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第361章 361：當年真相，翎之痛
原以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原以為自己已經奠定勝利局面。
可是沒有想到，這最後的結局，卻與自己所希冀的相差甚遠！
都到了這個地步，若南悻還聽不出南曌和夏侯翎話中都對他帶著暗暗鋒芒，那他就真的是一個十足的白痴了。
怪不得之前在流觴亭里，兩人非但沒有打起來，還勾肩搭背、歡笑而出！
如此看來，那夏侯舒，恐怕也是安然無恙、平安至極的！
他本以為，對方是局中人，卻沒料到，到頭來，自己才是那個局中人！
局裡有局，是他太傻了啊！
南悻越想，越覺得心頭頹敗，他像是在質問南曌和夏侯翎，又像是在低低喃喃：「你們什麼勾結在的一起？你們是什麼時候決定一起造反的？你們的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們，一個手握重兵，一個乃是朕唯一的皇弟，你們二人，果然都如朕所料，包藏禍心！」
南悻的聲音很小，但殿內空曠，只有三人，又加上南曌和夏侯翎皆是高手，這聲音再小，也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聽到這裡，兩人都是不禁諷刺一笑！
夏侯翎低頭把玩著手中酒杯，不再去看南悻：「十六年前，先皇病逝，你登基為帝，雖其中疑雲重重，但我是你的義弟，所以，我從未疑它，一心輔佐你上位。」
「你上位之後，第一道旨意便是封我為王，讓我前往陵城，守衛邊關。這些，我都沒意見。作為一國將領，此事，本也屬職責之中。可是，就在你給我舉辦的慶賀兼送別晚宴上，南悻，你做了什麼？」
「我的酒量，我何等清楚，乃是一等一的千杯不醉，可那次，你給我的竹葉青，不過一壺，我便醉了。我心知有異，卻也沒有拒絕你之後單獨邀我下棋的想法，只因你是我的義兄！所以我義無反顧地信你！可結果呢？」
「呵呵呵……之後，你借口離去，加之我醉意不小，便在殿中暫歇了下來。」
「豈料，南悻，你果真沒讓我失望，不到一炷香，殿內便來了白玉菁。」
夏侯翎語氣平平，他還是第一次將這赤裸裸的過去擺在他人眼前。原以為會心疼地無以復加，沒想到，卻可以這麼平靜到毫無感覺。
原來，當你對一個人失望透頂，再不存有希冀，這個人，就再無法傷你一分一毫。
他們之間的兄弟情誼已斷，已然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
夏侯翎繼續道：「若以我的脾氣，有這樣的女人靠近於我，我必定一掌劈了。可是當時於我而言，兄弟情誼何等重要，所以我也不過是將其打暈了而已……但現在想起來，這等情誼，何等廉價？早知如此，當日我便應該與你徹底劃清界限，直接殺了她，不當有那一星半點的希冀。」
「如若不然，我的第一次婦人之仁，也不至於陷她於……如此境地！」
南悻的臉色，早已經微白！
雖早已料到夏侯翎已經知道了一切，可是當夏侯翎將真相擺在他面前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是如此地赤果果！
好半晌，南悻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但……你既然打暈了白玉菁，又怎的……怎的會有夏侯凌雲？」
「呵呵……」夏侯翎面露諷刺之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出了名的脾氣不好，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白玉菁打上了我的注意，她又豈能給她一個好結局？我打暈白玉菁過後不久，她便尋了過來，然後乾脆給白玉菁……找了一位宮中侍衛……只不過她著實自作多情，真以為她，入了我的眼！」
「既然那夏侯凌雲並非你親子，那你又為何要同意讓白玉菁入門？」南悻還是不明白。
「不是我讓白玉菁入門。而是她讓白玉菁入門。那個時候，通過此事，我們心裡第一次有了不好的預感，第一次覺得帝皇之心實在難料，所以一致同意不要在此事上多做糾纏，倒不如直接收了白玉菁，得個安生……一個側妃而已，她根本不在乎。更何況等到了陵城，又是另一番風景。」
「豈料，我們才到盛城不過兩月，她身上的毒，便發作了。」
「此毒來得太快，我們只來得及尋找陵城周邊郎中，可那麼多人加在一起，也不過只查明白了她所中何毒。」
「正是二月關！這種毒，無色無味，因入體之後，兩月之後才會發作，所以被稱之為『二月關』，二月關一旦發作，人，必死無疑。」
「我們覺得很奇怪，我們的飲食，皆在一起，即便是中毒，也自當是兩人才對，後來細細一想，兩月前，可不正是宮廷夜宴之時嗎？這個時候她才告訴我，在當夜晚宴之上，我離開之後，你之後又單獨給她賜了酒一杯。」
夏侯翎的眼裡浮現了一抹憤恨之色，若非這種毒藥無色無味，若非她對南悻根本沒有防範，如若不然，她又怎可被如此低級的手段所害？
「那個時候，她已懷胎八月，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不得不使用『催生』這種鋌而走險的方法，用生命的最後力量，保住了我們的孩兒……而她，則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此等殺妻之痛，我真恨不得立刻帶著軍隊殺入皇都，來求一個說法！但她死前，曾讓我答應她，不到萬分強大之時，萬萬不得輕舉妄動……她是我的妻，這一生，我最聽她的話，更何況，這是她的最後一個要求，我生怕她……去了彼岸都還心裡不快，這等要求，我自會答應。」
「況且……我心裡，總存有一點私心，希冀那毒，實際上與我的『義兄』無關！」
「所以，我什麼也沒說，她離開后不到一年，我便直接去了邊境，一心撲入了打造黑翎軍之中，為的便是有朝一日，成為足夠強大的夏侯翎……然後調查真相，為她報仇……」
聽到夏侯翎說完，南悻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