都是利益關係在維護。
蘇錦如今已經是婕妤,卻還能這麽對她。
她方才那番話,可真是有些過分了。
“是我錯了,蘇妹妹,你別放在心上。好些日子沒見著你,我一直不敢來,怕你覺得我位分低了,不願與我來往,我卻要來討嫌。如今你對我仍如往常,我已是非常知足了。”林念真麵上帶著愧疚。
蘇錦不怪林念真,若今日是她在林念真這個位置上,也會這麽想。
伸手去握住林念真的素手。
“林姐姐,你能這麽想,我就很欣慰了。咱們入宮都是不易的,能有一個知心人更是難上加難。”
蘇錦目光甚是真摯。
見她坐起,身後的披風劃了下來,憐春急忙又撿了起來給她披上。
林念真心下頗多感歎,此時亦是無法說的出口。
“蘇妹妹你可不知你那日衝上去時我多緊張,你被刺那麽一劍,我差點沒叫出聲兒來!”
林念真捂住胸口,仿佛受了很大的驚嚇。
蘇錦柔聲笑道,“哪兒那麽誇張的,不過說實話,真的挺疼的。”
那可是真的劍,不是影視劇裏的道具啊,她可算是吃了個大虧。
“妹妹以後可不能這麽莽撞了,好在皇上晉了你的位分,好在沒有傷到要害之處!”
林念真的關心就比謝雲華要真摯許多,蘇錦聽著也覺得舒心。
晚膳之前,林念真才告辭回宮去了。
蘇錦還略微有些舍不得,實在是因為她每日在後宮裏竟是沒人與她說話的局麵,著實令她無趣。
“主子,這是從內務府拿來的橘子,您快嚐嚐!”憐春將橘子裝在青花的盤中,送到蘇錦手邊。
方才隻顧與林念真攀談,竟然忘了這橘子。
撥開橘子,撕了一瓣來,送入嘴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滿了味蕾。
又是幾日過去,來看蘇錦的人越發的多了起來,卻是除去了淑妃和貴妃,還有一位,就是安嬪。
安嬪在後宮,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陳帝鮮少去看她,她也從來不爭什麽,愣是把一個好好的宮殿給弄成了冷宮一般。
他人議論,她也不放在心上。
說來,蘇錦對這位倒是抱著幾分的好奇心。
接連幾日每日都要迎來送往的,蘇錦也著實累了。
好容易今日打算多躺一會兒,就聽見了憐春在外麵喊。
“主子,太醫院的醫女來了!”
她又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掀開被子,由青梅伺候著穿好了衣服,正襟危坐。
“奴婢給蘇婕妤請安。”
蘇錦的傷勢好轉之後,就隻這一個醫女來了。
“起來吧,麻煩你了。”蘇錦溫和道。
青梅在蘇錦的手底下墊上棉布,等著醫女診脈。
醫女站起身,坐了下來,伸出手搭在了蘇錦的手腕上。
她眉頭微微一皺,竟然是滑脈?
前幾日還未曾號出,今日為何與前幾日不同了呢?
為了保證結果的準確,醫女又仔細地感受了一下,確認無誤,的確是滑脈。
遂即她立刻跪在地上,叩首。
“奴婢恭喜蘇婕妤。”
她這一跪給蘇錦嚇一跳,“這是怎麽了?你且說說看?”
醫女抬頭,麵露喜色,“蘇婕妤,您這是身懷有孕了,但具體的日子,還要看了侍寢記錄,才能斷定。”
她有孕了?
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炸響在了蘇錦的腦中。
她要怎麽辦?!
醫女還以為蘇錦會欣喜若狂,可她瞧著,蘇錦怎麽是在發愁呢?興許是她看錯了?
蘇錦平複心情,暗自腹誹,都怪陳帝!
“請給,給賞。”蘇錦麵色平靜,淡然道。
青梅給了醫女賞錢,蘇錦才說,“這件事情,還希望醫女你保密。”
醫女不解,“蘇婕妤為何要這麽做?這妃嬪有身孕可是咱們後宮的大事啊!”
蘇錦搖頭,“醫女精通醫理,難道不知這胎三月之後才能穩定下來嗎?為保龍子周全,還請醫女幫忙隱瞞。若醫女不願意,那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閉嘴。”
後半句就全是威脅了,這都是與嬴和學的,她從嬴和那兒學到的唯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