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擊退
有那麽一瞬間,仿佛閃電一般,徐漢想清楚了一件事。
他會被石獅子發現,是因為身上有血腥味。
沒錯,古靖剛才斬開河水的一劍,傷到了徐漢。
所以會有傷口,會有鮮血,會有血腥氣味,被石獅子發現。
一股怪異的感覺在徐漢心中彌漫。
他知道自己天性又犯了。
徐漢天性陰沉,無論碰上什麽事,都總是會朝著最壞的可能去想。
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他抬起雙手,按在石獅子的雙耳旁邊。
然後兩股水流衝出。
那是兩柄利刃。
石獅子瞬間受傷,鮮血噴湧而出。
但那根本無法阻止石獅子,甚至還讓它更加狂怒。
巨獸咆哮著向前狂奔,一邊狠狠把嘴中的徐漢摔在地上。
那簡直像是犁地一樣,石獅子從青石板一路狂奔到河麵上,身後留下直衝天際的白色水花。
古靖看著這一幕,簡直目瞪口呆。
段飛在他身後得意一笑:“厲害吧?”
古靖呆呆點頭:“這麽厲害,怎麽會跟你混的?”
段飛一臉得意:“投緣。”
古靖無奈地笑笑,然後轉身,化為閃電,衝天而起。
徐漢暫時被石獅子壓製了,但還有一條巨蛟正占盡上風。
渾身纏繞著雷霆,巨蛟在河麵上興風作浪,追逐著奔行於天際的風夜,還有青色的巨魚。
它就要想起來,真正的目的就是青石板了。
如果真的如此,結果不堪設想。
所以雷引中的古靖直奔巨蛟而去,然後落在了巨蛟的頭頂。
那個瞬間,被挑釁的巨蛟發出了一聲狂怒的咆哮。
它渾身電光凝聚於一處,如同一輪藍色的耀眼太陽。
古靖猶豫了一瞬間,放下了風池劍。
他舉起雙手,握住了雷霆。
那個瞬間,仿佛曾經掌控天雷,古靖被恐怖的力量引動,衝向未知之地。
但古靖已經成功過一次了。
他知道該怎麽掌控如此恐怖的力量。
盡管那很難。
古靖拚盡全力,牽引著恐怖的力量,改變它的方向。
最終,他成功了。
巨蛟無比詫異。
它一生中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自己居然失去了對天賦靈術的控製。
雷霆已經不在巨蛟的掌控之中了。
然後巨大的太陽落在了巨蛟身上。
那個瞬間,無數道閃電爆開,如同藍色的毒蛇,落在巨蛟鱗甲之上,向前奔行。
巨蛟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咆哮。
身體上的劇痛可以忍受,但天賦靈術背叛自己的痛苦無法抵抗。
它對著天空咆哮不止,然後在狂怒中強迫自己的身體,對著空中的古靖甩出尾巴。
那是排山倒海的力量。
古靖站在空中,無動於衷。
他還沒有從剛才的感覺中恢複過來。
控製那樣恐怖的雷霆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古靖拚盡全力才做到,現在他已經沒有力量做任何事了。
就在此時,風纏中的風夜抓住了古靖,從空中掠過。
巨蛟的尾巴落空,帶著狂風狠狠砸在河麵上,濺起衝天水花。
風夜帶著古靖,將他放在青石板上。
“怎麽回事?”
古靖苦笑無言。
他不該冒險。
隻是古靖忍不住想要這麽做。
他天性並不想做個劍客,曾經掌控天雷的感覺令古靖無法忘記。
結果就是兩敗俱傷,巨蛟還有強壯的靈獸身體,但古靖自己連站著都有點艱難。
古靖猶豫了一瞬間,將手中風池劍放在風夜手中:“我覺得我們能贏……”
顯然,古靖想錯了。
風夜和古靖都在青石板上,巨蛟如入無人之境,直接撞穿青魚,直奔青石板而來。
就在此時,一直站在一邊看戲的中年人出手了。
他對著巨蛟抬起右手,一道白霧聚集,組成一個虛影,擋住了巨蛟的雙眼。
巨蛟茫然地追逐著虛影,錯過了最佳的機會。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古靖幾個人終於能有喘息的機會。
但風夜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並沒有握住劍柄,而是轉身看著萬千千:“有傷藥嗎?”
萬千千猶豫了一下,伸手放在岩石分身肩膀上,然後從分身手中的巨大葫蘆裏麵拿出了一個紙包:“我覺得古師傅應該隻是需要靈氣和休息。”
古靖伸手接過紙包,用大拇指打開,一把塞進嘴裏。
這是一包某種靈草的種子,裏麵包含著靈氣,雖然沒有什麽治傷的效果,倒是能讓古靖的靈氣快點恢複。
這就足夠了。
古靖連忙轉身。
此時巨蛟還在茫然地追逐空中的白霧,根本顧不上青石板上的幾個人。
古靖踏前一步,對著巨蛟出劍。
風池劍如電劃過半空,劍光一閃。
巨蛟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咆哮。
和上次不同,這次風池劍斬開了巨蛟的前爪。
傷口深可見骨,鮮血噴湧。
巨蛟在河水中掙紮,攪起一片血紅的水波。
古靖站在原地,小心地戒備。
他不知道巨蛟會不會負痛發狂。
但巨蛟並沒有狂怒地衝上了,而是落進了河水之下。
古靖有點詫異。
風夜站在青石板邊緣,低頭看著水下,最終鬆了口氣:“逃走了。”
古靖頓時無法再支撐,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邊呢?”
風夜轉身。
在幾人身後,石獅子搖頭擺尾地踩著河麵上浪花回來了。
它嘴裏還搖著一片染血的破布,但是徐漢已經不在了。
風夜頓時又提起了警惕。
但是段飛笑了:“放心吧,應該是跑掉了。”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石獅子衝到段飛麵前,一躍而起,在空中縮小,然後變成土狗,撞在了段飛懷中。
段飛笑著抱住土狗,順手把破布從它嘴裏扯出扔在一邊。
“沒事了,段飛跑掉了,所以巨蛟才會逃走。”
段飛長出了口氣:“要是他們再回來,二哥能提前發現。”
眾人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坐在地上,古靖抬頭看著段飛笑笑:“我以前怎麽不知道石獅子這麽厲害?”
段飛無奈地笑笑:“這段時間它吃得多。”
“我以前不知道,它好像是吃多少就能有多少靈氣……”
說著段飛長長地歎了口氣:“我建法陣的報酬……全都被它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