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疾如風雷

  一道靈氣凝聚成白光，直奔呂青而去。


  呂青麵無表情，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意。


  他縱身一躍，腳下狂風乍起，帶著呂青跳上空中，躲開白光。


  白龍狂怒。


  直到此時它才明白，這個凡人不是在無意中接近，而是故意的。


  那個瞬間，靈氣凝固了。


  呂青雙眼怒睜，大喝一聲：“開！”


  世界凝固了。


  仿佛一個雕塑，靈氣將呂青死死鉗製其中。


  白龍在呂青前方的空中晃動，它正在轉過來，正要對呂青痛下殺手。


  但就在此時，一道白光閃過。


  那個瞬間，世界重新開始運轉。


  白龍簡直驚呆了。


  它完全步法理解發生了什麽。


  呂青逃脫了龍的鉗製。


  他腳踩在空中狂風之上，縱身一躍，就到了白龍麵前。


  然後呂青出劍。


  ……


  青溪山。


  古靖化身閃電，從山岩之上掠過。


  而在閃電旁邊，萬千千正站在地上，一臉無奈。


  此時的萬千千完全變成了石雕，根本不能動彈。


  風夜隻能在一邊無奈地伸手，用一道靈氣幫萬千千擺脫這個狀態。


  萬千千長長地出了口氣：“好難……”


  風夜點頭：“靈氣對於獵人的傷害從來都不小，你太掉以輕心了。”


  萬千千無奈地笑了：“因為看古師傅的樣子，好像還挺輕鬆的。”


  風夜搖頭：“他的雷門靈術是驚蟄之雷，不會給身體帶來太多傷害，但是你的山門靈術就不一樣了。”


  萬千千歎了口氣：“變成石雕也算？”


  風夜點頭。


  說著兩人轉身，那道閃電已經落在了地上，古靖長出了口氣，疲憊地走了過來。


  風夜看著古靖點點頭：“沒有什麽問題，你終於完全掌握雷引了。”


  古靖得意一笑：“不過還是要試試能不能運用自如，我們什麽時候試試？”


  隻有施展風纏的風夜才能跟得上施展雷引的古靖，如果古靖要練習實戰，風夜就是最好的對手。


  風夜轉身看了一眼萬千千：“算了，你不需要我幫忙。”


  萬千千連忙開口：“等等！”


  “我累了，要休息，你們快打一場我看看！”


  風夜一臉無奈：“你確定？”


  萬千千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


  風夜歎了口氣，轉過來麵對著古靖：“那就來吧。”


  古靖點點頭。


  然後兩人就消失了。


  萬千千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


  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是閃電交織成網絡，氣流混亂，但古靖和風夜的身影都消失不見，甚至連行動留下的軌跡都像是完全不存在。


  萬千千忍不住開口：“什麽？”


  而與此同時，古靖正在和風夜全力戰鬥。


  這是完全掌握雷引之後古靖第一次放開手腳，而他的對手是同樣掌握了靈體術的風夜。


  兩人眼中的世界全都被拉成平行的彩色絲線，能夠清晰看到的隻有對方。


  這就像是一場在純粹的黑暗中進行的戰鬥。


  幸好古靖之前練習得足夠多，他能夠在絲線的世界中找到落腳的地方。


  但是古靖之前一直沒有和風夜戰鬥過。


  真的開始戰鬥之後，古靖才發現風夜有多強。


  兩人的靈體術一個風一個雷，速度不相上下，但是風夜的反應和嫻熟程度都遠遠超過古靖。


  很多時候古靖才剛找到一個落腳點，風夜就已經借著好幾個落腳點繞到了古靖身後。


  就這樣，勝負在一瞬間就分出結果。


  古靖無力地收起雷霆，站在原地開口：“我輸了。”


  他長出了口氣。


  維持雷引本身就不輕鬆，更何況還要和風夜對抗，古靖的疲憊超出了他原本的預計。


  然後風夜也停了下來，散去了風纏：“你的長進超出了我的預計……”


  古靖苦笑：“我還差得遠。”


  就在此時，萬千千在一邊開口：“那我不是根本沒希望了？”


  古靖無奈地轉過臉：“哪有。”


  萬千千擺擺手：“啊，我剛才連你們的人影都看不到……”


  ——————


  古靖點點頭：“確實，因為風門和雷門都更擅長速度。”


  “不過山門更擅長防禦，更適合現在的公主啊。”


  萬千千歎了口氣：“但是也會把我變成石像……”


  風夜搖搖頭：“如果你修煉成功，就不會。”


  古靖無奈地笑笑：“別在意，公主，其實這東西本來就很難。”


  萬千千深吸了口氣，點點頭：“說得對！”


  “所以我要想想辦法……”


  她轉身陷入了沉思。


  古靖無奈地笑笑。


  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總之，千千公主本來就不是會輕易放棄的那種人。


  “那繼續修煉吧，我感覺自己還差得遠。”


  風夜點點頭：“也好。”


  ……


  白龍在咆哮。


  它的臉上有一道深深劍痕。


  龍血如同泉水，不斷湧出。


  而在白龍麵前，呂青正站在地上。


  鏽蝕的白虹劍上滿是龍血，而古靖正以龍角抹去這些鮮血。


  與此同時，原本覆蓋長劍的鐵鏽也在被磨去。


  那聲音像是冬天一腳踩在積雪之中。


  然後最終，呂青抹去了所有鮮血。


  他一振長劍。


  此時，原本看上去慘不忍睹的長劍，已經大略有了長劍的樣子。


  呂青抬頭，看著白龍。


  白龍驚恐不已。


  作為一條龍，它一生中都沒有受過這麽重的傷。


  就算是數萬年前，那場決定蠻荒命運的最終戰爭，它也不過是被敵方的龍困在靈氣之中而已。


  傷口傳來的劇痛，如同閃電一般，輕易地擊潰了白龍的思考能力。


  它在空中咆哮，吼叫，翻滾，掙紮。


  然後呂青麵無表情地跳了起來。


  狂風托著呂青，他再次出現在白龍麵前。


  白龍驚恐地尖叫著，然後靈氣再次凝固。


  呂青悶哼一聲。


  白光閃過。


  在靈氣就要將呂青困死的瞬間，劍光斬開了一切。


  靈氣，和被靈氣控製的整個世界，都被斬開了。


  然後白龍絕望地咆哮。


  呂青就在它麵前，而白龍卻什麽都做不了。


  又是一劍。


  這一劍落在了白龍前爪上。


  鮮血和呂青一起落在地上。


  呂青站在原地，舉起白虹劍和龍角，再一次將劍身上的鮮血慢慢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