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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曹平安出了大帳,見衛茲與鮑信、於禁二人正在點備兵馬,心裏知道這馬上又得趕路了。不一會兒,隨從往那皰帳端著一個木碗遞到曹平安跟前,那裏麵裝著用粟米煮成的粥。


  曹平安接過碗筷,喝了幾口,隻覺平淡無味,實在難以下咽,便將手中碗筷還與隨從,徑直朝那三人走去。


  “咱們,啥時候走?”曹平安淡淡地說道。


  “稟曹將軍,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說話的是鮑信,他兩眼通紅,本來就寬大的臉龐,此刻竟有些浮腫,曹平安隻想這人怕是昨晚睡的不好。


  “鮑將軍昨天去偷人了?怎麽感覺你睡的不是很好。”


  話音剛落,隻見鮑信的臉頰唰地一下漲紅了,他心想,這人果真如衛茲所言,胡言亂語。他轉身過來,聳拉著腦袋,深怕別人看到他羞澀之顏,說道:“下官昨夜正觀察那廣宗的地形地貌……”


  曹平安哦了一聲,急切地問道:“可有近路或是好走的路,總之是能避開張梁的路就行。”


  “沒有,這冀州乃平原之地,官道四通八達,視野開闊,除了那條崎嶇的傍山險路之外,實在是沒有其他的道路了。”


  衛茲見鮑信似有難處,便說道:“既無近路可走,就隨這官道前行,那張梁不過賊人匹夫矣,所領軍士也不過是一群武裝起來的農民,這豈是我等大漢軍士之敵?”


  鮑信一聽,臉漲得更加紅了,雖說衛茲這話是說與曹平安聽的,但自己聽了,心裏羞愧難當。


  曹平安看了看鮑信,隻覺他麵帶羞愧之色,心裏早就明白,便給了鮑信一個台階,說道:“衛老鐵,往後這軍中將士,我一並交給鮑信,你意下如何?”


  衛茲立馬拱手作揖,說道:“如此甚好,允誠兄弟用兵精湛,若是有將軍這萬人之眾,那張梁不足掛齒。”


  見衛茲也同意了自己的想法,曹平安自言自語道:“讓鮑信擔任個什麽好呢,這總得有個響當當的名頭。”


  一旁三人聽不太懂,曹平安頓了頓,拍著鮑信的肩膀,說道:“以後你就是這軍中‘副團長’了,還望你好好用兵,多打勝仗呀。”


  三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並不知曉這“副團長”之意,衛茲看了看這新來的兩人,想是還沒適應這奇怪的主子,便圓著場說道:“我家將軍就是這樣,先前與那張角鬥法,想是傷了腦袋,如今說話奇怪,還望二位不要介意。”


  鮑信與於禁點了點頭,不在發話。


  曹平安聽了,心裏高興,總算有一個人替自己說話了,剩的又去解釋半天,他們不煩,自己倒是覺得煩了。


  點備的兵馬列在帳前待命,隻見曹平安一聲命令,這營中將士便紛紛上馬,抗旗拾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這俗話說,人上一千無邊無垠,人上一萬徹地連天,這萬人隊伍黑壓壓地走在官道上,宛如一條長蛇一般,但見排頭不見末尾,氣勢恢宏井井有序。曹平安此刻心裏矛盾,一方麵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危,一方麵又喜歡這振臂一呼的滋味。


  曹平安總感覺,穿越過來之後,這裏的一切都帶給他不曾有過的快樂,隻是自己的小命不能保證,每次作戰,都會讓他提心吊膽,深怕自己就這麽嗝屁了,死在這一千七百多年前,也不知後世的摸金校尉、考古學家發現自己的骸骨,會作何反應。


  “這裏距離廣宗還有多遠?”曹平安問道。


  鮑信看了看東麵緩緩升起的太陽,說道:“約莫申時就能抵達廣宗了。”


  曹平安點了點頭,隨著胯下馬匹的運動搖晃著身體,繼續朝那目的地走去。從遠處望來,這矮小的男人竟還有些威嚴。


  東麵緩緩升起的太陽已經懸在天際正中,約莫此刻已然到了午時。隻見不遠處走來三人三騎,身後步卒不過百人,他們朝著曹平安的隊伍緩緩而行。


  待兩隻隊伍拉近了距離,方才看清這三人長相。為首一人不比曹平安高出多少,兩耳垂肩,雙手過膝,麵如冠玉生得俊秀,腰際配有兩柄長劍,儀表堂堂一副書生之氣。


  曹平安見了,心裏冒出三個字“小白臉”。


  左側一人,身長九尺,髯長二尺。他麵似紅棗,長了一雙丹鳳眼一對臥蟬眉,手持一柄大刀,策馬而行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我靠,這不是關二爺嗎?”


  曹平安見了,心裏驚歎,因為這人與那影視劇和小說中的描寫極為相似,他心有感悟,不自覺地說了出來。若這人是關羽,那麽其他兩人必然是劉備和張飛了。


  他盯睛朝右側一人望去,果真對上了自己的想法。隻見那右側那人,身長八尺,皮膚黝黑,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勢如奔馬,他提著一柄蛇矛,大聲喝道:“來者可是那曹操?”


