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浪
古靖沉默以對。
那隻是暫時。
狂熱者無窮無盡，不死不休，遲早能追上古靖他們。
到那時，就隻有一戰。
但結果多半不會多美好。
古靖猶豫著拿出了石子。
“說不定，我現在把這東西扔進水裏，才是最好的選擇……”
風夜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安全起見，這樣最好。”
萬千千卻搖頭：“倒不如送給我。”
古靖忍不住笑了：“就算奇貨可居，也要能活到東西賣出去才行。”
萬千千笑著指指前麵：“我們這麽多人一起，肯定能活下去。”
古靖沉默著點點頭。
如果這枚石子，是讓強大的清淨聖教派出無數狂熱者的東西，那它必定價值連城。
古靖隻需要找到它的正確用法就好。
最終，古靖下定了決心。
“如果狂熱者追上來我們跑不掉了，那我就把石子扔掉。”
“在那之前，我們努力往前跑就好了。”
萬千千點點頭。
於是眾人就休息了。
隻剩下古靖看著手中石子，沉吟不語。
……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在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狼群依然在冰麵上狂奔。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但是他們依然不敢放鬆。
因為狂熱者不會放棄，就算眼前已經看不到怪物的身影，他們也依然提心吊膽。
直到三天之後，他們看到了河邊避難所雄偉的城牆。
此時所有人都已經放下心了。
狂熱者最終還是沒能跟上他們的腳步。
就算現在狂熱者突然出現，他們也能及時衝進避難所裏麵。
古靖也一樣。
他甚至開始忍不住期待進入避難所之後，能不能幸運地找到一個知道石子該怎麽發揮作用的獵人。
就在此時，古靖聽到了雷霆炸響的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如同潮水般的一片靈獸。
那是一群腳踩著雷霆的靈犬。
每一頭靈獸的雙眼都一片血紅，黑氣彌漫。
所有人都呆住了。
古靖一臉陰沉。
這次狂熱者不僅追上了他們，而且是一次完美的埋伏。
靈獸就在古靖一行人和避難所中間。
他們沒辦法逃進避難所了。
閃電在靈獸身邊閃爍，甚至連成一片，如同一片白色的湖泊。
古靖深吸了口氣。
此時所有人都沒有準備好。
但是他們眼前的是死亡的威脅。
獵人們驚慌失措的時候，古靖抓住了風夜的胳膊：“幫我！”
風夜點頭。
就在此時，一道閃電從古靖耳邊掠過。
靈獸已經開始攻擊了。
那是一片白色雷電編織成的大網。
這是一個數量超出所有獵人想象的獸群，每一頭靈犬都以本能控製著雷門的靈術，讓自然的力量為它們所用。
現在，這張大網朝著古靖他們衝過來了。
風夜轉身看著古靖。
古靖深吸了口氣，向前踏出一步。
那個瞬間，一聲虎嘯響徹四方。
如同霹靂，咆哮聲在所有人耳邊炸響，仿佛擁有實質，滾滾向前。
獵人們幾乎都凝固在原地，根本無法動彈。
然後咆哮聲衝進了靈犬群中。
所有的靈犬都呆住了。
就像是被困在凝固的琥珀中一樣。
段飛一臉詫異：“錯金虎符的力量還能影響靈獸？”
古靖搖頭。
那當然不可能。
錯金虎符的力量是將自我矛盾的存在分出兩半，靈獸從來沒有自我矛盾。
真正被影響的，是狂熱者。
狂熱者看似想法單一，但其實都要靠著自欺欺人，或者周圍狂熱環境的影響才能維持，內心深處或者厭倦，或者早有懷疑。
所以現在，控製靈獸的狂熱者遭受重創。
隻是虎符的力量不能作用於根本不思考的存在，古靖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他已經後悔了，本來古靖以為虎符是所有法寶裏麵最好用的，所以才帶出來，現在看來恐怕並非如此。
此時，靈犬群中傳來一聲咆哮。
一道雷霆直奔古靖。
古靖根本來不及反應。
但此時，風夜伸手，一把捏住了雷霆。
她手上是風纏的狂風，將雷霆捏碎了。
古靖鬆了口氣。
但這隻是開始。
靈獸們重新發起了攻勢。
那就像是白色的雷霆網絡變成了一場斜著的大雨。
無數靈犬腳踩著雷霆開始衝鋒。
閃電在它們口中劈啪作響，躁動不休。
屬於狂熱者的金色靈術正在靈犬身上蔓延。
然後靈犬衝到了最後麵的獵人們麵前。
獵人們一起出手。
之前的路上古靖已經告訴他們雷門靈術沒用，於是一道火焰的長龍直奔靈犬衝去。
那看上去就像是火焰海洋中的潮汐大浪，將海麵上漂浮的一切東西掃去。
然後火焰長龍消散了。
從赤紅的火焰後麵，衝出了無數道白色的閃電。
獵人們措手不及。
閃電幾乎瞬間就到了眼前，他們已經來不及閃躲了。
就在此時，古靖舉起右手中的虎符。
一道無形的氣息極速蔓延。
那是屬於法寶錯金虎符的力量。
幾乎瞬間，氣息就籠罩了獵人們麵前的所有靈犬。
原本直直如離弦之箭前進的白色閃電，頓時出現了波折。
靈獸開始發狂。
或者說，控製著靈獸的狂熱者開始發狂。
錯金虎符，本來就是戰爭的象征。
所以它的能力之一，就是讓生物陷入瘋狂。
狂熱者本就已經深陷瘋狂，現在被錯金虎符的力量影響，更是直接爆發。
靈犬甚至開始直接對身邊最近的同伴攻擊。
如同流星在空中轉折相撞，無數閃電頓時陷入了混亂。
一片更加稀疏也更加複雜混亂的閃電網絡出現了。
此時，古靖深吸了口氣。
與其他人以為的相反，此時的古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剛才那招耗盡了古靖所有的力量。
錯金虎符依然有餘力一戰，但古靖已經沒有了。
他召喚出靈氣分身，準備做最後一搏。
而前麵的獵人已經快要放棄了。
他們用盡全力施展的靈術，落在靈犬身上，毫無作用。
靈犬身上黑氣彌漫，如同一道盔甲。
古靖感覺戰局已經失控了。
他們之前對狂熱者了解太少，現在錯金虎符的力量落在它們身上，後果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