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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出差

  第三四四章 出差 

  十全大補丸?蹲了二娘子跟前饒有興趣的參觀整個製作過程。總體來說是二娘子蒙人的把戲,按他的說法是一個雲遊四海的半仙方士和他發生衝突后被按住毒打一頓作為戰敗者的罰款留下的秘方。自從用武力得到這秘方后,又經過他多年的摸索改良,終於大成,臨床試用效果絕佳,一經發布就獲得如潮好評,如今求葯者絡繹不絕,不得已要加班趕製。 

  我不明白為什麼紅紅黃黃的各種配料和了一點蜂蜜到了二娘子手裡這麼一搓揉就變成油光發亮的烏黑色,學了二娘子的樣子一樣抓一點搓揉成青杏大小的糰子,很奇怪,我製造的顏色泛灰,沒有二娘子的有氣勢,至少色澤上難以媲美。 

  「你幾天沒洗手了?」 

  二娘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吭哧半天沒說出所以然。紅個臉將手中的黑丸子小心的用白紙裹好,朝我尷尬的笑笑。 

  「你一天都給管家吃這玩意?」皺皺眉,看來有必要成立一個食品衛生檢驗機構,就像二娘子這種大力丸生產商就得抓住吊起來風乾為止。 

  「不光管家,胡賬房也吃。」二娘子很得意,小心的將腳下的白紙團朝自己方向挪了挪,看出來他沒有勇氣朝我推銷。 

  看來二娘子的客戶身份都不低,倆元老吃了這麼許久還能活蹦亂跳的活著實在是個奇迹,怪不得管家這幾天見我精神不好大力朝我推薦二娘子牌大力丸,簡直就是質疑我智商的行為。 

  「配方給我!」行為雖然很無理,我也不是見財起意之輩,可為了府上成員的安全,不得不威逼二娘子把秘方交出來檢查。 

  二娘子很痛快,想都沒想轉身跑去給自己藥箱取來。從最底層取了張又黃又皺的低檔紙片遞給我。從字跡上能看出不是二娘子寫的,二娘子識字有限,可寫秘方的人文化水平明顯還不如二娘子,狗爬字體讓我都看的噁心,竟然有錯別字,我竟然都能給唐朝人挑出錯別字了! 

  山楂,桔梗,六神曲。黃芩……怪不得叫十全大補,就十種中藥材用不同手法炮製出來,倒沒有煉丹那些學化工出身地道士胡亂添加的有毒配料。純綠色,消食開胃去火明目的功效,若叫山楂丸就更貼切了。 

  「下次做之前把手洗乾淨,倒點燒酒泡泡在弄,小心吃不死人也噁心死人!」不錯的東西,除過衛生檢驗不合格外。沒理由吊銷人二娘子的生產許可證,這個東西每天吃一丸的確養生,通便利腸胃清理體內垃圾的,怪不得錢、胡二老這麼大年齡每天喝酒吃肉也沒生過病,估計有二娘子大力丸的功勞。 

  自從用了嶺南養蜂地辦法后。如今王家莊子家家戶戶門口都掛個橫鋸兩半的大木樑來招野蜂蓄養,家裡蜂蜜存量不少,二娘子用起來也不心疼,從配料上估計這大力丸味道也可口。我決定按了二娘子方子自己做點吃,正宗的就免了,反胃。 

  也許是蜂蜜多的緣故,味道卻比山楂丸好的多,二女就喜歡這酸酸甜甜稍微帶點甘苦的滋味,團的小小的,每天袖籠里裝上一大包當零食,倒把麥芽糖地開銷省了。老四也喜歡。但和二女吃法不同,三五個一起塞嘴裡猛嚼,這邊再一碗蜂蜜水飲著,吃一會就不吃飯了,然後半夜喊餓,傳廚房給她加餐。 

  這年代物資匱乏,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的也沒種類花樣繁多的零食吃,有個小玩意就吃的津津有味。酸酸甜甜地感覺就算極品口味。沒事的時候從雪白的包裝紙里剝出一顆來顯得很有身份的樣子,成為一種習慣地時候味道已經不那麼重要了。閨中好友傳傳散散,總是那麼收歡迎。 

