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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曹平安一連說著自己穿越而來的遭遇,見劉備有些動容,便說道:“如今戰事在即,我之所以不讚同郭將軍攻城,是覺得這隻會徒增傷亡,那城高十丈有餘,我們又無這攻城器械,難道叫這兵士去送死嗎?”


  “曹都尉此言,便是君子之為。”劉備回道。


  “那不是?”曹平安頓了頓,問道:“你為何總是這樣對我謙卑示人?”


  劉備愣了一下,說道:“隻因曹都尉在我兵糧寸斷之時,著人送了這救命的糧草,你於我有恩,這也是我我劉備的立身之本。”


  “原來如此啊。”


  隨後劉備便岔開話題,說道:“我也覺得郭將軍倉促出兵實屬下策,一來這廣宗城的黃巾賊,人數過萬,二來那張梁也率軍駐紮在附近,這要是在攻城時遭到張梁的偷襲,隻怕……。”


  曹平安一聽,還沒等劉備說完,便立即拍手叫好,道:“對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要是這張梁一來,城中敵人肯定士氣大增,我們前後遭到夾擊,不輸才怪呢。”


  突然,這營中號角響起,曹平安與劉備相視不語,急忙竄出了軍帳,往那中軍大帳飛奔而去。


  此時,郭典早就穿戴好兵甲,見曹平安入帳後,命令道:“早前哨騎來報,廣宗城中哀嚎不斷,想必是在哭那賊人張角,四個方位,唯有北門守軍薄弱,我欲此時出擊,諸位將士可有異議?”


  “有。”曹平安站起身子,作揖而道:“若是主帥出兵攻北門,那張梁率軍抄襲後路,我們豈不是被一鍋端了?”


  郭典心想:怎麽又是這個光頭,老是壞我大事。


  “張梁賊人不值一提,我若在兩個時辰內拿下北門,料那張梁也無他法。”


  “可是……”曹平安還想說什麽,便被郭典一聲暴喝打斷了:“孟德若是怕奔赴戰場,便領你部兵士守營吧,我攻這北門用不著你的兵。”


  說罷,便領著副將部下出了大帳,隨後隻聽得帳外馬蹄陣陣,想必是已經動身了,此時,大帳隻留得曹平安的部屬。


  “這個傻子……”曹平安嘀咕一句。


  衛茲走了過來,說道:“孟德兄,且不談那廣宗守軍,單那張梁手中就有數萬大軍,若他已獲知張角身亡,必然會率軍而來,我們難道就放任郭將軍不管嗎?”


  “這個白癡。”曹平安罵了一句,又道:“老子好心提醒他,真是被他當了驢肝肺,還說我跟他搶功勞,我要這功勞有屁用啊。”


  他氣得一屁股坐到席上,道:“他這個太守比我這個騎都尉官大嗎?聽他說話我屎漲得厲害,這種人居然也能打仗?”


  帳內幾人聞曹平安言語粗俗,笑意上臉忍的難受,竟憋得臉紅了起來,衛茲緩了緩,道:“太守管著一方郡土,孟德兄這官職確實不如太守,隻是比軍中校尉高那麽一點,算是個武差。”


  “哎,這真的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反正我們也沒事做,衛老鐵,你去讓軍士們好生看守營地,順便派出哨騎探子什麽的,隻要發現張梁動向,立即來報。”


  “諾。”


  衛茲轉身一走,曹平安問了眾人,道:“閑來無事,我們賭一把?”


  隻見張飛來了興致,問道:“賭什麽?”


  “賭這郭傻子能不能拿下北門,來來來,我坐莊。”


  劉備一聽,覺得不妥,便道:“曹都尉,這兩軍交戰,後方竟在營中行消遣娛樂之事,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會有損我漢軍威嚴,這事兒還是請曹都尉三思啊。”


  鮑信也迎了上來,附和道:“末將也附議。”


  曹平安本想消遣一下時光的,還特意將衛茲這個死腦筋給支開了,沒想到去了一個衛茲,又冒出一個劉備和鮑信。隻得打消了這個念頭,道:“好了,我知道了,隻是這軍中無事,叫人待得難受”


  “大哥,這仗打不了,這消遣也不讓,你看曹操都發話了,我們還阻攔了做什麽,要是上麵怪罪下來,那也是曹操一個人的事兒,怨不到大哥頭上的。”


  曹平安一聽張飛的話,心裏不禁起了鄙視:好你個黑臉莽夫,好事你占了,壞事我去扛?

  隻見關羽揪住張飛衣襟,一用力便拉了回來。接著,他拱手說道:“我這三弟屠夫之身,粗人一個,說話沒得分寸,還望曹都尉贖罪。”


  “沒關係,我也挺喜歡張飛這條漢子,夠爺們兒。”曹平安笑了笑,回道。


  “就是,二哥,你看這曹操挺明事理的。”


  劉備迎上前來,說道:“曹都尉現在當以戰事為重,劉備不才願竭盡所能,聽曹都尉吩咐,為大漢天下略盡薄力。”


  關羽也徐徐說道:“關羽也願為曹都尉先鋒,斬將立功。”


  張飛見自己大哥二哥都在侃侃而談,自己這腦子又想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便一作揖,說道:“我和大哥、二哥一樣。”


  曹平安聽了張飛的話,差點笑出豬叫,好在忍了下去,隻見劉備又開口說道:“此番戰事不同以往,那張角雖然已死,但還有其弟張寶、張梁,若是這張梁襲來,劉備願請一軍迎敵而戰。”


  關羽也跟著附議,說道:“關羽不才,若那張梁敢率軍前來,我這手中青龍偃月刀,必斬他兩段。”


  “我也一樣。”張飛跟著說。


  曹平安哭笑不得:你這二哥用刀,你用矛,這張梁都給你二哥一刀兩段了,你還一樣個屁喲!

