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答疑解惑
第二四二章 答疑解惑
味道這個東西很奇特,同樣感覺是香味,有的就讓人舒服,如沐春風;有的明明很香,卻倒胃口,難以接受。
看來這個味道有講究,不是光香就能打發的,要香的對頭才能起到景上添花的效果,不對頭就完了,雪上加霜如老四一般。
穎聞聞二女,摟著親了一口,「可心的,要模樣有模樣,要味道有味道,一天就會作怪,」扭頭朝我道:「夫君也來香一口。」
還聞啥,剛在花園差點就把持不住了,早有見識。現在不能醒,醒了就得讓老四纏住要配方,二女假公濟私的嫁妝本就犯規,我可沒臉在小姨子跟前胡攪蠻纏。轉了個身,把臉壓在枕頭上裝沒知覺。
老四和穎使用的效果都沒二女好,穎罷了,香味裡帶點重金屬的感覺,給人一種壓迫感,對我來說沒有二女那麼清馨,但出門抹一點能起到傲然不群的效果。至於老四是什麼效果,離我比較遠,沒聞見,但從穎的評價上能聽出來,光一句:「香女子,」就給妹妹打發了,可能不近人意。
老四有點惱火,哼唧幾句甩門出去了。穎摟過二女誇讚道:「能死了,快來說說功效,防不防蚊蟲?」
「防啥蚊蟲,又不是花露水。」我頭按在枕頭裡許久,早就缺氧了,聽見老四走才拿出來補點氧氣,起身招呼道:「你倆都上來,我好好鑒定下。」
「可惜了,少個功效,少賣不少錢。」穎比較務實,比較青睞多功能的物件。
「懂啥。」我笑著爬穎身上嗅著,的確,如果針對男性品評的話。這個產品不適合搽在穎身上。「是個襯人的東西,和貓眼、瑪瑙一個道理。首飾要的是款式,香水要的是味道,不同場合下搭配不同地香味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收效。」
「怪麻煩的,都是香,還那麼多說道。」穎盡量湊的近些好讓我聞仔細,腰肢扭來扭去。
「好解釋。」給穎推開,又把二女拉過來作比較。笑道:「就今天對我來說,二女就比你味道耐聞。想想,咱家就算了,要擱了旁人家呢,七、八個婆娘里挑一個,正猶豫呢,忽然味道對了路,好。就二女了!」
「去!」穎一把推開正喜眉笑眼朝我懷裡撲的二女,拽我講理:「妾身也香呢,憑什麼就二女了。」
「我是打個比方。」穎吃醋的模樣好看,拉到懷裡抱緊,「你香的帶點殺氣。男人覺得太鋒利,有排斥感。不過這個味道適合你在出門時候用,多幾分清高,有威嚴。剛不是說過分場合嘛。你聞不到自己的味道。不過二女和老四地對比就很明顯,你剛敷衍老四就是個例子。」
「怪不得剛聞老四有點不痛快的感覺,還這麼多講究。」穎點點頭,笑著給二女扯過來塞我懷裡,「也給我弄個自家用的味道,明天就弄,用多少錢從我柜子里支。」
二女喜歡的點點頭。
「沒那麼容易,都是碰運氣。要開發不同的香型找不同的客戶廣泛收集資料。是個大投資,短期里的收益嘛……」若說短期里,現在的女孩子沒二十一世紀那麼挑剔,應該有收益,可能還不小。「收益有,先把這個香型地生產一批,先讓人試用,僅有身份的先來。若有人覺得合適就會花大錢訂購。和花露水不一樣。價錢上按黃金算也不過分。」
「金子!」穎小臉璀璨的綻放開來,一瞬間又暗淡下來。「陳家怎麼辦?老四不會罷手,鬧來鬧去也不好。」
「肯定不好。你倆剛一個勁敷衍人家,弄的我只好爬床上裝死,啥都沒辦法說。」我掏了方子看看,「這又不是九花玉露,精簡下就變成花露水,只要防蚊蟲就好。你姐妹三個的事,我一個老爺們也沒辦法插嘴。」