  老四找了個完整的核桃殼,燒化的蠟油灌進去點,將白紙包裹嚴實的大力丸塞了分成兩半的核桃殼裡上下一合口,再倒出來就是一顆印有核桃花紋的白蠟球,山楂丸被蠟皮完整的包裹起來,顯得更有檔次。 

  老四一氣做了十來個堆了桌上欣賞,給穎顯擺道:「就這個樣子,叫人多打些這樣的模子裡面刻上陳記地字型大小,一定大賣!」 

  「打也是打二娘子的字型大小,」我一旁正完善銀監製度,聽老四又準備拿人二娘子的配方去做生意,趕緊給糾正一下。「賣也可以,你得去問問人家二娘子答應不。」 

  二娘子不知所以,老四說啥他都答應,沒完沒了的點頭。最後提議能不能不要陳家每月付他一貫錢的秘方使用費,若能成為王家供奉的話,這秘方自然也是王家的了。 

  聽了二娘子的請求后,狠狠鄙視老四一眼。每月才給人一貫,連穎臉上都掛不住,惱火地瞪過去,對這個妹妹已經無語了。扭臉給錢管家傳喚過來,二娘子改供奉,按資格排下來,訂了二娘子婆娘地月錢,等孩子滿周歲也得一份,二娘子這次稍微有點吃虧,女孩只能領半份,所以激動的許下諾言,下次一定生八九個男娃一掃頹勢。 

  至於糖果配方立即水漲船高,二女很喜歡和老四打這種官司,二娘子很有面子地委託二夫人處理他的秘方業務。而管家和胡賬房也擺脫了隨時被二娘子手上細菌毒死的厄運,雕花蠟丸里的十全大補丸明顯要高出二娘子親手搓制的檔次,吃的時候講究,先拿一個出來舉過頭頂朝眾雜役顯擺下,博得一邊讚歎后,才得意的提腰收腹平端在掌上,威武暴喝一聲,瞬間雙掌合擊成我佛慈悲狀,蠟封碎,神丹出,剝紙驗貨,兩指輕捻於陽光下渺目舉望,與眾人分說其色澤特點,實乃名品正宗,絕難仿製云云。 

  「白痴!」正和穎打算去堤壩上看看,老遠看錢叔作秀認真,只好遠遠評價這種無聊行徑。「明老錢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穎捂嘴笑,挽了我朝門外走去,「錢管家心境越發好了,看這樣子上躥下跳的再活十年還不難。」 

  「哦,那倒是。」心裡也盼望老管家身體康泰,若真有個意外,王家還真找不來個管家合適人選。穎雖然早就著手後起培養,但總覺得沒老錢用起來順手。應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話,不光是老錢,家裡另外倆元老都是重點保護對象。 

  穎頂在我膀子上勉力登上才壘起的新河道,在上面用力的踩踏幾下,滿意道:「這麼一來再下多的雨都不怕灌到莊子里來了,這邊一墊高,底下田隴引水也更方便。 

  這倒是,自從包了雲家荒地後為了保證放水方便將河道口重新開挖一遍。河道比以前寬敞許多,而且將河口墊起來不少,形成一個小小的人工落差,讓進入村子地水流變的更舒緩,減小了河水倒灌的幾率。 

  「這些天魚價漲的厲害呢。」穎指了雲家幾個赤膊網魚的。不滿道:「說不吃都不吃,說吃開了就都一窩蜂,每天都有京城大館子朝雲家訂魚,都是跟了咱家學。」 

  「學啥?」找了個裸露在外的硬樹根好不容易攀爬上來。河堤的涼風吹身上還冷颼颼,這夏天乘涼不錯。 

  「學吃魚啊,」穎見我心不在焉,拉了我肩膀給我轉過去看遠處雲家池塘,「您看看,咱家魚沒長出來,她家就開始賣了,這不是欺負人嘛!若沒有咱家廚子去蘭陵公主府上教烹魚的秘法。雲家才沒這麼好地生意。」 

