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潛伏(三)
胡鐵花搖頭嘆息道：「蓉蓉，你真是太好了，可為什麼你喜歡的人卻是那隻老臭蟲呢？你說若你是喜歡胡大哥我的話，那豈不是要美死我了？」
蘇蓉蓉笑道：「胡大哥，你是不是又想來取笑蓉兒了？」
胡鐵花連忙擺手，哈哈大笑。
而同一時間的，我已推開房門，緩步而入。在看過他們一眼后，好奇道：「什麼事情如此好笑？」
胡鐵花收起笑容，白了我一眼后，說道：「你有你的美差事，我們有我們的好笑話，咱們可是河水不犯井水。」
我關上房門，坐下道：「你怎麼知道我這次一定是件美差事？」
胡鐵花哼聲道：「你整張臉都快笑爛了，難道還不是件美差事？」
我點頭道：「既然你都如此認定了，那我便將這件美差事交予你去辦理如何？」
胡鐵花忙道：「少來，人家找的人是你楚留香楚大俠，與我胡大爺何干？」
我笑道：「或許真是件美差事唷！你可千萬別因一時之意氣給錯過了呀！」
胡鐵花沖我一指，哈哈大笑道：「你越是說得春風得意，就證明這事兒越是有問題，我胡某人才不上你這個當呢！」
我看著他道：「你當真確定不接這件事情？」
胡鐵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道：「打死我也不接.……」
我替他惋惜道：「唉，著實可惜了。那我只好將此事交給蓉兒去辦理了……」
蘇蓉蓉詫異道：「大哥，究竟是什麼事情？」
我理了理喉嚨，說道：「趙掌門讓我今晚亥時去她房裡，說有要事相商。」
蘇蓉蓉沉思道：「不知趙掌門她如此神秘邀請大哥你，究竟所為何事？」
我摸著鼻子，含笑道：「如若我猜得不錯的話，興許當真是件美事兒呢！不過可惜啊.……」說著我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正假裝什麼都沒聽見的胡鐵花后，再道：「可惜有人就愛把好心當成驢肝肺了。」
胡鐵花氣道：「人家邀請的是你楚大俠，干我胡大爺什麼事兒？」
我搖頭道：「這就是你不懂了，如今我已有蓉兒相伴，若這麼晚了再單獨與其他女子相處，難免會多有不便。再說如今各派掌門都還在衡山上，若此間事情傳出，更會直接影響到一個好女子的清白。不過若是你胡大爺去了，即使有什麼不好的言論傳出，一個芸英未嫁，一個率性未娶，倒也不失成了一樁美事。」我在瞥了一眼他臉上陰晴不定的神色后，又道：「只可惜你太不信任個人了，是以我只好叫蓉兒去辛苦一趟了。」
蘇蓉蓉也察言觀色道：「胡大哥，如何？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胡鐵花抬眼看見我似笑非笑的面容后，說道：「這隻老臭蟲著實太狡猾了，不知道他說的話什麼時候才是真的。我……我.……不去……省的被他給作弄。」他這不去二字說起來當真是吃力之極，直聽得我笑從肚裡起。
蘇蓉蓉無奈地輕搖了搖頭，然後對我道：「那不知大哥你要我去后，對趙掌門她說些什麼呢？」
我微笑道：「若是你的話，就不能這樣前去了。」
蘇蓉蓉奇道：「那蓉兒又當如何？」
我伸手摸著鼻子，邊看著她，邊輕笑了起來。
※※※ ※※※ ※※※
「請問趙掌門可在屋裡？」一個熟悉的聲音此時已傳入了趙一夢的耳中。
只見她心中一陣悸動，雙手抓緊了自己的衣裙，脆聲道：「是楚大哥嗎？請進來吧！」
門外的楚留香遲疑道：「此時天色已晚，只怕楚某不便進得趙掌門的閨房.……」
這時房內傳來一陣急促地步履聲，緊接著房門吱聲而開，而趙一夢正衣著鮮艷美美地站在楚留香的面前。但見她伸出手來，拉著楚留香步入房中后，關上房門，道：「楚大哥，你怎生對一夢如此疏遠起來呢？難道一夢做了衡山派的掌門，就不能再與楚大哥你談笑風生了？」
楚留香摸著鼻子，皺眉道：「如今趙掌門你貴為一派之主，而楚某不過是江湖上的一介草流，在禮數上的確該當如此的。」
趙一夢頓足氣道：「那我寧願不做這個什麼掌門人了……」
楚留香忙道：「趙掌門你切不可如此意氣用事，對了，不知趙掌門你遣人叫來楚某所為何事？」
趙一夢即刻面轉柔情，說道：「難道一夢與楚大哥你非得有什麼事情談論，才能呆在一起的么？」