「夫君說說,」穎把方子拿起來仔細看了遍,「對老四,妾身親妹子上,也有點猶豫。」
「親妹子是一點,不親呢?你給不給人家?」我沒把話挑明,二女一旁依偎著朝我眨眨眼睛,意思自己不在意。「道理上…做生意嘛。」
「麻煩地,」穎拿了個手帕沾點水擦拭抹香水的地方,沉吟半晌,「咱家這生意要做的長久,對陳家好,對咱王家也好。親戚是親戚,生意是生意,咱家從來沒拿過架子壓人,更別說是一條船上的伴當,不能因為這個就彼此存了戒心。」摸摸二女腦袋,柔聲道:「你為家裡好,我和夫君都記你地功勞,落你的好處。不過這方子不能背老四,她要抄、要記,都由她。去,給老四喊來。」
二女歪了脖子想了會,點點頭,下去了。
「我依舊裝睡。」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平時都是領銜主演,今天客串群眾演員也不錯,很到位。
老四手裡拎了半塊西瓜不情願的過來,穎拍拍炕沿,讓到跟前。「姐不知道你和二女鬧什麼,剛仔細問了二女原委才清楚。是二女不對,都說過她了,」說著拿過方子攤開,「既然兩家合作,這會就不拿你當妹子,平起平坐的說話。你是記呢還是重新抄一份?」
「姐。」老四被穎這話弄的有點不好意思,「你別這麼說話,弄的我不舒服。」
「別的上面你是我妹子,打了罵了隨我高興;可這生意上就當你是個伴當,王家和陳家能不能長久和睦地合作下去,你和二女是個關鍵。你倆都是機靈人,相互間耍心眼不要緊,可不許拿了兩家的大事開玩笑。方子,趕緊抄一份收好,讓二女給你講講其中不同之處,可高深呢。」
「姐,你收好,」老四抓了方子塞穎手裡。「往後還是照原來樣子說話,方子我沒必要看,少一個人知道多一分保險,只要不瞞我就行。看不看的,就是抄一份回去,陳家也不可能另起爐灶,沒有王家照應,陳家沒這麼大臉面把生意鋪開做。其實說是陳家。我心裡還是和姐近,上次婚事上除了你真心為我著想,從父母到哥哥,都是存了攀親的心思……」
「胡說!」穎伸手照老四腦門一下,「都是給你操心,攀誰家的親?往後敢說這話就朝死里抽。住幾天就回去,家裡三天兩頭朝我這探你的情況,還不是怕你多心。大哥三天里跑來兩趟了,小娃家要體諒大人。」
「成天打我!」老四咬了口西瓜,揉了腦門跑了。
這個話讓穎說出來效果不同凡響,戲中身份不停的穿插變換,時而公正嚴明。時而親情四溢,若換了我是老四,別說抄方子,就光剩下感動了。二女一旁看地不停戳我。輕笑著把小丫頭拉跟前悄聲道:「你不行,差老遠了。」
二女點頭認可,實力上地差距有待彌補。
家裡有穎撐著,放心。可農學里老劉就很討厭,不過少了安內地環節,專心攘外還是有精力的。常貴地計劃書很快就遞上來,同篇白話,易懂。看來他對這個差使很上心,心情急迫。
「不錯,」滿意的點點頭,「校書郎盡心了,字裡行間能看出來。很全面,挑不處什麼毛病。」指了指椅子,讓站立已久的常貴坐下,「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可你也知道。學監大人在這方面要求比我嚴格的多,若能揣摩劉大人地心思稍微修改下……呵呵。畢竟這東西也得經過他批准才是,我相信校書郎有這個能力。」
「是!」常貴趕緊站起來走到近前,諂媚道:「少監大人給的意見中肯,是在下疏忽了,一心拿了您的教誨為準則,倒把學監大人給忘了。」