  「什麼秘法,就是炸炸、蒸蒸幾把調料而已,小氣勁。」不在意的甩甩胳膊拉了穎朝前走,「人家池子挖幾年了,你和人家比?吃魚是好事,有水就有魚,光種莊稼可不行。莊戶們的日子一天好起一天,說功勞還不是你頭上的。你留多好名聲。雲家賺點錢而已,誰正眼瞧她?」 

  穎就喜歡聽這話。喜笑顏開,謙虛道:「可不能這麼說,沒夫君家裡運籌帷幄可不行,農家人知道什麼,總是見誰就認準誰,妾身可不敢搶您的聲望。」 

  「嘴都笑歪了還客氣啥?」笑著假裝給穎朝河堤下推推,嚇的穎抓我膀子上拍打,倆人笑成一團。正玩鬧間,吃過大力丸的胖管家身輕如燕的疾馳而來,吏部官員來令柬了,讓我趕緊回去。 

  路上我就猜到,南下地委派下來了,任務很繁重,一來是農學的三季稻巡查彙報,二來有關銀監的職責終於得到落實,不但要對淮南道幾個試點州進行實地考察,還要在設立錢莊的地區設立一個銀監府,準確及時的掌握錢莊地運營狀況,及時發現問題,及時解決。 

  這可是一大圈,蘭陵一天喊沒出過關中,這下隨心了,先嶺南再淮南,滿世界亂竄一遍,比候鳥都辛苦。 

  「得一年吧?」穎拿了委任有點不爽,「您還病著呢,朝廷怎麼就一點不體恤人,就算是重臣重用,也不該朝死里用啊!」 

  重臣重用?蘭陵才不這麼認為,她說自己懷孕了,不走就大肚子到長安沒臉活了,我一直不確定這消息的準確性,不知道她叫誰號的脈,也不知道號脈醫生是否還在人世,有時候有些事最好不想,趕緊先安排下家裡、農學的重要事務。按劉仁軌地說法,若行程順利的話要不了一年,關鍵還是要看那邊的進展,讓我不必擔心京城裡的事,有他主持不會出麻纏,也順便讓常貴有獨當一面的鍛煉機會。 

  至於織造科分離出去的事很重要,如今雖然還掛在農學名下,可已經逐漸作為一個獨立的機構來運行。我這個學監暫時不在也不要緊,劉仁軌認為他按照我的布局讓織造科先這麼運行下去,等我回來一切正好瓜熟蒂落,一拍兩散。 

  已經拿了吏部地委派朝戶部打了招呼,領了特許出京的牌號,只等了手續辦完立即出發,總歸要出行,越早越好。 

  「再等等,」現在變成我催蘭陵了,每天跑去觀察蘭陵腹部有沒有變化。總是那麼平坦,不怕擠壓。「這邊錢莊起來了再走,淮南那邊已經派人手過去籌辦了,就等您這銀監大人頒發許業令了。」 

  「想的美,許業令可沒這麼容易。先掛個暫許令營業,等試運營一年後通過銀監府合格認證了才能掛許業令。」這是規矩,往後誰家想弄這個都得通過這一關,不達標的一律強行撤查。有違紀行為送官查辦,不給面子。蘭陵四平八穩的模樣讓我不爽,「你到底有沒有懷?前三個月看不出來,若懷了咱早走,要不路上肚子起來了受不得顛簸。」 

  蘭陵懶洋洋的翻個身,「又不是急差,接了出京的銘牌還能磨蹭倆月時間呢。妾身心裡也拿不清楚有沒有身孕,滿月倒是停了。怕是有了吧。」 

  「叫個醫生來號脈,你練武地會不會給自己號?」 

  「恩,」蘭陵點點頭,「我去豐河莊子上小住幾天,到那邊找醫生不惹眼。」 

  「不用。給你找身村姑地衣裳穿了我帶你去醫生家。就說務農地,給婆娘看看病。」 

  蘭陵笑著爬我臉上看了陣,「除了模樣不怎麼迎人,可從那也看不出來是個務農的。知道你心善。我也沒你想地那麼狠毒,若連這事都得殺人滅口可就太沒本事了。你不操心,我早就謀划好的,天衣無縫。」 

