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亦步亦趨
但是眾人身後的洪水已經越來越近了。
江遠恐懼地大驚小叫。
但是古靖依然沉默。
直到萬千千開口：“洪水就在我們身後了。”
古靖開口：“右邊！”
白狗想都不想就叫了一聲。
狼群轉向。
然後白狗突然愣住了。
因為他發現古靖說的右邊，是一片陡峭的山坡，山岩崎嶇，雪橇幾乎不可能衝上去。
其他人也才發現古靖選擇了最難的一條道路。
但是已經晚了。
巨狼慌不擇路，想都不想就衝上了山坡，然後它們身後的木架撞在山岩上，顛簸不已。
每個人都要拚盡全力維持平衡，才能讓腳下的木架不會傾覆。
古靖尤其吃力，因為他還要顧著風夜。
他心裏十分清楚，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隻是被巨蛟追著，古靖別無選擇。
他之前在峽穀中始終不開口，就是在等待確切的證據。
如果眼前不是一座完全能離開河流觸及高度的大山，那跑的再遠，也逃不脫巨蛟的追殺。
古靖甚至覺得，在被洪水趕上之前，他不可能看到希望的證據。
知道剛才那個瞬間。
古靖在右邊山崖上麵看到了高聳的山峰。
那就是河水無法觸及的地方。
現在他們雖然隨時可能被甩下木架，但至少能逃離巨蛟的大口。
狼群狂奔，很快就爬上了山坡，然後木架就平穩了很多。
雖然這裏依然是在山坡上，但至少不再有崎嶇不平的山岩了。
眾人也終於能轉身看一眼山下的大河了。
此時在他們眼前的大河已經是一片無數璀璨光芒閃耀的水晶之河。
碎裂的冰塊在並不強烈的天光之下晶瑩剔透，琳琅滿目。
但馬上，那銀河般的景象就被洪水淹沒了。
巨蛟帶著恐怖的巨浪順流而下，浪頭仿佛就是放大了無數倍的巨蛟。
它如此巨大，勢不可擋，在河道之中狂奔而下，聲如霹靂，疾如雷霆。
所有人看著那一幕，都感覺心驚膽戰。
但是古靖卻鬆了口氣。
如果巨蛟想要衝著他們來，在經過剛才峽穀的時候就該改道衝進來。
但是浪頭呼嘯而過，並沒有改道。
所以古靖他們已經安全了：或者說，至少已經逃離了巨蛟的追殺。
古靖轉身看了一眼左右。
他們現在在一座大山的半山腰上，下麵是陡峭崎嶇的山岩，上麵是高聳的斜坡。
雖然已經離開了大河，但是河道依然盡在眼前。
有那麽一瞬間，古靖陷入了迷茫。
巨蛟的威脅離開之後，他才突然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多麽瘋狂的選擇。
現在這片山地，他們一無所知。
江遠從未來過，而且山路崎嶇，靈獸可能藏在任何地方。
說不定再往前幾步，他們就會被山裏衝出來的靈獸殺死。
但是這是太久之前的錯誤。
當古靖決定拚一把，沿著河道前進的時候，最後被逼到這裏就已經是注定的結果了。
古靖深吸了口氣。
他必須找到辦法逃離這裏。
隻是他看著眼前四周，根本沒有出路。
這片群山是死亡之地。
眾人對古靖的想法一無所知。
狼群還在狂奔，其他人才剛剛從死裏逃生的狂喜中冷靜下來。
然後古靖突然開口：“我們回去。”
萬千千愣了一下：“回哪兒？”
古靖伸手指指下麵的河道：“那條河。”
所有人都驚呆了。
但是古靖自顧自地對白狗開口：“讓狼群停下吧，我們準備原路回去。”
直到此時，白狗才搞清楚古靖是認真的。
他連忙開口：“等等！”
“你確定那不是自殺嗎？”
古靖深吸了口氣：“也對，正好確定一下，你所知道的行蛟入海，曾經過失敗的嗎？”
白狗愣了一下：“沒有。”
“巨蛟天生能控製水流，在河中就是無敵，水族退避，更何況行蛟入海而止，也碰不上能與巨蛟相抗的對手。”
古靖點頭：“那就對了。”
“巨蛟走過的地方，河中靈獸全都退避，或者被趕到下遊，在後麵就是一道真空。”
“我們隻要跟得夠近，靈獸還不敢出現，那就是暢行無阻。”
段飛在一邊一臉牙酸的表情開口：“你確定這不會讓巨蛟順手把我們淹死嗎？”
古靖搖頭：“行蛟入海是化龍蛻變的一步，到了這種地步，它本能積蓄所有力量向前，怎麽可能顧得上身後。”
段飛無奈地歎了口氣：“說到底，你還是要賭這一把，對吧？”
古靖點頭：“或者我們穿過這片危機四伏的群山，或者掉頭回去。”
所有人頓時無言以對。
和這兩者一比，古靖狂風的計劃頓時變得安全多了。
此時群狼已經停下，它們站在一起，安靜地等待著最終的決定。
古靖目光掃過眾人：“走吧。”
萬千千歎了口氣：“走。”
白狗點點頭，對著狼群叫了兩聲。
然後巨狼轉身，拉著木架朝著來的方向回去。
它們直接從山坡邊緣跳下去，落地時以風門靈術緩衝。
短短片刻之後，他們就回到了河邊。
隻是此時的大河，已經完全不同。
白浪滔滔遠行千裏，越天之極遇海方止。
古靖轉身看著萬千千笑了：“看你的了，公主。”
萬千千無奈地歎了口氣，召喚出岩石分身，開始在大葫蘆裏摸索。
很快，幾艘小船被萬千千從大葫蘆裏拉了出來。
就連古靖都呆住了：“不是吧……”
他原本想的是，萬千千能拿出木船槳之類的，然後繩索把木架綁在一起，就可以當船了。
沒想到萬千千真的出門隨身帶船的。
此時，青溪山第一富婆，算無遺策，救苦救難好隊友萬千千成功震驚全場。
直到她把所有小船都放在水中，古靖才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然後連忙上前幫忙。
他們用繩索把木架綁在小船後麵，勉強把整個狼群都搬上了水麵。
小船牽引，所有木架在一起組成一個平穩的大平台。
然後眾人以風門靈術幫忙操控，順流而下。
雖然浪高水急，但所有人一起努力，終於還是勉強能夠維持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