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萬劍碎

  這一劍幾乎跨越了空間本身，剛一出手，就已經在呂青心髒前麵了。


  呂青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如此接近。


  但呂青毫不在意，他對著古靖出劍。


  一道劍光閃過，如同閃電劈中了流星。


  那個瞬間，殘劍斷裂。


  古靖瞠目結舌。


  他絕想不到，定海不動劍心能想到的最快一劍，居然就是這樣的結果。


  呂青臉上閃過一絲後怕，然後放下了長劍。


  古靖咬牙，伸手握住了又一柄殘劍。


  然後他對呂青出劍。


  這一劍同時有十三道劍氣出手，如同一個劍陣。


  但其中劍招更加簡潔，卻也更加致命，更不用靈氣勾連，隻在古靖一念之間，絕無破綻。


  呂青一時有點詫異。


  雖然古靖的劍招犀利，但並不比剛才的一招更強，呂青眼中，這樣的劍招就是不合格。


  但就在他這麽想的瞬間，一道劍氣飛來。


  呂青此時方才驚覺，古靖的劍招還有後續。


  而且是一招接著一招，又急又快，幾乎沒有時間反應。


  呂青竭盡全力，也隻能出一招。


  他揮劍斬過。


  那個瞬間，劍光斬斷了古靖手中的殘劍。


  古靖陰沉不語，伸手握住了又一柄殘劍。


  一股積鬱之氣湧上心頭。


  到現在，古靖依然沒能看清呂青的劍招。


  然後古靖出劍。


  這一劍縱斬，將整個天空分成兩半，清冷的劍光如同北辰星光。


  呂青一劍斬出。


  殘劍斷成兩截。


  古靖咬牙再握住一柄殘劍，想都不想就一劍斬出。


  呂青出劍。


  殘劍寸碎。


  古靖皺眉。


  無數殘劍飛到古靖身後，如同一條長龍。


  古靖深吸口氣，然後握住一柄殘劍出招。


  呂青一劍斬下，殘劍斷裂。


  古靖無動於衷，右手中殘劍還未消散，左手已經又握著另一柄殘劍出手。


  呂青收劍，出劍。


  古靖右手中殘劍已經四散飄落，他手握另一柄殘劍，對呂青斬下。


  呂青出劍。


  一時間，兩人手中劍光連閃，如同一場流星雨。


  而每一次劍光閃過，都是古靖手中殘劍斷裂。


  但古靖已經不再有任何遲疑，他手上劍招不斷，仿佛殘劍不過是用過就扔的消耗品。


  這是一場幾近原始的以力相拚，呂青的每一劍都妙到毫巔，但在古靖麵前，也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拖延而已。


  定海不動劍心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成長，古靖手中每一柄殘劍施展的劍招都蘊含著新的可能。


  隻是沒人知道，到了最後，古靖能出什麽招。


  而那時，呂青還能不能一劍斬斷一切。


  至少暫時，兩人心中完全沒有關於那些事情的想法。


  古靖屢戰屢敗，但氣勢如虹。


  殘劍如同無盡的力量，支撐著古靖。


  又像是無盡的洪流，推動著他不能停步，隻能一往無前。


  而古靖欣然接受。


  恐怖的轟鳴接連不斷，仿佛要持續到世界盡頭。


  直到某個瞬間。


  古靖突然停了下來。


  在此之前，他手中的殘劍剛剛被呂青斬斷。


  此時，古靖臉上表情複雜，目光閃動。


  呂青愣了一下，但隻是收劍站在原地，沒有出手。


  然後古靖長長地歎了口氣“原來如此……”


  呂青一臉好奇。


  但是古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舉起了右手。


  那個瞬間，某種無形的力量掃過所有殘劍，讓他們發出金屬震顫的輕鳴。


  呂青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


  然後殘劍從天空中落下，插在地上。


  無數道劍氣衝天而起。


  直到此時，呂青突然驚喜地笑了。


  因為他詫異地發現，並沒有什麽力量控製了所有殘劍。


  而是所有殘劍都選擇了同樣的行動。


  他們相信古靖。


  就在此時，那無數道劍氣匯聚在一起，落在了古靖身上。


  一道恐怖的氣息衝天而起。


  如同另一個劍聖出世，劍氣直衝牛鬥。


  呂青大喜過望。


  他從未想過，世界上真的能有一個同類。


  但古靖身上的氣息絕不會假，那就是另一個劍聖。


  當然也許這氣息不屬於古靖，而屬於定海不動劍心，但呂青完全不在意。


  說到底，反正最後肯定是他的對手。


  古靖抬起雙手，無聲之間，所有的殘劍都化為飛灰，消散無蹤。


  那個瞬間，站在一邊的雲素神色複雜，幾乎忘記了提防帝辛。


  好在帝辛並沒有趁機出手。


  “老朋友……永別了。”


  “放心吧，我很快就會去找你們。”


  雲素知道，殘劍已經徹底消散，他萬年前戰友最後的執念，也徹底消散，世界上再無他們留下的任何痕跡。


  隻有定海不動劍心。


  此時，古靖長歎一聲，舉起右手。


  那個瞬間，一道劍氣在遙遠的地方衝天而起。


  呂青驚覺“風池劍？”


  那劍氣正是風池劍。


  名劍的劍氣如同衝天而光柱，一閃即逝。


  但很快，所有人就聽到了劍鳴之聲。


  而且越來越近。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風池劍已經從天而降，如同一道閃電，落在古靖麵前。


  古靖上前一步，伸手握住了風池劍的劍柄。


  那個瞬間，雲素心中實在複雜。


  但古靖毫無所覺，他從地上拔出風池劍，然後一劍斬出。


  這一劍直奔呂青。


  呂青毫不猶豫地出劍。


  此時他心中已經有了直覺。


  如果慢一步，就會死。


  但當古靖手握著白虹劍，已經要一劍斬出去的時候，呂青卻驚覺，自己無法出招。


  不是他不能出手，而是出手了也不會有任何用。


  呂青的劍術，是找到對手的破綻，一劍破之。


  但古靖的劍招，沒有破綻。


  那就是完美的劍術。


  一時間，呂青甚至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死亡近在眼前，也許下一個瞬間他就要一敗塗地了。


  但畢生追求的完美劍術居然真的出現在眼前。


  呂青一時心神激蕩，甚至覺得就這樣死在這裏似乎也不錯。


  但就在那個瞬間，白虹劍上傳來一陣輕鳴。


  仿佛是回應風池劍的劍鳴，或者是對著呂青開口。


  呂青瞬間驚醒。


  他心中所有混亂的想法都消失了，隻剩下一個念頭。


  “來大戰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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