  這聲音如同巨雷,嘭地一聲便炸了開來。曹軍將士竟被此聲嗬住,竟忘了行軍的腳步,那些胯下畜生竟也慌張起來,好在身上主人及時做出了安撫。


  為首一人衝那黑臉將軍嘀咕幾句,便領著餘下兩人策馬而至。三人下馬行禮,為首一人底氣十足,緩緩說道:“我乃涿縣人士,劉備,字玄德。”說完他往左偏了偏頭,又說:“這是我二弟,關羽,字雲長,河東人士。”接著,又偏頭向右,說道:“這是我三弟,張飛,字翼德,也是涿郡人士。”


  介紹完三人,劉備起身看著曹平安,頓了頓又說道:“我三人於桃園結拜為兄弟,三弟張飛家中頗有資產,我們典當家產招募鄉勇得兵員五百人,打造兵器組成義士,想要為這朝廷、天下以及百姓做一些事情。”


  “尼瑪。”


  曹平安忍不出發出聲來,他實在是過於驚訝,自己最喜歡的三國人物就是關羽,沒想到這日後受人膜拜的英雄,此刻就站在自己身前。


  他緊張的竟不知說什麽才好,就像那小迷妹見了偶像一般。


  隻見劉備又再次開口,說道:“之前有勞曹都尉的錢糧,助我等渡過危機。”


  “好說好說,我小時候就知道你們三兄弟的故事了,桃園結義,破黃巾,三英戰呂布,簡直就屌炸了天啊。”


  此言一出,不僅劉關張三人覺得奇怪,就連曹平安自己的軍士都認為不可思議。哪有小時候就聽聞現在之事的人,這曹平安屬實胡言亂語?


  “曹都尉這話,恕劉備不甚理解。”


  曹平安看了看周圍一臉問號的眾人,一拍腦袋,說道:“你看,我之前與那張角鬥法,給雷劈了,腦子不好用,經常說渾話,還請你們三個兄弟不要介意啊。”


  劉備作揖行禮,回道:“必然不會,在下想感激都來不及。”


  這時,那張飛聲如炸雷,插了進來,問道:“大哥,那皇甫嵩讓我等來迎這曹操,這會兒人見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吧?嘿,那營中還有好酒好肉等著咱呢。”


  劉備側臉看了一下,說道:“三弟休要妄語。”接著又麵向曹平安行了一禮,說道:“我這三弟魯莽,不識禮數,還請曹都尉見諒。”


  曹平安笑著回答,道:“知道,知道。這張飛就是這暴脾氣,我了解得很。”


  “你這曹操說的話,我喜歡,快隨我大哥回營,咱們吃酒去。”張飛喜笑顏開,大笑道。


  “三弟休得放肆。”


  這聲音如龍吟一般,曹平安尋聲望去,但見說話的人是關羽,他一手扶著大刀,一手捋著長髯,立於劉備身後,英氣逼人。


  “關二爺啊,你是小弟的偶像啊。”


  這曹平安下了馬來,徑直走到關羽身前,拉著他手就是一陣噓寒問暖,熱情非凡,說道:“二爺給小弟簽個名吧。”說著,掀開自己的衣服迎了上去。


  衛茲見了,覺得這一軍統帥此時的行為有失身份,隻怕又是那毛病犯了,便下馬而來,攔住曹平安,說道:“三位英雄豪傑,我家將軍有時候會犯這癡病,得罪之處,還望見諒。”說罷欲要拉走曹平安。


  劉備麵無表情,徐徐說道:“不礙事,我二弟英雄氣概,正所謂英雄相惜,想必曹都尉也是一英雄豪傑。”


  張飛聞言,問道:“大哥就是偏心,這二哥說是英雄,做弟弟的就不是英雄了嗎?”


  劉備回身笑道:“三弟也是英雄。”


  那關羽卻如青鬆一般,毫不動搖,良久後,他作揖說道:“關羽這一介凡夫俗子,豈敢受曹都尉厚愛。”


  曹平安隻覺耳邊細語,是那衛茲的口吻,說道:“孟德兄,這三人身份卑微,你行此大禮有失身份,這身後還有萬眾軍士,你且不怕他們背後妄議?”


  他聞言穩了神情,笑道:“三位大佬,我從小就聽說關將軍神威蓋世,今日一見不同凡響,做了些出格的事情,我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崇拜之情,還望三位大佬不要怪罪於我呀。”


  “哪裏,哪裏。曹都尉說笑了,我等都是為大漢建功立業,還天下太平之人,相互之間說說笑笑也是正常。”


  劉備躬身作揖,一語說完,起身盯著曹平安,他雙目深邃,若有所思。


  “大哥也是,這二哥被人敬仰,你就讓他去敬仰吧,這要是有人來敬仰我一番,我肯定是要連吃幾天醉酒。”


  張飛說話沒有分寸,典型的一北方漢子,大大咧咧,真是個直腸子。劉備批評了這三弟一番,又躬身說道:“我等鄉裏人,心懷救國之心,見這天下大亂才組了義軍,沒有見過什麽官場世麵,還望曹都尉莫要怪罪。”


  曹平安回過神色,說道:“沒關係啊,小弟今日能見關羽一麵,真是老天爺照顧……”


  話還沒說完,但見晴空霹靂,一道閃電劈了曹平安身旁一顆百年老樹,忽見那閃雷擊中之處冒氣黑煙,不一會兒,那宛如臂膀一樣的樹枝竟從中折斷。


  曹平安驚了一下,收起話語,笑道:“這賊人張角又在施那妖術,我等快快與皇甫將軍匯合吧。”


  眾人應聲,由那三兄弟領路,紛紛上馬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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