楚留香乾咳一聲，道：「楚某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此時天色已晚，若趙掌門你再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與楚某商議，那楚某著實也該告辭的了。」
趙一夢見狀急忙攔住楚留香的去路，說道：「楚大哥，你可是忘了一夢之前曾對你許下的諾言？」她見楚留香面色疑惑，忙又補充道：「一夢曾答應過楚大哥，若你幫一夢完成了心愿，一夢定然什麼事情都應承於你，包括.……包括一夢自己.……」說到後面一句，她整個面容立時全都緋紅了起來。
楚留香尷尬道：「這個.……這個楚某還真不記得了.……」
趙一夢逼上前一步，說道：「可一夢卻丁點不敢忘懷。」
楚留香說道：「其實趙掌門你拿回本應屬於你的一切，也實非楚某一人之功，趙掌門你大可不必如此介懷。」
趙一夢忽然撲到在楚留香懷中，說道：「一夢不是介懷，一夢是心甘情願的願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楚大哥你……」
楚留香連忙推開趙一夢，退後一步道：「趙掌門的美意楚某心領便是，但是此刻楚某是真的該回去了。」
趙一夢眼中含淚道：「難道楚大哥你是嫌棄了一夢不成？」
楚留香擺手道：「趙掌門你又何出此言呢？」
趙一夢垂淚道：「一夢知道自己無法與蘇姑娘相比，但一夢也從未想過在楚大哥你心中要把一夢放到與蘇姑娘同等的位置。」
楚留香忙道：「趙掌門你此話言重了，楚某又何德何能能讓你如此垂愛於楚某呢？」
趙一夢說道：「此點一夢自己心中清楚明了就是，只要楚大哥你不會嫌棄一夢就好了。」說到這裡，她竟然開始徐徐地除去自己的衣裙，直把楚留香弄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趙掌門，你這是在做什麼呢？」楚留香急忙地別過頭去。
趙一夢並未因此而放慢自己手中的動作，道：「一夢自然是要兌現曾經對楚大哥你許下的諾言。」
楚留香突然邁步向屋外闖去，道：「趙掌門，楚某就此告辭.……」
哪知趙一夢早就防著他此招，輕跨一步，便徹底地用自己的胴體擋在了大門之前。
楚留香急忙將眼光從她豐盈的胸部上挪開，道：「趙掌門，你這又是何苦呢？」
趙一夢此刻已完全顧不了這許多了，一把緊抱著楚留香，道：「事已至此，一夢從今往後也無法再去面對其他的男子。楚大哥，難道你對一夢還要這麼的狠心？」她口中邊說著，玉手卻已邊摸向楚留香的胸膛。
忽然，趙一夢驚叫一聲，好似被蜜蜂蟄了一般地彈開兩步，然後用手指著楚留香，吃驚道：「你……你怎麼會有……」
楚留香即刻伸出手來，在臉上緩緩地除去一張人皮面具。立時，一張美麗無比的俏面便出現在了趙一夢的眼前。但聞她柔聲地說道：「不錯，我是蘇蓉蓉，而並非大哥。」
趙一夢既羞又驚，道：「怎麼會這樣？楚大哥他人呢？」
蘇蓉蓉彎腰拾起她的衣裙，然後替她輕掩上嬌軀，說道：「大哥他此刻只怕早已不在衡山之上了……」
趙一夢猛然癱坐於地，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一聲不響地離開衡山？難道一夢在他心中就當真是如此的不堪？」
蘇蓉蓉蹲在她身邊，用手搭在她香肩上，柔聲道：「趙姑娘，你誤會大哥他了。大哥他正是因為憐惜於你，不願見到你因一時的衝動，而做出一些令自己後悔的事情，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
趙一夢嚼淚道：「一夢今晚所做之事，絕不是因為一時之間的衝動。今生今世，一夢是只認定楚大哥他一人了。」
蘇蓉蓉嘆聲道：「這樣吧！趙姑娘，你乘這段時間好好地冷靜下來想上一想，如若最後的答案還是如此，那你就再來山東找我吧！到時候，做姐姐的一定會幫你做主的。」
趙一夢眼中淚光閃動，望向蘇蓉蓉道：「姐姐你此話當真？」
蘇蓉蓉溫柔地輕點美首，道：「放心，姐姐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趙一夢猛然一把抱住蘇蓉蓉，喜極而泣道：「姐姐你真是既美麗又溫柔，難怪楚大哥他會這麼疼愛於你，一夢總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