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在這些黃巾軍士的眼前,是一個光著身子的男人。這個男人一看到黃巾軍士,立馬高舉著雙手。黃巾軍士覺得古怪,上前幾個人將他圍了起來。
這個光著身子的男人就是曹平安。
“你是什麽人?”
其中一名黃巾軍士開口問道,曹平安一聽,心裏暗自高興,覺得這幫人不認識自己的身份,便悻悻地回答,道:“幾位軍爺,小弟我是這裏的農民,今天天熱,剛下河去洗澡,現在正準備回家去呢。”
黃巾軍士們上下打量著他,又問:“你為何不穿衣物?”
“我家住得不遠。”曹平安快速地看了一下周圍,指著一幢民房,又說道:“那就是我家,衣服當然是放家裏了。”
“你家中可有糧食。”那黃巾軍士掃了一眼周圍,將劍收回劍鞘,道:“我等流落至此,已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
“有啊,我今天還抓了幾條魚,青菜自家種的,管夠,覺對能招呼好軍爺們。”
曹平安一通胡編亂造,這幾個月別的他沒學到,忽悠人倒是學的爐火純青,麵對這幫黃巾軍,他非但沒有顯得害怕,倒反顯得很是熱情。
“那行,我等也不是什麽山賊土匪,隻是這肚子好些天沒有東西填了,餓得難受,勞駕小哥施舍一些糧食,我等吃完便走,絕不給你帶來麻煩。”
“好說,好說。”
曹平安剛往前走沒兩步,就聽後麵竄出來一人,他拔出劍來,大喝道:“爾等賊人,還不快快放了我家將軍。”
說話的是衛茲,他光著身子,雙眼似劍,惡狠狠地盯著這幫黃巾軍。
這幫人唰地一下將兵器對準了衛茲,其中幾人還立馬挾持了曹平安。
隻道是,曹平安心裏覺得苦,本來這幫黃巾軍已經放鬆了警惕,自己隻需找個合適的機會逃跑便好,誰知這下竄出來了一個衛茲,徹底把他的計劃給打亂了。
他衝衛茲拚命地眨著眼皮,道:“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然後又恭敬地朝挾持自己的黃巾軍說道:“我不認識他,我就一農民,種地的。”
那衛茲滿臉疑慮,似乎是看不懂曹平安的暗示,問道:“將軍,你老毛病又犯了?怎麽會不認得我了,我是子許啊。”
“叫子許的人多了去了,我隔壁的王二麻子生的娃兒就叫子許。”
衛茲歎了一口氣,隻見他提起劍來,靠著樹林緩慢移動著,尋著機會想要將曹平安救回來。
“你到底是誰?”一名黃巾軍用劍指著曹平安,問道。
“我姓甘,叫甘金袍,我上有老下有小,各位軍爺,我真的是個農民。”
曹平安大聲說著,有意是想要衛茲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不過,這家夥似乎根本就聽不懂。
“將軍,你又開玩笑了。”衛茲用劍試探性地攻了兩招,又道:“你乃大漢騎都尉,曹操。”
此言一出,那些黃巾軍便炸開了鍋,他們分作兩幫,一幫人與那衛茲纏鬥在一塊,一幫人圍住曹平安,其中一個高舉長劍,想要殺了這騎都尉。
“敢騙我們。”那舉著長劍的黃巾軍吼道,“想不到今天還能撿到一個朝廷官員,我要是拿了你的腦袋,去找那張角領賞,你可知能換多少錢糧?”
曹平安搖了搖頭,然後哈哈大笑,道:“你說張角?”
“沒錯。”
“那你還不快快放了我?”
“為何要放你?”
“你可知我曾在許縣見過張角,那張角很是佩服我,將我放了回來,讓我回去領兵與他決戰,現在我和他還沒有決戰,你把我殺了,你覺得張角這個社會人會放過你?”曹平安見那黃巾軍士遲疑不動,又道:“你就不怕那張角後背的神龍乍現,大威天龍?”
曹平安幾句話竟把這些黃巾軍士唬住了,他們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隻見那舉著劍的軍士又問道:“我確實聽過張角放了兩個朝廷官員,莫不然這兩人便是你?”
“不錯,就是我和那個光屁股的家夥。”曹平安朝衛茲的方向嘟了嘟嘴。
此時,衛茲也被逼到了角落裏,他後背緊貼著一顆樹木,麵對十來人的圍攻,他也沒有能贏的把握。不過那些黃巾軍士都隻是試探性地出招,衛茲勉強還能招架應付。
“這樣吧。”曹平安看了一眼衛茲,又麵向那黃巾軍士,道:“你要是不信的話,就把我們綁了去見那張角。”
他心裏知道,無論見張角幾次,這個和他同樣是穿越而來的人,肯定會放了他的。
見那些黃巾軍士沒有動作,曹平安似乎明白了什麽,他又說道:“我確實是那曹操沒錯,但是我知道幾位軍爺都是從戰場上溜跑出來的,不如你們跟著我怎麽樣,我管你們喝酒吃肉,豈不妙哉?”
“隻怕這是你的奸計。”那黃巾軍士依舊沒有放下武器,然後又說:“你想誘我們放鬆警惕,然後再殺了我們,朝廷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我怎麽會做這種事情,我不會殺你們的,大家都是想活命呀。”曹平安解釋著,“你看,你們放了我,我保證不會殺了你們,還給你們吃飽喝足。”
“放了你?”那黃巾軍士笑了笑,又道:“放了你,我們的性命誰來保障,誰能確定放了你,就不會有追兵?再說了,就算放了你,我們不也一樣會餓死街頭,拋屍荒野嗎?”