  「我不操心就成牲口了,好像你一個人能生一樣。」蘭陵明顯就沒打算分成果給我,準備獨佔。「別耽擱,麥收後上路可就熱了,咱這還好。那邊能給人悶死。」 

  「你去過?」蘭陵斜了眼嘲笑,「別老裝的什麼都懂,最看不慣你這個。一天在個女人跟前賣弄不顯本事吧?」 

  「找事啊。沒有這麼長記恨的。」還是為錢莊多元化業務地事和我鬧意見,到不是為我前後變卦,就是存了口心氣被我說的無一辯駁,到最後不得不偃旗息鼓。氣性太強,總是覺得不該比我差,可又拿不出更合理的解釋和辦法。這就算我把她惹了。 

  這幸虧是和蘭陵。放了別人讓皇上或公主起了這看法就可以盡忠了,能不夠的人只會讓人討厭。就算是有真本事也不該這麼擠兌上位者。作為一個有能耐的領導最忌諱底下人比他強,就是提意見也得委婉生動,不但要讓上司認為你這個人很懂事,還要於一種榮寵你的心態接受你的提議,讓別人看是給你面子,叫領導來說是愛護手下,彰顯自己的領導能力。 

  揣摩領導心理去迎合地同時用一種后覺後知的口氣把自己的觀點闡述出來是門藝術,既贏得上位者的好感,又達到自己的目地,兩全其美。若我這樣的放了曹丞相手裡怕活不了幾天,拉出去祭旗的次數足以開家染織廠。 

  「不和你計較。」蘭陵翻身過來拉過心愛的戳記玩具就準備朝我身上打紋路。「你那我當婆娘教訓也好,那也得允許我拿你當夫君一般地伏侍,你躲什麼?」 

  「小心我休了你!」給戳記器搶過來扔了一邊,「你趕緊去找醫生把脈,我這邊七上八下呢,你還一點事沒有的樣子,家裡行李都預備好了!」 

  這事都是兩口子一起去認證的,我想跟了去,蘭陵堅決不允許,傲慢無理的一人跑了豐河好幾天,弄的我幾天都沒睡好,一勁操心。人回來也不給我打招呼,幸虧我勤快,每天都到她府門上轉轉,第四天傍晚車馬進府的時候被我拿了活的。 

  「怎麼樣?」提了口氣憋住等消息,蘭陵故意逗我,半晌朝我笑了不說話,一口氣沒接上差點讓我休克。 

  見我憋的翻白眼才解恨地的回了句:「你猜……」 

  這是活煩了,提手照了屁股抽上去。 

  「還動手!」蘭陵抓了腕子一按一掀就給我擒拿住,扔了一邊。眯了眼睛,挑了挑眉梢,輕撫小腹,學足了穎當時的模樣一臉幸福道:「夫君快回去收拾收拾,說話就上路了。」 

  「啊……」 

  勸君更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可東出潼關該用什麼詩句?長公主出行視察嶺南港口和船廠的建設進程,要不說唐朝開放呢,李世民入長安閱軍的時候身後就站了個平陽公主,如今輪到李治,雖然不需要蘭陵公主馳騁沙場,可長公主督查海務出京的排場還是給了個十足,光儀仗,光隨從,出金光門就小半個時辰,不知道的以為大唐又準備平滅誰家不臣之邦。 

  四天後,左武衛長史懷化中朗將農學少監什麼什麼侯王修王大人一身便服淚別家小、好友,在程初的糾纏下,在崔彰對錢莊地極度渴望下,在穎連綿不絕地叮嚀中,揣上二女給我準備小荷包,帶了京城第一打手二娘子同志以及農學和銀監挑選出來的三十三名調研人員,迎了初升地朝霞緩緩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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