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鏡花水月
“哼……”
歸九霄冷哼一聲：“太慢了……”
他踏前一步，對著遠處的閃電揮拳。
那個瞬間，仿佛有一道光柱，橫著貫穿了整個世界，閃電被擊中了。
古靖狼狽不堪地落在地上，低頭噴出一口鮮血。
風夜落在古靖身邊，連忙將他扶起。
為了逃走，古靖甚至都放棄了風池劍，但結果卻是，依然沒能逃出生天。
歸九霄安靜地落在古靖身邊。
古靖強撐著站了起來。
歸九霄看著古靖，忍不住笑了：“堅忍不拔之誌……”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嗜血的狂熱，但古靖看到的不是一個想要獵殺的野獸，而是一個想要挑戰一切的瘋子。
古靖陷入了絕望。
他知道，除非歸九霄死，否則不可能逃離。
歸九霄倒是並不急著動手，反而看著古靖開口：“呂青比你更強，你憑什麽有自信與他決鬥？”
古靖愣了一下。
他之前完全不覺得歸九霄有興趣和耐心問這些事情。
這就代表，歸九霄的目的和古靖原本以為的並不相同。
有那麽一瞬間，古靖想著，什麽都不說。
但是那就是自殺。
然後古靖開始想，如果說了，會有什麽結果。
與呂青的決鬥，本質上和古靖無關，他不過是劍塚之中無數殘劍的傀儡而已。
至於歸九霄，問出這個問題，倒像是在問古靖有什麽變強的秘法一樣。
但是古靖毫不懷疑，歸九霄根本不需要，也不在乎什麽變強的秘法。
他隻相信自己。
就在此時，一道閃電照亮了古靖的腦海。
他明白了，歸九霄為什麽要這麽問。
因為古靖太弱了。
所以歸九霄是在問，為什麽這麽弱的古靖有什麽資格與呂青決鬥。
那告訴他答案，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古靖猶豫著開口：“劍塚之中，有無數殘劍，我不過是執劍人而已……”
歸九霄慢慢點點頭。
“難怪你如此孱弱，居然還敢和呂青決鬥……”
一邊說著，歸九霄抬頭遙望遠處。
隻有他知道，那裏是呂青所在的方向。
現在，這位劍客身上的鬥心，正越來越強。
“你太讓我失望了。”
歸九霄看著古靖笑笑。
那個瞬間，古靖仿佛心有靈犀，察覺到了歸九霄的想法。
他要殺了風夜。
古靖狂怒地咆哮，化為雷霆。
與此同時，歸九霄出拳。
這一拳，甚至連一絲靈氣都沒用，樸實無華。
但疾如閃電，勢不可擋。
就連古靖雷引化作的閃電，也躲不過歸九霄的拳頭。
就在此時，歸九霄身後，一道殺意衝天而起。
如狂魔大笑，如野獸怒目，如屍山血海之中，殺神衝出。
歸九霄頓時雙眼爆射出兩道精光，狂喜出聲：“好！”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甚至以無上武功，將已經出了一半的拳頭轉過來對準身後。
然後一拳擊出。
一道透明的光柱刺破空氣，貫穿了整個世界。
一拳正中。
歸九霄長出了口氣。
這是他一生中少有的滿意一招。
但是馬上，歸九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的拳頭上沒有傳來切實擊中的感覺。
歸九霄咬牙抬頭。
然後他就看到了中年男人。
他正站在原本歸九霄扔下風池劍的地方，手握長劍，劍尖指向歸九霄。
那一道衝天殺意，正是來自中年人身上。
但是歸九霄的拳頭落在他身上，卻仿佛是落在空氣之中，毫無實感。
這感覺令歸九霄發狂，他雙眼通紅，暴喝一聲，再次出拳。
這一次，是捕風捉影之拳。
歸九霄的拳頭快到極致，一連招式，將中年人逼到死角，最後一拳絕殺。
這一拳飽含殺意與狂怒，勢不可擋。
中年人被輕鬆一拳穿胸。
他隻是笑笑。
歸九霄一臉詫異。
中年人沒死。
他的拳頭還是沒有實感。
“幽魂？”
歸九霄剛開口說出猜測，馬上又否定了自己。
他的拳頭，可以擊潰一切力量，就算是幽魂，也會在他的拳頭下灰飛煙滅。
“虛影？”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甚至都不依靠靈氣就能存在的虛影。
隻是歸九霄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甚至都不知道這樣的東西是否真的能存在。
中年人全不在意，他看著歸九霄笑笑：“你這個樣子，都還沒有成仙，道路沒有走到頭，也敢對我揮拳，真是可笑。”
歸九霄臉上閃過一絲怒容。
但馬上，他仰頭大笑：“好見識。”
歸九霄看著中年人點點頭：“有你這種存在跟著那個小子，難怪呂青要和他決鬥。”
“那好，我就給你個條件。”
“你們隻要在路上走得慢點就好。”
中年人點點頭：“你要趕在我們之前去找呂青決鬥？”
“倒也不奇怪……”
歸九霄點頭：“我一生中都在挑戰比我強的存在，任何人都不放過。”
“呂青原本不是我的對手，但是現在他成了仙人，就有資格與我一戰。”
“我原本以為，呂青選了這小子做決鬥的對手，應該是個好對手，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
“所以我隻好先去挑戰呂青。”
“這小子就先放他一馬，如何，夠仁慈了吧？”
中年人隻是笑笑。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古靖已經以雷引帶著風夜頭也不回地奪路狂奔，閃電已經到了天邊。
歸九霄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全不在意：“你們大可以借著這段時間，好好準備。”
“你要給那個小子的力量，可以多給一點。”
“那不會浪費，因為到時候，就算呂青去不了，我也會去。”
“總之會有個好對手。”
中年人點點頭：“你真是……異想天開。”
歸九霄皺眉：“你不同意？”
中年人笑著握住風池劍：“你想要天下無敵的強敵，這柄風池劍是斬龍名劍，難道還不夠強嗎？”
歸九霄冷笑：“你想說什麽？”
中年人點點頭：“你還知道對手不合心意，就不能暢快一戰的道理。”
“那你為什麽要逼我換一個對手？”
“呂青是我選好的對手，非他不可。”
“你就收起那些算計，安坐等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