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開的店？
最後，眼見討不了好。
到底是李欣兒拉著陶元城離開的。
馬車上，陶元城麵上沉的似乎可以滴的下來水。
李欣兒忍不住道:“元城，你信穆清歌那賤人的一番說辭嗎？”
“你覺得呢。”
陶元城不耐煩的將頭轉向窗外。
“要我說，該是那賤人早就與顧王爺暗通曲款，故意編了這些瞎話來誆你。”
李欣兒煞有其事道。
“她敢！”陶元城猛的捏緊拳頭。
“她現在是有了王爺撐腰，有什麽不敢的。”
李欣兒不斷的火上澆油道，對於她來說，事實是什麽樣的根本不重要。
她需要的隻是不叫那個賤女人好過而已。
“顧子衿算個屁，本大人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他！”
陶元城恨恨的說著，忽然又想到了自己不久前敗下陣來的窘迫。
不自然的再次撇過頭道:
“本大人手底下無數能人異士，還怕對付不了他一個閑散王爺。”
“元城，我曾聽爹爹說過，這個顧王爺十分不簡單，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般是個閑散的守陵王爺，你還是不要去招惹他為妙。”
李欣兒故作擔憂的勸道。
話雖這麽說著，可她心裏清楚。
她越是這麽說，為了男子的臉麵陶元城就越是不會輕易放過那兩人。
“哦？真有此事？”
陶元城果然被挑起了好勝心問道。
“嗯。”
“那本大人倒要看看他顧子衿到底有什麽不簡單的！”
陶元城捏緊了拳頭將目光放了很遠。
而此時另一邊。
穆清歌這次是真的受了些驚嚇。
再怎麽堅韌，也不過是個女兒家。
那時她一度覺得自己可能會失去清白。
那種恐懼像黑暗一樣吞噬著她的思緒，隻感覺整個人仿佛都不屬於自己了般。
許久，穆清歌終於平靜了下來。
這才反應過來身體還被顧子衿抱在懷裏。
兩人靠的很近，近到她的頭頂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就那樣伸出手環住顧子衿的腰，睫毛上還掛著淚珠。
穆清歌心裏咯噔一下，見了鬼一般的一躍而起跳出三丈遠道：
“王爺，民女無意冒犯。”
方才她跟顧子衿的姿勢，著實曖昧了些。
顧子衿胸膛的溫度依稀好像還可以感受得到。
這樣的記憶叫穆清歌霎時紅了臉。
顧子衿心裏有愧，也沒注意穆清歌突如其來的生分安慰道：
“你放心，以後這種事不會再發生。”
“嗯。”
行了一禮，穆清歌有些慌亂的轉過身不敢去看顧子衿的眼睛。
餘光瞥到一旁的聽若，忽然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三兩步走過去拉著聽若得手道：
“今日幸好你反應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小姐，聽若應該再跑快一些就好了。”
小丫頭自責無比。
“你已經夠快了。”
穆清歌笑了笑，那時她吩咐聽若去泡茶，她還怕她真的端過來兩杯茶呢。
現在看來，小妮子頭腦反應夠快可塑性還是挺大的。
“小妹，是大哥無用。”
穆清梵痛苦的一拳打在門上。
“如今你受了這般委屈，哥哥連為你討回公道都做不到！”
“沒事。”
徹底冷靜下來，穆清歌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害怕與委屈。
眼底暈染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戾色，陶元城不過是憑借著身份才這般有恃無恐。
等著吧，他引以為傲的，她遲早有一天會親自將它粉碎。
抓著衣衫的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觸感卻不似平日自己穿慣的綢子。
疑惑的低下頭，入目是寬寬鬆鬆的暗紅色衣袍。
她這才想起，自己的衣物早被陶元城撕爛。
此時身上穿的是顧子衿後來給她披上的。
臉色驀然變成粉紅，然後是大紅，最後好像紅的可以滴出血來。
顧子衿看著穆清歌這模樣很快也意識到了什麽。
有些不自然的幹咳了一聲澄清道：“本王什麽也不曾看到。”
“嗯。”
飛快的應了一聲，穆清歌匆匆抬腳往裏間走去。
