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你這個傻瓜!
“戈小姐,算了,現在才發現,已經找不到了。”冷海勸道。
戈淺想了想,認真地想了想,“不,我得回去找他。”
“明明,嗚嗚嗚嗚——明明不會死了吧。”
紅紅傷心地哭著,連帶著幾個孩子都哭了起來。
“沒事,姐姐去找明明,將明明平安帶回來好不好?”戈淺哄道。
戈淺第二次,在閻梓爵的視線中,獨自下了車。
“爵爺,這可怎麽辦?我們要等戈小姐嗎?”冷海急道。
誰也不知道地震什麽時候會結束。
因為一個人,很可能他們會整車人死在這裏。
閻梓爵熄火下車,氣急敗壞地道:“這女人簡直是瘋了。”
冷海歎了一口氣,“在災難來臨的時候,還能顧得上別人,戈小姐也真是難得的人。”
“你盡快將他們送到直升飛機場,我大哥可能還在那裏等著,叫他別等了,你們都先走,我會想辦法的。”閻梓爵回頭,從冷海的車裏拿了一瓶水,裝進口袋裏,就下車去找戈淺了。
冷海看著閻梓爵決絕的背影,搖了搖頭,他和冷洋兩兄弟,從小跟著閻梓爵長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閻梓爵會為了誰這般著急、歇斯底裏,甚至豁出命去。
偏偏他們兩人,隻是住在一起,誰也沒有說愛誰。
真是奇怪。
“叔叔,地又要裂開了。”東東指著外麵道。
冷海打起精神,車裏還有十幾條生命,他得先保證這些孩子們的安全,不然戈淺做的努力都白做了。
冷海啟動車子,開始玩命地往直升飛機場開去。
閻梓爵一路追著戈淺,戈淺回頭大驚失色,“你做什麽?你跟過來幹嘛?你快走啊!”
閻梓爵抿著唇,悶聲不吭地跟在戈淺身後。
有招牌從樓上砸下來,閻梓爵飛身上去,替戈淺擋了下來。
閻梓爵悶哼了一聲,有血從他的胳膊上沁了出來。
“爵?!你受傷了?”戈淺爬起來,焦急地查看閻梓爵的手。
“快走吧,不是要找明明嗎?”
“你別去了,你受傷了,你先走吧,我自己去找明明.……”戈淺焦急地道。
閻梓爵皺著眉頭,“要找一起找,不找一起走。”
最後,戈淺妥協了,兩人順著福利院一路找著失蹤的明明。
誰也不知道明明在哪裏,誰也不知道明明還有沒有活著。
一路上,兩人都耗費了許多體能,不到極限,閻梓爵輕易不喝自己口袋裏的那瓶水。
兩人一路尋找,終於在福利院的後麵,看到一個小男孩在哭泣。
“明明?明明?”戈淺喊了兩聲。
正在哭泣中的小男孩馬上站起身,歪歪扭扭地朝戈淺跑了過來,“嗚嗚——姐姐,我隻是貪玩,一回頭就不見你們了。”
“走吧,這裏很危險。”閻梓爵將明明背在背上,對戈淺道。
戈淺點頭。
閻梓爵走在前麵,戈淺剛跨出一步,腳再也收不回來了,地麵裂成了兩半,戈淺掉下了坑裏。
“爵——”
戈淺撐著兩邊手抓著地麵,整個人已經懸空,然而地震還在持續,戈淺抓的地麵也正被震得粉碎。
閻梓爵一回頭,已經沒有看見戈淺了,隻看見兩隻雪白的手努力地抓著地麵。
閻梓爵回頭對明明道:“我沒有手抱著你,你一定要緊緊抱著我的脖子,別放手,知道嗎?”
“好。”明明聽話地點頭。
閻梓爵趴在地上,“把手給我。”
戈淺艱難地伸手,閻梓爵用力地拉著戈淺。
戈淺看到閻梓爵因為用力,血順著他的袖口緩緩直流,心疼地搖頭:“算了算了,別管我了,這樣你的手受不住的!”
閻梓爵卻執著地不願放手。
這是他生命中的天使,人生中的第一束光,他又怎麽可能放棄?!
戈淺哭了,如果不是她非要回來找明明,如果她剛剛跑快一點兒,閻梓爵就不會受傷,就不會要用到受傷的手拉她。
就在閻梓爵快將戈淺拉出來的瞬間,閻梓爵腳下的大地也裂開了,三個人都被埋在了地下。
地下被震出了一個巨大的坑,三人摔了下去,瞬間沒了知覺。
閻梓爵用身體護著戈淺和明明,他的身上,還壓著一條鋼筋,所幸鋼筋並沒有插入他的身體。
“戈淺,戈淺!”閻梓爵以俯臥撐的姿勢保護著身下的戈淺和明明。
明明看起來沒有受傷,大概是暈過去了,而戈淺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傷痕。
閻梓爵見叫不醒戈淺,便開始低頭吻她,用最粗暴的方式,現在被活埋地下的情況非常不妙,如果不醒過來,很可能會就這麽沒命。
本來地下就沒有多少氧氣,而且還有別的人也被埋著。
戈淺感覺到有東西一直在她的口腔裏翻滾著,嚇了一跳,突然睜開了眼睛。
“呼!”戈淺認真地看了看,“爵,我們被埋了?”
“你有沒有受傷。”閻梓爵問道。
戈淺活動了一下手腳,“沒事。”
看穿戈淺的小謊話,閻梓爵的眸色更深,警告道:“你敢在我麵前玩花樣,信不信出去後我讓你合不攏腿。”
戈淺氣得臉色潮紅,“有孩子在呢,能不能不要這麽血腥!”
“問你傷哪兒了?!”閻梓爵已經口幹舌燥,可還是耐著性子問道。
戈淺瞥過頭,“背部有點兒刺痛,可能後背有玻璃,不過,應該不是大問題。”
戈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背,幾根手指都被血染透了,戈淺還傻傻地笑了,“可憐了我的熊貓血啊。”
“你這個笨蛋!”閻梓爵怒罵道。
“是是是,我是笨蛋。”
“你這個傻瓜!”
“是是是,我是傻瓜!”戈淺無奈地附和著。
“誰讓你去為別人舍生忘死了!”
戈淺突然猛地想起,“我弟弟呢?戈天海呢?天啊!我把自己的弟弟給忘了!”
閻梓爵被戈淺的聲音喊得一陣頭疼,“他早就跟著爺爺那趟飛機飛走了,早就安全到達鄰市了,你現在才想起他來,萬一他還沒走,也早就屍骨無存了!”
戈淺的心終於落了下來,看見閻梓爵在出汗,戈淺將視線轉移到閻梓爵那條受傷的手臂上,果然,這個姿勢使得閻梓爵的出血量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