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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九章 難題

  第三九九章 難題 

  有一點好處,老四在進步。 

  雖說錢管家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有些事他不好做主,穎一撒手,老是覺得家裡事情亂糟糟。老四一開始經驗不足,倒是弄了不少亂子,經過這三個月的磨練,到有了幾分家主的意思。 

  也好,男主外女主內,既然穎讓她妹子來操持,我也懶的過問。反正家裡這場面再亂也要不了命,倒也樂得有老四齣來幫忙。開春裡外都忙,我得操心農交會的事,莊子里春播的一塌糊塗,說起來春天是最不受懶漢歡迎的季節。 

  周醫生明顯不是懶漢。在確定二位夫人的確有孕在身後,周醫生心裡大石落了地,心勁高漲,對自己的醫術充滿信心。春天人愛鬧病,周神醫經過我同意后,像模像樣的在牲口棚外起了個別緻的小院子,全才就得有全才的樣子嘛,供奉當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擁有一個固定的診所了。不收診費,全憑愛好,雖然大家習慣了過來請醫生上家去,可擁有個門診算是了個心愿。 

  大長椅子就放了院子外,一個小小的涼棚里總是燒著熱水,沒事熬上一沙鍋莫名其妙的藥用藥味來營造診所的氛圍,老遠過來不用看路,一路伸鼻子聞就到了。每次從門口過的時候都能愁見裡面坐幾個病人,老大娘、老伯伯一臉感激從裡面出來。心裡嘆息,得病花幾個錢都是小事,別為了這便宜遺恨終身才好。不由的檢討起來,我是不是有點太助漲家裡人氣焰了? 

  可話說回來,莊子里聲望評比的話,周醫生名列三甲肯定沒問題,而莊子附近方圓數十里周醫生肯定是第一,我這會若為民除害砸了這門診不要緊。王家的名聲能為這一下臭幾十年。哲理啊,世間總是充滿擁有一顆善心的禍害,這才是禍害的最高境界,比有心為患者更難提防。 

  所以和周醫生相比,那些所謂奸佞之輩的道行就差了一籌,看不起他們是有原因地,壞都壞到路人皆知了,還壞個什麼勁?遇見這號壞到明處的一定要劃清界線。這不是怕身受其害的問題,關鍵牽扯到做人的檔次。 

  「人家既然沒惹你,就不用把話說的那麼難聽,誰都能動賀蘭敏之,唯獨咱們要暗地裡維護。」蘭陵看得開,她認為這個人有用處,越是罪惡多端越好。可關鍵這人太不爭氣,壞事老是圍繞了人家媳婦、姑娘的展開。干別的壞事的本事明顯不夠,沒見過賀蘭敏之地以為他是個發情的種豬,見過的倒是發愁他那身板應不應付得過來。 

  「我沒說要把人家怎麼地,關鍵是他姨媽要他和我多往來,他自己說的。」最近這傢伙又出來活動。昨天和秦鈺幾個下館子時候碰見的。碰見也不要緊,可賀蘭敏之竟當了眾人面說皇後娘娘讓他多和我往來交流之類的話,也不知道他是大庭廣眾之下給我面子呢,還是光天化日里給武mm臉上抹黑。 

  說也不要緊。畢竟兩人就一酸梅湯罐的交情,可坐了秦鈺和鄭弘中間誇我長的可人就有點那啥了,自認還當不起那倆字。秦鈺臉上掛不住了,畢竟是我學生,有人當面噁心我他不能袖手旁觀,要不是鄭弘拉地快,今賀蘭家就得再辦一次喪事。 

  從我多年的人際經驗看,惹程初這類人不過是皮肉之苦。躺床上幾月到一輩子不等;可惹秦鈺就危險的多了,平時怎麼來都沒脾氣,可別過了底線,觸犯了他的原則那辦喪事算是便宜的。 

  人和人不同,蔫驢踢死人,京城裡蔫驢不少,賀蘭敏之這麼一路都惹下去,人家最後不說賀蘭敏之如何如何。矛頭直接指向武家。到時候武mm想收場都不容易。 

  「就讓他張狂,到時候有人實在忍不下去自會下手辦他。那時侯才好看。」蘭陵有她地打算,左右都是她沾光。「若再是有這種事,你只管委屈下來。到時候自有人臉上掛不住,想拉你到把你得罪了,她總得有個補償才是。」 

  「補償?」我要什麼補償?裝委屈的功夫咱天下排前十了,只當練功。盯了蘭陵不松眼,蘭陵被我看的有點不舒服,眼神亂躲,最後實在受不了砸了我一拳。笑道:「心虛,明顯心虛。」 

