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第373章 373:宮門葬身,容顏毀
不過,這命令剛發布完畢,站在角落中的賀肆,突然朝前邁出了一步。
「陛下,攝政王,屬下賀肆……屬下有要事稟告。」
夏侯翎瞧見這人面色有異,便令其餘人等退下之後,才問其話:「何事?」
其實這事,有夏侯翎在場,可真的是頗為尷尬的。
但如今這情況……翎王地位又比以往高出不少,賀肆真擔心,若他不如實說出,之後自己也會被揪出來嚴懲。
糾結半晌還是如實道:「回翎王……就在方才,屬下帶領禁軍執勤之時……瞧見一處宮殿,似乎不太對勁兒……然後……屬下帶人進去之後,便瞧見了翎王側妃,以及夏侯二公子……他們……他們的事兒,恐怕還需要翎王您,親自定奪!」
這兩人又做了什麼?
夏侯翎眉頭深深皺起,隨即大袖一揮:「帶路!」就借著這次的機會,將這二人從翎王府丟出去也是好的。免得他們隔三差五地就來找自家舒兒麻煩。
可當夏侯翎最後到達賀肆口中的偏殿……瞧見眼前的一幕時,還是被驚得瞪大了眼睛!
這處宮殿顯然很少人住,裡邊兒的傢具地面之上,都鋪了一層灰。
此時此刻,就在其中央的軟榻之上,正獃獃坐著一名赤身果體,抱著雙膝的少年,少年表情獃滯不說,身上還有無數淤青。
而在宮殿另一角的梳妝台前,則坐著一名同樣赤身果體的女人。
這女人正好背對著殿門的方向,此刻正在抬手梳妝,同時,還時不時地嬌笑一聲。
「呵呵,王爺,您瞧見了沒,妾身好美啊?妾身這麼美,您這心裡頭,就不要再去想那賤人了好嗎?」
「您是妾身的天……妾身愛你呀……」
「……」夏侯翎著實聽不下去了,沉聲呵道,「白玉菁,你這是在作甚?」
話音一落,白玉菁梳妝的動作頓時一頓,然後她欣喜地轉過頭來!
可那一張臉,再不是記憶里那嬌美的容顏!像是腐爛了一般,冒起了滾燙的小泡泡,流出了黏糊糊的膿液……簡直醜陋到了一個境界。
若是無憂在此,他便知道,當初他給白玉菁臉上做的手腳,已經因為她喝酒,而發作了。
帝皇壽宴,飲酒乃是必須,在這個時候讓她毀掉容顏,也算是對自家師傅出了那一口氣!
不過即便是無憂恐怕也沒想到,今兒的氣,出得這麼順吧!白玉菁不僅容顏盡毀,這名聲……以後也再無法拿出來見人了。
可白玉菁已經神志不清,根本就不認為她的容顏已毀,還自我感覺良好地嬌媚一笑:「王爺……妾身便知,您是愛妾身的啊!妾身……這便過來了……」
過來?
即便是不醜的白玉菁,夏侯翎都受不住,更何況這丑不拉幾的。
夏侯翎長袖一揮,帶出一陣勁風,遙遙地朝著白玉菁而去,弄得她豁然撞擊在了身後的牆面之上。
他的聲音,更是低沉至極:「滾!」
夏侯翎轉身而去,同時低低吩咐:「這二人行如此苟且之事,以後就關在這偏殿之中吧!免得放出去,污了他人眼!」
「是!」賀肆抱拳,尊敬回答。同時眸子,可憐地瞥了一眼殿內的白玉菁。
自翎王妃死後,這位翎王側妃可是陪了翎王好多年的,但卻不料,今日竟然……哎!以後這深宮之中,這處被人遺忘許久的宮殿,便是她和那夏侯二公子的葬身之地了吧……
而屋內瘋瘋癲癲的白玉菁,瞧著夏侯翎毫不留戀轉身而去的背影,似一瞬間清醒了過來,她驚恐地瞪著眼朝著殿門的方向跑來,可還沒接觸到殿門,腳卻被自己一絆,豁然摔在地上……
瞧著眼前徐徐被關上的殿門,白玉菁眼神驚恐,大叫道:「不!!!!」
餘音裊裊,然,再無人應她……
……
而在深夜之下的左相府。
安靜的左相府里,那些亭台樓榭、小橋流水,靜謐安然地像是一副永遠存於夢中的畫卷。
左長青雙手背負於身後,就這麼靜靜地站在自己的院子里,他抬頭看著天際,夜色茫茫,了無星辰,使得他的那顆心,也如同這夜一般,陡然靜了下來。
「說來也怪,爭鬥了這麼多年,可是,剛才那一瞬,我卻突然什麼都不願意爭了。」左長青的聲音在院子里徐徐飄蕩,「夫人,若我想遠離朝堂,你會願意嗎?」
站在左長青身後不遠處的柳鶯璃,微微一笑。這讓她的面容之上,生出幾分驚心動魄的美感,她的眼裡,波光流轉,很是動人:「老爺,我是你的妻,你想做什麼,我自然跟著。」
柳鶯璃自是知道,今日帝皇壽宴,皇宮中必有大事發生。
在左長青離開後花園不久之後,她和左巹塵就被人秘密送出了皇宮,回了左相府。
在府里焦急等候了好半晌,才將左長青等回來。
但,左長青回來之後,卻一言不發,靜靜站在小院之中,抬頭看天,這可讓她好生著急。
不過還好,此刻終於是說話了。
柳鶯璃一邊溫柔笑著,一邊慢慢上前,從后抱住左長青的腰,將頭枕在他的背上,這寬闊的背,是她的畢生依靠。
「兩個女兒已經出嫁,如今也算是幸福美滿,她們有自家夫君護著,必不會有事。以後這天高地遠的,老爺你想去哪兒,都有我和塵兒陪著。」
聽到左巹塵的小名,左長青的心裡忍不住一顫,半晌,他嘆了一口氣,徐徐道:「我這一生,最虧欠的便是這個孩子。」
「當初知道陛下對夏侯王府下手之後,我便緊張地緊,雖口裡說著乃是憂心塵兒安微,所以不願讓塵兒出類拔萃,不願讓他嶄露頭角。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其實我是擔心自己官道受阻,不能實現心頭報復。」
「但如今一想,這官道報復,有什麼值得我去拚命的?南悻心胸狹窄,生性多疑,性子狠辣……如此帝皇,又焉能成就大業?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豈不是命中注定?」
「可我醒悟地太晚了……如今我只願塵兒平安……便好!」
聽著左長青的話,柳鶯璃身體陡然一顫,她豁然抬起頭:「什麼?什麼塵兒的安危?老爺你……究竟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