「哈哈……」我抬手指了指一臉賠笑的常貴,「過了,過了。這話,往後可不能當了別人說。學監大人大公無私,不管是哪方面都是吾輩之楷模,我一個年輕後輩,怎能和劉大人相提並論,呵呵,哈哈……」
「是,是,少監的話在下銘記心頭,凡是以少監為準,以學監為鑒!」常貴得了好處,馬上賣乖賣的誇張,「不勞您費心,在下定會細細琢磨,不但讓您滿意,就是學監也挑不出毛病來。」
「恩,」我起身拍拍他肩膀,「要周詳。往後的事情不止這一件,不要讓我失望。」
奸妄,我覺得常貴要是不看專業上的本事,有能力朝這方面發展。我喜歡這樣地人,知道自己要什麼,不用去提醒,連暗示都不必,他會找上門來展現自己的才華讓你利用,同時索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若這麼評價的話,奸妄之輩的利用價值遠遠大於忠直之士。用人嘛,你一顆紅心有,可三天兩頭得罪人,有本事也變了沒用武之地,何況忠直之士大部分時間都用在和惡勢力做鬥爭了,哪來時間學本事?
老劉今天心情不錯,你從他臉上看不出來,經過大半年地觀察,發現只要他心情好的時候就會在百忙中抽出時間背手遠眺,通常這個時候找他說話能容易溝通些。
將計劃書遞了過去,「農學里第一次成立自己的科研項目,在下已經很謹慎的審批過了,才敢交送學監過目。」
劉仁軌仔細地閱覽一遍,「有幾分把握?」
「還說不上把握,算是個練兵吧。畢竟對百姓來說,冬季的蔬菜還可望不可及,我們朝這方面努力,就算不出成果,總能收穫些經驗,為以後這方面的項目打個基礎。」對於成果,我不是很期待,大白菜得多少年能成功也沒有個說法,不知道結果是什麼,但經驗和技術的積累是必要的。
「若沒有把握,這筆錢花出去沒辦法給內府交代啊。」劉仁軌皺皺眉頭,又將文書瀏覽一遍,「子虛烏有的東西,你我均不好有個清楚的交代。」
實用主義,政府部門來說無可厚非,可作為科研機構就不能這麼死板。太多的巧合,節外生枝地科研成果太多。指東打西,不經意的偶然發現一直在改變這個星球。「和播種一樣,誰也不知道哪顆種子註定要發芽,但不播下去,就不可能收穫滿倉糧食。這項目只不過是個開始,發不發芽沒人能打包票,重要的是我們在朝倉滿魚肥地方向邁進第一步。學監覺得呢?」
「倉滿魚肥…」劉仁軌點點頭,「少監的比喻很恰當。比上次那個天道酬勤要合理。」
「這個在下保留意見,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如果學監認為這個計劃有助於農學往後的發展,按季節看,也應該儘快籌備了。」劉仁軌的死板表情讓我拿不住他心裡想什麼,「若需要地話,在下可以直接將這個啟划從農學地經費里分割出來,直接要求內府上另外調撥啟動資金,成與不成都由在下一力承擔。」不想再和老劉糾纏。我能負責得起。
「如果能讓內府另外調撥資金更好,卻不需要少監一力承擔。」劉仁軌把文書收起來,「既然這樣,就先從學院的費用里挪用,即刻動手吧。不要耽誤。內府那邊我會去打擂台,盡量讓農學里寬裕些。」
沒多餘地寒暄,兩人達成共識的時候沒有電影里握手熱淚盈眶喊『同志』的場面,相互拱拱手各忙各的。不是一路人。和劉仁軌之間的共識永遠是曇花一現,他對我抱有不現實的期望,我對他不抱希望。
「不至於這麼樣子。」蘭陵不喜歡劉仁軌,卻也不喜歡我講劉仁軌壞話,「我慶幸呢,你倆不在朝堂相遇是國家之福,你好端端個人怎麼老對人家存了偏見?」
