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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禍福總相隨(下)

  第二零一章 禍福總相隨(下) 

  「那邊動起來只怕要三月後了。蘇定方將軍這邊卻是眼前的事情。吐蕃已經集結了精兵移防到他對面,說到壓力。還是吐谷渾西南一帶最大。」我手頭就有送來的軍報,如今程老爺子地部署已經到位,西州、庭洲兩地大軍雲集,只等軍令一下,沿圖囤河西進,老爺子的無差別掃蕩計劃就開始了。一旦對西突厥的軍事打擊得手,立馬兵分兩路,一路朝西繼續攻擊,剿滅殘餘,另一路則南下入吐谷渾與吐蕃人決戰,前提就是在三月里攻下西突厥而不損失吐谷渾的戰略部署下進行的,聽起來很刺激,幹起來更刺激,想想就流鼻血,所以我還是當看客為妙,咱小心肝受不了那種負荷。 

  「人家攻城略地你上個什麼火?」蘭陵見我鼻血亂冒,慌忙掏了手絹朝茶水裡打濕就捂了上來,「一說殺人的事,你就噴血,可惜一頓血豆腐了。」 

  「沒,你穿的淡薄,看了不該看的地方,就流了。」嘴硬地接過濕手帕胡亂塞了鼻孔,「天熱的,光和你說話了,還沒喝水,旺血症,說明我體質好,血多。」 

  「塞都塞錯了,還旺。」蘭陵給手帕又抽出來,塞了另一個鼻孔里,「什麼本事,就你這身板,別提上沙場,自己先流死了。大男人家,還好意思辯解,丟不丟人。」 

  「有點……」叫了丫鬟打盆涼水過來洗臉,整個臉塞了水盆里美美鎮了幾次,胡亂擦了一把,「熱血青年,都這樣子。見多就不怪了。今這事不許說出去,小心我滅口。」 

  「呵呵……」蘭陵搬起我腦袋,在四周仔細擦著血漬,「欺負女人家是一把好手。我這個郎君,吃起來,喝起來,那不用誇,大唐里就您一個了,可是威風八面呢。原以為除了吃喝也再沒別的什麼本事,今又見了一條,鼻血流的聲勢浩大,算是個能耐吧。」 

  「別算是,就是能耐。」順手抓了塊西瓜仰了臉就吃了起來,「你輕點,擦臉呢,你當是搓腳?」 

  「哈哈……」蘭陵笑歪在我身上,「剛就想和你說腳的事情。」捧了我臉橫豎看了幾變,滿意后將手絹在水盆里擺了擺,塞住鼻孔。「你那分左右腳的鞋子穿了能走路,套上舒服,不象老鞋子得穿久了才硬撐了腳型出來。我也依了自己的腳板畫了樣子,做好了穿給你看。」 

  「那是你腳大!」蘭陵自從見我的新式鞋樣。沒事就硬逼我脫下來穿自己腳上,「大腳片子不嫌羞就對了,還拿出來說。比冒鼻血丟人多了。」 

  「腳大天生地,你想怪誰?」蘭陵瞪我一眼,使勁搬我躺好。「往後還拖幾天?南林苑地棉桃都一咕嘟了,豐河那邊你還去不去?」 

  「也是,」蘭陵爹媽不是誰想怪就敢怪地,後果不堪設想。「等莊子上蒸酒作坊弄利索就去。光是想當然地話。你當我不想去河邊避暑?你知道俺家現在被朝廷壓迫不?前後訂單又加了四成,四成啊。方法都給工部了,他們怎麼不開個作坊釀製,還死纏爛打的掐我脖子?」 

  「哦,還有了怨言了。」蘭陵笑著朝我腦門指了一指頭。「酒是你家密法蒸出來的,如今朝廷雖然有了辦法,可還是盡量從你家裡採購,不為別的。就是幫你把禁酒令撐過去。你傻了?」 

