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離開
穆清歌閉上眼睛,感受著對方的溫度與心跳,一顆心猶如墜在了棉花上一般。
許久,顧子衿才將她放開,一雙眸子帶著濃濃的愛意道:“清清~”
“你……”
穆清歌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你將情蠱壓製下去了!”
“嗯。”顧子衿哼出一個字,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聞著令人心安的梅花香,穆清歌忽然想起了什麽事似的一下子坐好道:“柳絮是不是還沒回來?”
“沒有,今日有些晚了,她便打算住一晚,想來明日才能回來。”顧子衿答道。
聞言,穆清歌心中一動,眸中閃過一絲喜色,“子衿,此番證實了我的一個猜測。”
“什麽猜測。”
“當你距離柳絮遠一些的時候,就可以控製住情蠱。”穆清歌說的斬釘截鐵。
上次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總不會次次都是巧合吧。
聽完,顧子衿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末了,摸了摸穆清歌的頭發,溫聲道:“我知道了。”
“清清,對不起,今天將你一個人扔在這裏。”
“不怪你,這並非你本意。”穆清歌笑了笑,眉眼彎彎。
“那麽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離開苗疆。”顧子衿將目光放了很遠,忽然定定的說道。
他原先為了不因自己牽連苗疆所以才會駐紮去明月城,可經過這次交戰,眼下他的將士隻剩一百多個人,他已經盡了力,再也做不了什麽了。
苗王顯然不會幫他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不如早點去別的地方謀劃。
唯一讓人不甘的,大概是不能親手讓死去的兄弟們入土為安吧。
麵色沉重起來,顧子衿握住穆清歌的手道:“不如我們眼下就收拾東西離開如何,否則柳絮一回來我重新被情蠱控製住便走不掉了。”
穆清歌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便答應道:“好,那咱們這就去給苗王辭行。”
兩人很快來到了苗王的麵前,簡單的說出來意後,顧子衿道:“這些時日多謝苗王的照拂,本王感激不盡,假以時日定會回報。”
苗王顯然沒想到她們這般突然的就要走,而且看起來還挺著急的樣子,詫異道:“夜色沉沉,不如明天早上再走吧。”
“不必了。”顧子衿拒絕道,明日柳絮就會回來,他們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穆清歌亦在一旁道:“民女們這一走,您正好有機會同柳絮培養感情,也不用再想什麽法子了。”
“可她若是知道你們走了定會追去的。”苗王有些無奈。
“這就是您的事了。”
穆清歌淡淡一笑,“您貴為一國之王,莫非連這個女子都管束不了。”
許是因為穆清歌這話激起了苗王的男子氣概,立時便說道:“自然不是,我隻是不願意強迫她。”
“可您也看到了,若不是情蠱,子衿根本就不會愛她,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穆清歌言辭懇切。
苗王目光閃了閃,他必須要承認她說的都是事實,也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在前兩天鼓足勇氣將自己深藏了這麽多年的秘密說出來。
他告訴了柳絮他愛她,隻可惜她並不接受。
沉默了好一會兒,苗王才抬起頭道:“好,我送你們走。”
月色皎潔,蒼茫的大地上,一條長長的車馬正在靜悄悄的從王宮離開。
為首的,正是一身暗紅衣袍的顧子衿。
他們朝著一個方向就這樣靜寂無聲的走著,沒有誰交談,便是老鴇帶過來的姑娘們也隻是窩在那車中憩息著,四周隻有馬蹄和車輪碾在地上的聲音。
穆清歌被顧子衿安排在最靠近他的一輛馬車之中,後半夜的時候,穆清歌忍不住撩起了車簾問道:“子衿,我們去哪裏?”
顧子衿將韁繩拉了拉,退到馬車旁邊道:“去邊荒。”
他曾在那裏呆過幾個月,算是較為熟悉有底的地方了,而今他需要步步為營重頭謀劃,自然不能掉易輕心。
“好。”
穆清歌點點頭,其實很多時候,真的不拘於去哪裏,危險不危險,隻要身邊的那個人是自己想要陪著的人,那麽所有不好的一切,就都不值一提了,
“累不累?”顧子衿問道,順手取下水袋遞給穆清歌。
“不累。”穆清歌將水袋接過來。
顧子衿勾起唇角,“清清,別擔心,我說過會護你跟思慕周全,就一定會做到的,我一定會盡快解決好一切,不讓你跟思慕再這般顛沛流離。”
穆清歌眸子露出一抹促黠,故意揚起聲音道:“隻要你不娶小妾,別的都好商量。”
顧子衿唇角的弧度越發的擴大,搖了搖頭聲音寵溺,“蠢。”
整整用了四天,他們才從苗疆到了邊荒。
這邊本就亂,不似其他的地方那般祥和,好在顧子衿之前同這邊的將領很是熟悉,是以很輕易的,他們便進了城。
那將領是個中年男子,姓劉,一副俠膽義肝的模樣,見了顧子衿,迎上來道:“顧王爺。”
邑都傳來顧子衿勾結苗疆反叛的消息他自然早就聽說過了,可別人不清楚顧子衿的為人,他同他並肩作戰了好幾個月的人還不清楚嘛。
顧王爺當初力退敵軍,又愛惜兄弟們的命,從不輕易讓士兵去當炮灰,以強硬的姿態護住了天齊的安寧,早已成為了邊荒兄弟們心目中的英雄,以他為自己的目標努力著。
這樣一個人,卻被說成有反叛之心,他第一個就不信。
“劉將領,你這樣就將我們放進來,不怕那老皇帝怪罪下來?”張神醫警惕道。
不是她過於小心翼翼,隻是眼下情況特殊,人心叵測,最好不要那麽容易就去相信一個人,哪怕同這個人很熟。
聞言,劉將領豪邁的笑了笑,“怪罪又如何,這麽多年兄弟們一直恪盡職守的守在這邊荒,條件艱苦,一條小命隨時都可能丟掉,可他天齊又是怎麽對我們的,這麽多年不管不顧,隻有少的可憐的軍餉,老子早就不爽了。”
張神醫愣了愣,一直以來她深居邑都周圍,倒不知道邊荒是這樣一個局麵,不止劉將領,將士們怨念都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