  想著想著,曹平安扭過頭去,偷偷笑了幾聲。鮑信見這騎都尉身體不住地顫抖,以為抱恙在身,便問道:“曹將軍可是身體有恙?”


  “沒事,沒事,我就是覺得飛哥太可愛了。”曹平安背著他搖了搖手。


  “我三弟年紀尚小,不比曹都尉大,這一聲‘飛哥’叫得不妥,至於那‘可愛’一詞,在下實在不甚明了。”說話的是劉備。


  曹平安轉過身來,誰叫自己是個未來人呢,那些口語早就根深蒂固了,一時之間改是改不回來的,但每次脫口而出便要解釋一番,也有些疲倦。


  隻聽他徐徐說道:“這可愛就是,厲害的意思。”


  隨後,張飛一臉神氣,說道:“瞧瞧,還是這曹操會說話,我張飛也不比我二哥差嘛。”隨後看著劉備,又說:“大哥也是,他愛叫我飛哥就讓他叫唄。”


  一旁的於禁安耐不住了,他可沒見過如此放肆之人,雖然自己有時也沒了分寸,但與這張飛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張翼德,在騎都尉麵前豈能容得你放肆?”


  於禁吼了一聲,但見張飛聞言上前幾步,喝道:“你這娃娃,毛長齊了沒有?跟你張爺爺大呼小叫個甚呐?”


  眾人聞言,隻覺大帳內充斥著火藥味,曹平安立即隔開兩人,說道:“別吵,別吵,於少俠不必放在心上,飛哥也給我一個麵子吧,都是一個公司……”曹平安呸呸兩聲,又道:“都是為同一個陣營,何必分外眼紅?”


  隻見張飛來了性子,衝於禁吼道:“信不信你張爺爺這丈八蛇矛,捅你幾百個透明窟窿。”


  於禁自然也不甘示弱,吼道:“你也不問問我這柄長刀同不同意?”


  兩人又爭執起來,曹平安無奈地看了劉備一眼,卻見他一個眼神,一旁的關羽便走上前來,抓著張飛衣襟,一用力那張飛就轉了個身,剛見張飛準備開口,便聽到啪的一聲,這黑臉莽夫臉上便多了一道紅色的掌印。


  曹平安都沒看清這關羽何時出得手,隻聽這一聲脆響,那張飛便暈頭轉向,兩眼冒著金星。


  良久,張飛緩過神來,無奈道:“二哥,你幹嘛又打我?”


  隻見關羽抬起手臂,張飛見狀,身子一蹲,躲了過去,他摸了摸自個兒的臉,問道:“二哥,你莫要再打弟弟,不然弟弟這黑臉就被打得和你一樣啦。”


  關羽兩隻鳳眼一眯,聽出這話是在戲弄自己,他一個箭步迎了上去,伸手抓住張飛髻發,另一手高高抬起,啪的一聲,又給了這黑臉莽夫一個大耳刮子。


  劉備低頭不語,像是這事兒經常發生一樣,可是曹平安他們那裏見過,隻聽鮑信說了句:“玄德快讓雲長住手吧,不然這打下去,翼德可就要被打成豬頭了。”


  劉備聞言,微微轉身,喊道:“雲長,教訓三弟兩下便可,莫要做得過火了。”


  “就是,就是,二哥,打兩下得了,你真想把弟弟打死啊?”張飛附和道。


  那關羽放下剛抬起的手臂,又鬆開抓住髻發的手,說道:“三弟,若不是大哥勸阻,我今日非得要好好揍你一揍。”


  見關羽停手了,劉備麵向鮑信和於禁,一揖到地,說道:“我這三弟魯莽得很,還望二位將軍贖罪。”


  鮑信和於禁見了,哪裏還有什話說,隻得應了幾句。


  曹平安看在眼裏,聽在耳裏,心裏清楚得很:這劉關張三兄弟分明就是在自己麵前演了一出戲,既長了這三人的威風,卻又不失體麵,還能叫人知道他們仨不是好惹的,這劉備和關羽,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演得外人看不出端倪,又加上這一個背黑鍋的黑臉,真是演了一出好戲!

  既然知道這桃園三兄弟在演戲,曹平安也隻得配合一下,他緩緩說道:“關二爺下手也忒重了,我飛哥臉都腫了。”


  隻聽張飛悶哼一聲,道:“這算什麽?男子漢大丈夫,有錯就得認,挨打要立正。”


  “是了,飛哥真是皮糙肉厚,英雄人士。”說罷領著鮑信和於禁一拱手,又說道:“我是真心希望大家能和平相處,別整天吵吵嚷嚷的,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以後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


  劉備見狀,趕忙屈身相迎,說道:“曹都尉不必拘禮,錯在我三弟,與鮑將軍、於將軍無關呐。”


  幾人寒暄片刻便相視而笑,忽見帳外匆忙走來一人,眾人盯睛一看那是隨軍司馬,此刻他來得匆忙,想必是遇到了什麽棘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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