  「我心虛什麼?」蘭陵整理下表情,拉過甘蔗當擋箭牌橫了倆人中間,「這可是為了篤娃以後好。你以為我喜歡……好!我也喜歡,行了吧!看的人心慌。」 

  笑了。沒人比我更了解蘭陵,她本身就是個要強地,以前背了竇家寡婦的名號幹什麼都師出無名,只好一副懶散模樣來消磨光陰。如今好了,不但名正言順有了自己的親骨肉,還把竇家寡婦這包袱甩開,連在我跟前都有了借口,反正她乾的一切事情都關係到孩子的未來,我跑不掉。 

  笑過就是無奈,摸摸甘蔗小臉嘆口氣,狠狠的瞪了蘭陵一眼。緩聲道:「也罷,我是沒有機會和你劃清界線了。就奉勸一句,指甲和牙齒先收起來,慢慢來。」 

  所謂這個慢,我是用旁觀者的眼光來衡量的,只要達到目地,耗費點光陰無所謂。但我沒問她內心裡藏了什麼目的,怕問,也不好問,希望沒有太宏偉的目標,最好在我承受範圍之內。 

  「得你這話可真不容易。」蘭陵說完長出一口氣。「你說說,一起這麼些年了,我可從不敢把話說透了。要不是甘蔗在跟前,你是不是也存了和我劃清界線的心思呢?」 

  聽蘭陵這話自己先笑了,擺擺手,「你們古代人有一點不好,太矜持。別的話不多說,既然是給孩子以後打算,我這邊就該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你時刻記清自己是娃他媽就行。」 

  說起來娃他媽,這點上穎和蘭陵都有很高的覺悟,可二女就有點勉強。在這年代,依二女的年齡生孩子算是很晚了,可她心態明顯還沒調整過來,依舊把自己當小人,由了自己性子來。 

  「說幾次都不聽,肚子起來了就適當走走路嘛!每天跟了夫人一同走走,成天在家裡拉了錢箱子算什麼勁?這就去!」遲早回來就見二女不是在炕上等人伺候就是算她自己的小帳,不運動可不行。 

  二女磨蹭幾下,見實在抗不過去,非得拉我一道。早春上地還都荒,也沒什麼景緻看,前後莊子邊說閑話邊亂竄,走累了靠我身上歇歇,到是一幅小媳婦地模樣。 

  「老四地馬車,」剛過了官道準備回家,二女就指了南邊路上道:「老四今又去豐河了。」 

  「哦?」這倒不清楚,就說老四最近早出晚歸的,剛吃晚飯都沒見她人,以為作坊地事纏住了,半天是去豐河莊子。「怎麼還去?管家冬天裡不是把事都平了嗎?」 

  「前些年豐河遷過來不少人,留下的莊戶每家分的地多,有些人口少的家裡忙不過來。這兩年種棉花收益好,春上有些外面的農戶想趁了這空子過來賃點地種,都是從短勞力的莊戶手裡賃,一來二去又起了糾紛,不知怎麼弄的。」 

  這倒奇了,本來二女對這些不上心,農戶死活對她來說無所謂的事,一切都是穎過問,今天怎麼就說的這麼周詳? 

  「老四去也好,」小事,實在不值當讓老四這級別的人跑一趟。穎也是,用開妹子和不要錢一樣的猛剝削,光老四的豪華車駕出去一趟都不止這個開銷。「倒是這季節冷勁還沒過,一天打來回夠受罪的。」 

  「夫君,您說妾身和夫人一起懷上也不是個好事。」二女扯我轉了圍牆後面避開老四的車駕,「王家也家大業大了,裡外什麼人手找不來,老讓老四跑可不行。」 

  「愛跑跑去,又不收咱一文工錢,划算。」逗了笑給二女挽了朝家裡走,「別說,老四和夫人一樣都是閑不下的人,不像咱倆得過且過。」 

  「那往後呢?」二女抬頭問道:「往後夫人和妾身一人引一個孩子不得清閑,老四就這麼管下去了?」 

  這……有難度。把人問住了。穎生九斤時候二女當的家,這天經地義。可倆夫人這一生一養的快兩年功夫,總不能把老四就栓了王家當使喚吧。 

  二女不說也罷,這一提還真不是個事。說給老四開工錢?這明顯是笑話,開多少能叫這小富婆滿意?說這時候讓老四停了也不行,一來王家需要,二來無緣無故喊停得有個說法,是人家乾的不用心還是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很難辦啊。 

  二女見我半晌不開腔,咯咯一笑,「妾身就問問,夫君不用為難,她愛干就讓她幹下去。」說罷又笑。 

  這什麼話?二女舉動弄的我糊塗,開始閑人家管家,看我為難又說愛干就干,不知道她從我這得了什麼訊息回去。舉手給二女腦門敲了下,「自相矛盾!」 

  二女不吭氣,笑的更歡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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