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蕭瑟紅顏君何忍(二)
其實我早已察覺有人靠近渡船，只不過的確是沒想到趕來人之中竟然有位老早便開始高聲呼喝了。「老叫花？」在我大腦印象中其通常是用來形容丐幫里有身份人物的，莫非……此人就是丐幫幫主「翠竹丐」王飛雲？
雖然自從我來到這個時代，並未與「丐幫」幫主王飛雲見過次面，但單憑他與楚留香的相知相應，著實也應透露出其是一位生性豪邁、正直不阿男兒為是。於是當下我對著已掀起頭巾的蘇蓉蓉微微一笑，說道：「不妨事，我想應是王幫主他們來了，我看我還是出去接下他們為好。」
蘇蓉蓉表情中也頗有意外之色，只見她略微遲疑后，說道：「那……那我們還是先回房去吧……」
「不敢不敢！老叫花又豈敢勞動香帥大駕相迎……」哪知此時王飛雲已大步流星地奔下船艙，且口中還繼續道：「蓉丫頭你也真是的！對老叫花等人你還害什麼羞啊？自古『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人生之大事，天經地義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都無法管制，更何況咱們都這麼熟了，你還有什麼好躲的是不？」轉而他又「嘿嘿」笑道：「其實老叫花今日冒昧登門來訪，也是不想錯過當今江湖頭等喜事的啊……」
此時宋甜兒早已掀著頭巾一角，撇起小嘴道：「哼！我看呀……你是腹中酒蟲作祟，特地跑來討個免費酒喝才是呢！」
從眾人的反應中，我已知道適才這個猜測是沒有錯誤的了。只是見著王飛雲那「地中海」似的的腦袋、玩世不恭的表情，著實在內心裡頗覺有點滑稽之意，藉此機會我正好笑著對宋甜兒道：「甜兒，不可對王幫主無理呢！」
宋甜兒轉首對我一做鬼臉，完全沒有絲毫想「悔過」之意。
而那邊的王飛雲卻好似被宋甜兒點破了心思般，竟然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拍著肚皮，乾笑道：「甜兒這丫頭果然機靈，老乞頭真是沒什麼能騙過你的呀！啊哈哈哈哈……」也許是為了避免自己繼續的不好意思下去，於是他立即又轉對我，道：「香帥，你可真是好福氣呢！一下就娶過四位如此美艷絕倫的新娘子，也不知道要羨煞多少江湖中的英雄才俊啊！」言語之間，他還不停地對我擠眉弄眼，十足地一副老而不尊之相。
我見他把「槍頭」指向了我，便知其心中之意。當下微笑道：「楚某能博得諸位佳人的青睞也著實倍感榮幸，也正是因為考慮到王幫主適才口中所慮的情況，於是楚某等人才不得不將此事大事當作小事來辦的啊！好在諸位娘子心中並無責怪楚某之意，倒是令王幫主你焦心了呢！」
王飛雲仰首大笑道：「楚留香就是楚留香，不愧為在女人堆里過活的人。這嘴皮子功夫啊老叫花可是自愧不如的……哈哈哈哈……」 聞得此言后，眾人均不制地隨之而笑。頓時間，整個船艙內室里全然洋溢著一番春來冬去般地喜悅之情。
隨後，我含笑道：「俗話說得好，趕時不如趕巧。難得今晚王幫主大駕光臨寒舍，不如就替楚某等人的大婚作個見證人可好？」
王飛雲立時喜出望外，正想一口答應下來，但他這時目光又突然轉向蘇蓉蓉，嬉笑道：「蓉丫頭，你們的意思又是如何的呢？要知道老叫花可是一窮二白三混吃的空手客喲……」
蘇蓉蓉嫣然一笑，在看了我一眼后，轉向王飛雲道：「王幫主你真會說笑，大家彼此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們還不知道你自身情況是如何的嗎？」看著王飛雲得意的神情，她又繼續道：「既然大哥他適才都這麼說了，蓉兒等人又豈會有非議？更何況堂堂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肯做咱們這些小人物的證婚人，那真是求之不來的美事，蓉兒豈是這般不識趣之人呢？」
她這番「馬屁」著實拍得王飛雲渾身都飄飄然的，整張裂開的大嘴此時幾乎完全無法順暢地合在一起，只顧著在那裡大笑不止、雙手連擺。
哪知這時蘇蓉蓉突然話鋒輕轉，笑語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雖然咱們這些小人物不敢奢求王幫主你的什麼賀禮，但身為天下第一大幫幫主的你來說，若是兩手空空地來道賀於江湖後生的喜禮，總難免會被江湖上的朋友所謬語，而著實掉了你老人家的身份呢！」