“大哥們,我看你們不是那種十惡不赦之人,不如這樣吧,你們將我和那光屁股一並綁起來,我們做你們的人質,你們把我們兩人帶到我的營地裏去,讓你們吃飽喝足了,你們再決定放不放了我。”
“此話當真?”
“當真當真,真滴很。”
那黃巾軍士舉起一隻手來,示意停下打鬥,大喝道:“都給我停手。”
說罷,那些與衛茲纏鬥的軍士紛紛停下了手中兵刃,接著,這名說話的黃巾軍士又喝道:“將這二人捆起來。”
衛茲總算是得到了喘息的機會,曹平安示意他束手就擒,衛茲輕哼一聲,略有不滿地丟下了手中利劍,然後雙手後背,靜靜等待著黃巾軍士的下一步動作。
曹平安和衛茲被五花大綁了起來,給分別吊在兩顆才砍伐下來的木樁上,然後兩人一組將他們挑了起來,這光屁股的兩人像極了集市上被人挑著買賣的乳豬。
“嘿,大哥,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曹平安問著那位發號施令的黃巾軍士。
“我叫張燕。”
“原來是張大帥,久仰久仰,你是那裏人啊?”
“常山真定人。”
“常山真定,你認識那趙雲,常山趙子龍不?”
曹平安突然想起這書籍裏和影視裏記載的白馬將軍,滿懷期待的問了一句。
張燕低頭瞧了一眼曹平安,回答道:“我與那趙雲是同鄉,不過我跟那張角起義了,他卻跟了那公孫瓚,俗話說各為其主,各謀其事,他跟的主子是朝廷的,自然我與他便是敵人了。”他想了想,反問道:“你為何要問我認識那趙雲否?”
“當然是這趙雲七進七出,吊得不能再吊了。”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就是趙雲武功高強。”
“呸。”張燕哼了一聲,道:“我曾與那趙子龍交手百餘合,他從來未占優勢,何來武功高強一說?”
曹平安看了一眼張燕,見他眉心端正,鼻梁高挺,談吐間隱約有著豪氣,心想,他應該不會說謊。但是自己又從未在書籍、影視中聽過此等人物,便道:“張大帥與那趙子龍真能不分勝負?”
“廢話,這豈能有假?那廝善用長槍,卻與我手中兵刃不分伯仲。”
這時,一名黃巾軍士插嘴進來,道:“我們張將軍,驍勇善戰,身輕如燕,那軍中將士都稱他‘飛燕’呢。”
張燕聽了這話,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一旁的衛茲心有不快,嘀咕道:“反賊就是反賊,還將軍呢,呸!”
好在衛茲嘀咕的聲音沒有被人聽見,不然這幫黃巾軍指不定當場就給他結果了。
曹平安聽了,佩服道:“這樣看來,張大俠真的有本事。”
“那是。”張燕笑道。
大約走了一刻鍾,這幫架著人質的黃巾隊伍便遭遇了曹平安放出來洗澡軍士。他們一看到自己主公給人五花大綁吊了起來,緊忙上了岸來,手持兵器,大喝道:“爾等反賊,還不速速放了我家主公。”
見此陣仗,這些黃巾軍士也紛紛掏出兵器,左右照應。
“別激動,別激動。”曹平安大喊道,“這個是張燕,是個英雄,他已經投靠我了。”
張燕聞言轉頭看了一眼曹平安,不知道說些什麽。
那名說話的軍士聽了此言,疑問道:“若是這人早已歸降,何故綁了騎都尉和軍司馬?”
“不礙事,不礙事。”曹平安趕忙應付著,他解釋著說:“之前跟張大英雄有些矛盾,他見我不穿衣服,鞋子也沒有,便想要將我送回來。我見他一番好意,不忍拒絕。”
一旁衛茲一看是自己人,正要說話時,隻見曹平安晃動著身體不斷撞擊著他,似乎是要他閉嘴,他看了曹平安一眼,見他頭都快要搖下來了,便收住了將要說出去的話。
“小的知道將軍有難言之隱,不過我等也要加入這隊伍中,看著這幫賊人將你送入營去,我等軍士才能放心。”
說罷,他招呼起軍士,穿上兵甲將這幾十人的部隊給包圍了起來。
“軍營就在前方不遠處,你們跟我走便可。”
他命令軍士收起兵刃,自己走到了排頭。張燕見狀也吩咐手下收起了武器。
“不準打架啊,這些人已經歸降了。”曹平安命令道。
氣氛顯得異常尷尬,最主要的還是曹平安和衛茲,兩人還光著身子暴曬在太陽下。
“你先將我家主公和衛大人放下來,這樣吊著遲早得給這太陽曬成人幹。”那士兵說道。
“可以,不過,我還不能解開他們的繩子。”
張燕見那士兵點了點頭,便吩咐手下將曹平安和衛茲從木樁上解了下來。
那士兵朝張燕的方向丟來兩件衣物,說道:“勞你給我家主公穿上。”
張燕接過衣服,他沒有說話,徑直地走到曹平安和衛茲跟前,把那衣服給他們套了上去。
曹平安活動了一下脖子,笑道:“走吧,回去吧。”
說罷,眾人跟著那領頭士兵朝營地裏走去。一路上沒有一點兒聲音,生怕在這種氣氛下,誰說錯一句話都會引來械鬥,曹軍害怕傷了曹平安和衛茲,張燕領的黃巾軍也自個兒害怕命喪此地。隻有那曹平安一路嬉皮笑臉,絲毫不覺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