  「噢!」一拍腦門,這是蘭陵變了法子保護王家的花露水產業呢。一旦朝廷大開釀酒蒸酒作坊,產量一起來就沒王家什麼事了,有可能順理成章的將王家的特殊待遇給取消掉,對王家那就大禍臨頭了。「呵呵。還是你想地長遠。」 

  「這情和我沒關係,有人想到了,」蘭陵賣了個關子,不說是誰給了這麼大個情面。但肯定不是皇上庇護我,「才壓下去工部上想起作坊的念頭。如今產量還要增加,等前面一打起來才用的厲害,四成才開始呢。你不是收了許多的釀酒作坊嗎?都趕緊幹起來,一旦供不起朝廷的用量,那工部起作坊是遲早的事情。」 

  是啊,工部親自創辦的國營企業,無論是原材料的途徑還是規模上都不是我這個鄉鎮企業老闆能抗衡地。一旦人家正式運營起來。國家機構的優勢就更加明顯,我成本肯定比人家高,就是人家取消禁酒令的限制我也賣不過官方。這年代官方的威信還是很高的,一旦商品加上了官字,那就是質量和信譽地保證,尤其對軍方這種客戶是難以抵擋的誘惑。 

  「替我謝謝人家,是真心感謝。咱小民掙倆錢不容易,有時候就得靠人家說兩句好話才能活下去。」我稍稍挪動了幾下。拔下鼻子里塞的手帕。血已經止了,呼吸順暢了許多。「也別叫人家為難。畢竟這是個大事,朝廷不會放過這塊肥肉,一旦壓力過大就讓人家開去,只給王家留個花露水原料的份額就成。其實這個時候官府上監造了釀酒比強行禁酒要好地多,禁酒看似節省不少糧食,可捎帶的連鎖打擊太大,沒看好多酒樓飯館的都沒人光顧了,前次和程初出門喝酒,知道賣多錢不?」想起前幾天送完秦鈺后倆人喝酒完付帳,當時沒多大感覺,可事後想的人心疼。 

  「這帳沒算過,」蘭陵聽了我的提醒,低頭思索一陣,「怎麼個演算法?按你賣紙那樣去統計?」 

  現在陳家是全國唯一合法的釀酒商,每天上門上來打擂台求酒買的人多不勝數,程家、崔家等好友就不說了,有求必應,半明半暗的朝家裡拉,無所謂。可長安不光就那幾家裡地權勢,商人就不說了,王爺、公、侯的,誰都不好得罪,原來光是貪圖點錢財,現在壓力一大,讓人有點難以招架,老四那邊都開始耍失蹤,老丈人那邊死的心都有了,大舅子更是來回朝家裡跑。 

  「你也知道,老四沒少去你那訴苦吧?只要官上管制的好,按人按戶的分派,誰家一月打多少酒有個定量,也不會形成浪費糧食的事。比方說王爺有權利打十斤,公爵就減到七斤,以此類推,也不困難。又充盈了國庫又挽救了許多靠酒來維持的產業。」憑票供應嘛,小時候常偷了家裡的糧票、油票、煙票等出去換零花錢,爽完就是一頓毒打,打完再偷……「其實啊,王家地特准釀酒權不如改成從工部作坊里地特准進貨權,按花露水的產量標準去工部購買定額地酒才對。不過就和你說說,如果能讓我家自己釀酒維持花露水最好,你是我婆娘,肯定有辦法。」 

  「哦,我想想。」蘭陵喜歡我喊她婆娘,喜滋滋的又低頭盤算起來,「我打算按你的方法在長安做個統計,就大概粗略統計一下。如果真和你說的那樣得不償失的話,那就得好好商議一下了。」 

  「還統計啥,肯定得不償失。就讓工部造去,」早就想和蘭陵把這個話說明白了,特權聽起來誘人,可真攥到手裡還真不好受。馬上承諾道:「我幫你忙統計,我干這個順手,我專業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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