王飛雲頓時止住笑聲，瞪大了雙眼，用手指著蘇蓉蓉，老半天才開口道：「蓉丫頭，你果然厲害！這麼三言兩語就讓我這個老叫花掉進了你鋪設的陷阱，到頭來還屁都放不出一個來…….唉！罷了，反正今日來此老叫花也沒打算能討到什麼便宜去，你們幾個丫頭有什麼想要的賀禮就不妨直說了吧！」
還未待蘇蓉蓉回答，李紅袖已搶先一步開口道：「我們可都是些一點都不貪心的人喲！知道王幫主你管理一個天下大幫是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你們又名為丐幫，試問天下間又有何人會去找一群乞丐要得什麼好處來的？」
王飛雲連忙點頭道：「說得對！說得好！紅袖丫頭這話，老叫花真是愛聽……」
李紅袖意味深長地瞥眼一笑，道：「所以我說啊！咱們就乾脆免去那麼多的凡文禮節，就讓王幫主你隨意耍上兩手什麼『降龍』什麼『十八掌』的慶賀慶賀一下就好了……嘻嘻……」說到此處，她竟已忍俊不住地嬌笑了起來。
原來在峨嵋山王飛雲與丘山一役之後，李紅袖早就打上了丐幫的鎮幫之寶「降龍十八掌」的主意。之前是一直苦於無良機，此時煮熟的鴨子已送到了嘴邊，這個鬼機靈又豈會讓他輕易的飛走？
這王飛雲也算是「運氣」不佳，剛以為逃出「虎口」，誰知轉眼又掉進了「狼窩」，此刻他內心之中完全的是一副「十足鬱悶」不已的情況。聽江湖傳聞說，楚留香身邊的女人，沒一個是好惹的，這次他總算是徹底的相信了……
我怕再讓這幾個小搗蛋胡鬧下去，會令場中的氣氛尷尬起來。因為再怎麼說，人家也是一位前輩高人，論起這臉皮的厚度，是再怎麼也無法與紅袖她們幾個匹及的。於是我當下開口含笑道：「『降龍十八掌』乃丐幫幫主之不傳絕學，紅袖你切不可開上此等玩笑，令王幫主他著難呢！」
李紅袖隨即不依，道：「人家什麼時候說過要王幫主他教我們『降龍十八掌』來的？不就是讓他老人家隨手耍耍，算是給咱們道賀的禮物罷了嘛！」轉而她又盯著王飛雲，道：「王幫主，你來評評理。這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要求不算過分吧？」
王飛雲頓時為之語塞，嗯嗯嗆嗆半會兒，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道：「不過分……不過分……」其實在他內心之中，早已是叫苦不迭。「這楚留香的證婚人著實不好當啊，早知如此我老叫花還不如再晚來兩個時辰為好呢！」
李紅袖見王飛雲已沒有異議，心中那個高興就提了。當下她上前一把拉住王飛雲的手臂就往外拖，道：「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就看看王幫主你的這份賀禮去……」
「我說紅袖丫頭……你急個什麼勁兒啊……老叫花我還……」隨著王飛雲的話語之聲逐漸遠去，我與蘇蓉蓉等人不禁相視莞爾。
接著我對蘇蓉蓉等人道：「咱們也跟出去吧！」
宋甜兒向我賊賊地偷笑道：「嘻嘻！楚大哥該不是也跟紅袖一樣心癢了吧？」
我伸手輕點了點她的秀鼻，道：「你呀！好的不學，就知道跟紅袖一起在這裡瞎起鬨。」
宋甜兒不服氣道：「為什麼是我跟她學，怎麼不說是她從我這裡偷學去的呢？哼！楚大哥你偏心……」
我被宋甜兒的撒嬌之氣逗得哈哈大笑，轉而輕聲道：「如今外面就快又到新的客人了，你說咱們是否該去迎接一下呢？我的好甜兒。」
宋甜兒原本嘟嚷著的小嘴，被我最後這麼一「讚美」，打心底的笑了出來，但為了不給我發現，她還有意地側轉嬌軀，說道：「你又在騙人，我怎麼一點都沒聽見？」
【備註：俗語有云「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繼筆者右手手指受傷后，又發生了一件欲哭無淚的事情——以前花n個小時所寫的《夢還楚留香》正文原稿存檔文件，居然無法打開了，事後甚至直接顯示為文檔已經徹底被破壞。面對此種「杯具」筆者當時真的是完全無語，並於空間上猛發了一頓牢騷.……不想發生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筆者最終也只有直接的去面對，為此造成的更新延誤，萬望各位讀者朋友們多多見諒！目前筆者暫定於每周一上午進行一次正文的更新，特此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