聽若趕緊跟了進去。
顧子衿跟穆清梵對視一眼站的有些尷尬，臉上也升起一絲紅暈道：“既然無事，本王就先走了。”
天知道他是第一次這樣近的觸碰一個女子。
那會兒因為著急心切便也沒什麽感覺，現下回想起來。
隻記得女子的皮膚很細膩，妙曼的身軀尤若無骨，還帶著好聞的香味。
顧子衿呼吸不自覺重了重，快速的踏入了滿地的冰雪中。
待穆清歌換好衣服後出來，顧子衿早已沒了影子。
穆清梵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過了好半天才麵色為難的開口道：
“小妹，你跟顧王爺……到底是什麽關係。”
穆清歌拿著暗紅衣袍的手僵了僵，突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顧子衿於她來說非敵非友，不是知己更無關傾慕。
頓了一下，穆清歌才道：“什麽關係也沒有。”
“可……”
“好了哥哥，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有什麽事讓我好好休息完再說好嗎？”
穆清歌打斷道。
見自家妹妹故意避而不答，穆清梵倒是也沒有窮追不舍的問。
在他看來穆清歌已經長大了許多，很多事有自己的心思也是正常。
隻是她畢竟身負婚約，這個風尖浪口同顧王爺走太近始終覺得不甚妙。
心裏滿是疑問，可看了看穆清歌疲乏的臉時終是摸了摸她的頭無奈道：
“是我多慮了，隻要你開心，旁的都是小事。”
說罷便也轉身離去。
穆清歌目送著穆清梵走遠，眸色深深。
第二日。
因事情鬧到了皇上那裏，收場時也自然要去皇上那裏走上一遭給個說法。
一大清早，穆清梵早就備好馬車在門外等著。
路上濕漉漉的盡是化雪後的雪水，穆清歌坐在車內兀自閉目養神。
隨著馬車晃了良久，終於到了皇宮。
進宮後穆清歌請了罪，再將來龍去脈說了一說。
皇帝大手一揮，表示隻要人平安無事便好。
太子顧天煜立在一旁，在聽說流寇一事後主動請纓去對付流寇。
皇上十分滿意的點點頭，心情大好。
沾著顧天煜的光，穆清歌兩人還留在皇宮用了一頓午膳。
直到下午的時候，兩人才回到穆府。
穆清歌渾身酸疼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本想補個覺。
不防忽然瞧見外廳多了個欣長的人影。
“王爺。”
穆清歌有些驚訝的咬咬唇行了個禮道。
“嗯。”
顧子衿不動聲色的坐到一旁，麵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
有了昨天的事，兩個皆有些尷尬，穆清歌定了定神問道：
“王爺何時過來的，可有什麽事嗎？”
“……”
許久，沒有回答。
穆清歌尷尬更甚。
就在琢磨著準備換個話題時，隻聽顧子衿一本正經道：“本王是來拿衣服的。”
“哦，是的。”
雖對顧子衿千裏迢迢的過來就為了件衣服的傲嬌行徑不太苟同，穆清歌還是恍然大悟的吩咐聽若去取了洗好的衣衫。
“這次多虧王爺了，民女不甚感激。”
“無妨。”
“王爺喝茶嗎？”
“不喝。”
兩人一問一答間，聽若已經踏著小碎步將衣服拿了過來。
穆清歌再次感謝道：“多謝王爺。”
顧子衿接過衣服放到一旁。
按說東西拿了就應該告辭了，誰知他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穆清歌愣了愣，問：“王爺還有什麽事嗎？”
“你……還好吧。”
思索一下，顧子衿還是開口道。
穆清歌自然知道顧子衿問的還好吧是指的什麽。
臉色紅了紅道：“已經沒事了。”
“那便好。”顧子衿點點頭。
“若有什麽事就來王府找本王。”
“嗯。”穆清歌點點頭。
“小妹。”這時門外忽然響起穆清梵的聲音。
剛分開不久，穆清歌以為他是落下什麽東西在自己這裏了便走到門口去接道：
“哥哥我在，怎麽了。”
“酒樓又出事了。”
穆清梵神色焦急的走近道：“今天下午去香滿樓的食客又開始腹痛不說，你猜還出了樁什麽事。”
“什麽事？”
“李欣兒在香滿樓旁邊新開了一家酒樓，想來是故意來搶生意的！”
穆清梵一臉憤憤。
“哦？”穆清歌勾起一邊的唇角。
“我才剛回來，李欣兒就沉不住氣了嘛。”
既然她要撞上來，那她就先出一口惡氣再說。
不似穆清梵的情緒起伏，穆清歌就那樣平靜的說道：