「偏見么?我老覺得這傢伙是個道貌岸然的投機分子。」劉仁軌的所作所為,前後聯想起來和他地形象相符。可老覺得這傢伙不地道,至於怎麼不地道卻說不上來。要不是李義府弄臭了名聲,我到真的希望和老李一起交流交流和劉仁軌打擂台的心得。「我倆之間沒多大的厲害衝突,就事情上也沒有因為分歧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但這不能證明我倆就能長久地和平相處下去。」
「沒個理由。」蘭陵看看我,思索片刻,「你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也不是好勇鬥狠之輩。別人只要不撞上你。你沒理由成這個樣子。怎麼一說起劉仁軌你就變了個樣子呢?」
「我也不知道。」蘭陵說的沒錯,我這個人生性懶散。不是那種好鬥的性子,人家老劉工作上兢兢業業,就算是和我人生觀相左,我也沒理由就給人恨成這個樣子。「我不知道為啥,很奇怪啊。是不是最近咱倆哪啥地有點頻繁,我腦子一直處於興奮狀態?」
「去!」蘭陵佯怒朝我砸了一拳,「和我扯什麼關係,你家可倆婆娘呢。你心態要擺正,劉仁軌雖說有點不招人喜歡,可終究是個能臣。論能力,他不在你之下,你不是常說要體諒別人,凡事站別人立場想想的么?」
「沒錯啊,」我拍拍腦袋,「可我搞不清楚他意圖,我站他立場上想的和他真正的想法估計不相同。你知道,那傢伙的思維和大多數人不一樣。」
「這就對了,證明人家比你高明。不過我有一點想不通,你背後說人家壞話的意圖是什麼?我站你立場都想不明白,你是想給人家攆走從新換個學監呢,還是想給他搞臭了泄憤?若是說你想坐學監的位置,我都不相信。」
「看,你這麼一說我都糊塗了。」我為什麼呢?頭一次干這麼莫名其妙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覺得有看心裡醫生地必要,難道一個大好青年就平白無故的心理變態?「你說我是為啥?弄不好我有毛病了。」
蘭陵和我背靠背想了許久,我自我反省了幾百次都沒結果。「護短!」蘭陵先開口了,「怎麼就把你這個劣根忘記了,你這人為自己不爭不搶,可一旦身邊人有了事,馬上變的瘋狗一樣。」
「亂比喻啥?你才瘋狗。」我不滿的推了蘭陵一把,護短就護短,和瘋狗有啥關係。「和護短能扯啥關係?老劉又沒惹我家人。」
「他是沒惹你家人,可你認為他的所作所為有礙農學的發展。」蘭陵說完后還確定的點點頭,「就是這個了,沒錯。」
「他就是有礙農學發展了,處處都礙,科研機構弄的和上朝一樣地規矩,擱誰受得了?學院里稍微弄個革新創造地,他就跳出來唧唧歪歪,又是道德又是禮法,反正就諸多說辭。光嚴肅不活潑,那麼多人才的想像力,創造性都給壓抑壓制,往後別科研了,直接改守喪更安靜。」
「呵呵,」蘭陵下巴壓過來,戳在我脖子上,「那你才是用心了,頭一次見你這麼用心。知道不?你是嫌他制約農學,而這農學恰恰是我提議修建地,你是我郎君,答應去出任這個少監根本沒存報效朝廷的心思,只當作答應婆娘的事情就要努力維護,只要你覺得不利農學的事情就是挑戰你責任心……所以你心下認為劉仁軌惹我了,估計連自己都沒這個意識,光是一門心思的想去對付人家。」
「哦,估計是這樣,那老劉可真冤枉。或許你也應該兼個職業干。」
「恩,往後想開些。我兼什麼職業?」
「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