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也不盡然
“楚公子還有什麽事嗎？”穆清歌駐足問道。
“相逢便是有緣，在下今夜擺酒，真心希望穆姑娘賞個臉不要拒絕。”楚離走進後說道。
“楚公子，並非清歌不肯賞臉，隻是我已有身孕快兩個月了，實在是不能喝酒。”穆清歌淡淡一笑，解釋道。
“你有了身孕！”
聞言，楚離臉色猛地變了變，語氣有些急促，可瞬間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歎了口氣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隻是覺得姑娘很好是以萌生了愛慕之心，可到底姑娘已經有了歸宿感十分遺憾未能更早遇見佳人，穆姑娘莫要見笑方才的失態。”
“無妨，”穆清歌搖了搖頭，聽著對方直接的話語思緒萬千，卻並未表現出來。
“姑娘既有了身孕，確實不宜飲酒。”楚離很是理解。
穆清歌輕輕頷首，便要準備離去。
不防還未邁開步子，隻聽楚離繼續道：“喝酒不行，喝茶該是沒有問題吧，姑娘放心，在下知道你有了身孕便不會再有別的念頭，隻是想同姑娘交個朋友罷了，沒有惡意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穆清歌若是再不同意，就顯得有些不識時務了，隻好答道：“那好吧，我知道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穆清歌坐在榻上久久不能平靜，這人出現的太突然，叫她實在有些意外。
其實仔細想想，當年陶元城被誅殺在城門外，可屍體卻並未有誰找出來，顧子衿因她頹靡的一直呆在商陸不曾再管這些，顧天煜和顧子衿也並沒有特意派人去尋。
他們便都先入為主的以為陶元城受了顧子衿那一劍定然會命喪黃泉，曝屍荒野，如今看來，這之中卻是說不通的。
想了想，穆清歌向著阿豆問道：“楚離這事，你怎麽看？”
“奴婢也不好說，隻是覺得他跟陶大人極像，可性子又完全是兩個人。”阿豆將自己的真實想法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穆清歌默了默，忽然起身出門找老鴇拿了一些珠釵首飾來交給阿豆道：“你去同這王宮的宮女把關係處的好一些，無意間套套她們的話，看她們怎麽說。”
“哎，奴婢知道了。”阿豆接過那些東西，笑著跑了出去。
一直到晚上，穆清歌準時的去赴了宴，楚離表現的很是細致體貼，穆清歌看了看四周，略略將眉頭皺起，“就咱們兩個人嗎？”
她還以為至少苗王會在的。
“自然。”楚離點了點頭，喚來宮女將苗疆特色的菜肴端了上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穆清歌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可看對方一派坦然地樣子，又不好提出來，隻得埋頭認真的吃著東西，那專心致誌的模樣，都讓人不忍心打擾。
“哈哈哈……”
許久，忽然響起了楚離爽朗的笑聲，“穆姑娘，你這個樣子，還真是有趣。”
有趣？
穆清歌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裏看出來的，訕訕的笑了笑，險些被噎住。
楚離忙將茶遞了過去，拍著她的背道：“你慢些吃，怎的這般不小心。”
寬大的掌心觸碰到她的背，隔著夏日薄薄的衣物甚至能感受到溫熱的體溫，穆清歌渾身頓時有些僵硬，順了順氣，不著痕跡的往旁邊避了一下才道：“沒事的，叫楚公子見笑了。”
她們不過第二次見麵，這樣的話語跟行為，過於熟絡了些。
穆清歌用餘光看了看楚離，實在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想做什麽，可在她沒有確定他到底是不是陶元城之前，她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楚離似乎感受到了穆清歌的刻意疏離，也意識到自己動作的不妥，摸了摸鼻子幹咳一聲換了個話題道：“穆姑娘，在下聽說，顧王爺下個月要娶聖女為妻。”
“嗯。”穆清歌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以姑娘的性子，大概不會委曲求全吧。”楚離說道。
穆清歌彎了彎眼角，挑起眉頭，“楚公子很了解我嗎？”
“從言語間可以猜出一二。”
“那楚公子還真是厲害。”穆清歌不緊不慢道。
“不算是厲害，隻是對你特意用心去苦苦琢磨了。”
楚離像是真情流露的樣子，“你可相信一見傾心？”
一見傾心……穆清歌眸子閃過一絲追憶。
她自然是相信的，當初，她不正是這樣愛上陶元城的，她隻用了一眼，便賠上了一生，若不是重生活過來，到死都不得解脫。
可眼下楚離再說起這話，她卻有些想笑,“怎麽，楚公子要說對我一見傾心？”
楚離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穆清歌如此不按套路出牌，把他原有的想說的話全部打亂了。
於是尷尬的笑了笑，“穆姑娘，你對所有人都是這般直率嗎？”
穆清歌搖搖頭，答的幹脆，“也不盡然。”
若是別的女兒家，他都這麽問了，怎麽著也是得說些客套話表示自己不是那樣的才對吧，眼前的女子倒好，又一次不按套路出牌。
楚離再次尷尬一下，目光幽深道：“所以姑娘究竟信不信一見傾心呢？”
“不信。”兩個字淡淡的從嘴裏吐出，穆清歌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兩個人安靜下來，氛圍在一瞬間有那麽些詭異。
許久，楚離才重新開口道：“不信便不信吧，隻是我想說的是，我本來也是不信的，可在見到你時，忽然就信了。”
“也許你會覺得我突然說這話很是輕浮，很是草率，可卻真的是我心中所想，我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念頭想要得到一個女子。”
“穆姑娘，倘若你跟顧王爺恩愛有加也就算了，可如今你懷著身孕他不僅不管不顧還要娶旁的女子，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便想著為自己爭取一次。”
說著，楚離朝穆清歌靠近一些道：“我不介意你有身孕，甚至願意跟你共同養育他，所以你會不會考慮一下我呢？”
穆清歌驚在原地，整個人被這番說辭雷的外焦裏嫩。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怎麽就突然出現個跟陶元城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在死心塌地的對她表達愛慕之情了。
好在她理智的快，須臾之間便回過神來道：“楚公子，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