“備馬車我們去香滿樓，今天一定要將食客為何腹痛的原因查出來。”
“好。”
穆清梵轉身就走，快的穆清歌本想叫他見見顧子衿都沒叫住。
回到房內，穆清歌本準備先將顧子衿送走。
哪知進屋時，屋子裏已經空無一人。
這就又走了？
穆清歌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一直在門口，這人從哪裏走的？
雖然疑惑，不過此時顯然不是弄明白這個事的時候。
所以她倒是也沒多想，披了個披風帶著聽若就往外走。
一路又馬不停蹄的來到香滿樓。
穆清歌還未下馬車，隻聽外邊人聲鼎沸。
舞龍舞獅的聲音震耳欲聾。
她抱著手爐撩開簾子下車，一副反差極大的畫麵映入眼簾。
左邊，是自家的香滿樓，可此時門可羅雀，隻有清冷的風打著旋兒從門口刮過。
而右邊，則是李欣兒新開的酒樓，門口匯集了許多百姓排著隊往進走著。
大家眼巴巴的往裏瞧著，隻等出來一桌便馬上有排隊的補上去。
穆清歌抬頭看了看，發現酒樓的名字叫滿香樓。
不得不說，這名字取的實在太有叫板的含義在裏頭了。
她記得，之前這家店是一家胭脂店。
老板是邑都本地人，可生意不大好賺不了錢，老婆孩子便成天埋怨他沒出息。
日子過得十分不如意，想來這次是將店鋪盤給了李欣兒企圖收幾個租錢。
“小姐，你可來了。”
穆清歌正想的出神，小二忽然從一旁竄出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
“你看這情況，我們該怎麽辦啊？”
“慌什麽。”穆清歌瞪他一眼。
“為什麽大家排著隊都要進去吃。”
“還不是他們打著禦廚的幌子。”
小二忿忿不平道：“他們說他們的廚師是給皇上做過菜的，一下一吊足了百姓的胃口，一來誰都想吃吃皇上吃過的菜是什麽味道，二來吃給皇上做飯的人做出來的飯不是特有麵子嘛，便行成現在這個局麵了。”
“禦廚？”穆清歌抿了抿嘴。
“我知道了，走，咱們先回去。”
皇帝的廚子，又怎麽肯自降身份到一個普通的酒樓來做菜給百姓吃。
這裏頭，一定有貓膩。
“可是，小姐，您不管管嗎？”
小二憋屈道。
“怎麽管？”穆清歌啞然失笑。
“我是堵在他們麵前不讓他們進去還是用手捂住他們的嘴不讓他們吃。”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是……”
“先回去。”
穆清歌不等小二說完便打斷道，說完便率先在前邊走著。
眼看就要走進去，忽然眼前閃過一個粉色的身影堵在前邊。
“妹妹來了啊。”
聲音無不透露著得意。
穆清歌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淡淡的回道：
“聽說旁邊這家酒樓是姐姐開的，看起來生意不錯。”
“哪裏的話。”
李欣兒掩嘴揮了揮手裏的帕子道：
“還是要托妹妹的福呢，畢竟這裏大多數原都是衝著香滿樓來的，也是半途才被我的酒樓吸引過去，若不是有香滿樓的名聲，姐姐哪兒找這麽多客人啊。”
這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吧，搶了生意還專門過來耀武揚威。
若不是經曆了兩世，穆清歌還真可能被激的生出怒火。
可這樣一來卻正中李欣兒下懷。
不僅顯得她小肚雞腸見不得別人好，還失去了為商的大氣。
叫人看了一下便感覺落了下乘。
所以穆清歌隻是淡然一笑，四兩撥千斤的將她的話回過去道：
“如此的話，看來姐姐還應該給我分點紅呢。”
李欣兒愣了愣，暗恨穆清歌竟然不生氣也不上當。
咬牙換了個笑臉繼續道：“快別取笑姐姐了，那點小打小鬧掙得散碎銀子哪夠分紅的。”
“倒是你也知道我不會做生意，所以關於酒樓名字什麽的也不知道怎麽取，思來想去了好久才想出這麽個與香滿樓大同小異的名字。”
“妹妹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姐姐要是覺得好，叫香滿樓也無妨，隻是可能會叫別人誤以為是我們的分店罷了。”
穆清歌繼續不緊不慢道。
見穆清歌依然不生氣還暗諷自己的店是她的分店。
李欣兒頓時有些繃不住。
笑意僵在臉上道：“到底誰是誰的分店可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