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我有辦法
竇汀兒失魂落魄的回到醫院,柳如雲立刻推著她出了病房門,著急的問道:“怎麽樣?有沒有答應?”
看著柳如雲充滿期待的眼神,竇汀兒實在於心不忍,“他要六百億。”
“六百億?他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柳如雲急的驚叫出來。
“媽媽,”竇汀兒手指在唇邊一點,指了指病房的方向,柳如雲立刻會意,壓低聲音說:“他根本就沒有誠意嘛。我們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錢啊?”
“我們當然沒有,可是小姨有啊。隻是這筆錢對小姨來說也絕對不是小數目。”竇汀兒猶豫了一下,“媽媽,他和你結婚,看中的本來就是小姨的實力,要不要和小姨商量一下?”
“看中你小姨的實力?”柳如雲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說各取所需,原來是這個意思。怪不得當初你小姨極力反對,原來是早看到了這一點啊。汀兒,我真的好傻,走到這一步,都是我自作自受。”
竇汀兒心疼的抱了抱柳如雲,柳如雲善良簡單,哪裏能想的到這些啊,“媽媽,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如和小姨商量一下吧?也許,她會同意呢。”
“不不不,”柳如雲激動的差點跳起來,“這麽多年,我們欠她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汀兒,她心裏的苦從來不對我們說,可你不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她一個人有多不容易,我不能再讓她受難為了。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承擔好了。”
“媽媽,”竇汀兒還想再勸她和柳旭商量,雖然自己不願承認,可畢竟柳旭的智商和謀略都遠非常人能比。
“好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我,不離了。”柳如雲的眼淚一下湧出了眼底,那種絕望的神情一下把竇汀兒的心揉成了皺皺的一團。
竇汀兒把柳如雲送進病房,轉身出了醫院,她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快跑幾步終於站在陽光下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汀兒,”陳家棟急匆匆的走了過來,“不舒服嗎?”
自從知道陳家棟和工作室以及羅生遇劫脫不了幹係,竇汀兒就對陳家棟打心眼裏厭惡,“跟你沒關係。”
竇汀兒直起腰,看也不看陳家棟回頭就走。
“汀兒!”陳家棟一把抓住竇汀兒的胳膊,“我找你有話說。”
竇汀兒恨恨的甩開他的手,“讓開,我跟你沒話說!”她沒時間、也沒心情和他廢話。
“我可以讓他們離婚!”陳家棟的話讓竇汀兒腳下一滯,他有辦法?
竇汀兒猛地轉身,死死的盯著陳家棟。
陳家棟見竇汀兒回頭,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笑著上前一步,“我有辦法讓他們離婚。”
竇汀兒的心裏快速的轉動著,他怎麽可能這麽好心?“條件呢?”
陳家棟笑了笑,“真聰明,我的條件就是你嫁給我。”
“你有病吧?!”竇汀兒皺起了眉頭,就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我是認真的,汀兒,我真的很愛你,我會對你好的,隻要你肯嫁給我,我保證讓他們離婚。”陳家棟一臉的嚴肅,“說到做到,如有反悔,讓我出門就被車撞死!”
竇汀兒楞了一下,“神經病!”
竇汀兒轉身,陳家棟再次上前抓著她的胳膊,“汀兒你好好考慮下,叔叔的日子不多了,你忍心讓他帶著遺憾走嗎?啊!”
陳家棟的話音剛落,緊跟著一聲慘叫倒了下去,陳家豪鐵塔似得身影矗立在竇汀兒身邊,拉過竇汀兒的手,柔聲問道:“沒事吧?”
竇汀兒的心裏一團亂麻,心不在焉的搖了搖頭。
陳家豪衝著地上的陳家棟惡狠狠的說道:“最後一次警告!”他身上的肅殺之氣讓陽光都跟著黯淡下去,陳家棟隻覺得脊背一陣發涼,嘴裏的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陳家豪擁著竇汀兒走進醫院,“怎麽心事重重的樣子?是他對你說什麽了?”
“不是,”竇汀兒苦笑,“我今早去找了你爸爸,我媽想離婚,可你爸不同意。”
陳家豪一下明白過來,柳如雲的心思自然容易猜,陳岩的心思他也同樣清楚的很,不由的冷笑道:“他開出的條件,恐怕不是獅子大開口能形容的吧。”
竇汀兒看了一眼陳家豪,他真的很了解自己的父親,他的眼裏也是同樣的不屑。
“六百億。”竇汀兒苦笑著,“想不到我媽還挺值錢。”
陳家豪皺起了眉頭,他一直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卻想不到他會卑鄙至此。
“汀兒,我會想辦法的。”陳家豪輕輕在竇汀兒額上一吻。
“還能有什麽辦法?打官司嗎?我爸恐怕等不及的。”竇汀兒無力的靠在陳家豪的懷裏。
“我知道,我會找最好的律師,我會盡快辦妥的。”陳家豪用力的抱了抱竇汀兒,“我現在就去安排。”
看著陳家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竇汀兒一屁股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埋著頭痛哭起來,陳家棟的話讓她的心都在流血,難道真的要讓爸爸帶著遺憾離開人世?
耿讚去病房找竇汀兒沒找到,經過走廊的時候循著哭聲看過去,才看見縮在一角低聲哭泣的她。耿讚一陣難過,默默的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
竇汀兒感覺到身邊坐了人,止了哭抹了一把眼淚,抬眼看到耿讚,眼淚又止不住的掉落下來。
“這時候他不應該陪著你才對嗎?真是的,還到處亂跑。”耿讚抱怨著,拍著肩膀說道:“不過還好我在,肩膀借你靠啊。”
竇汀兒滿心委屈無處發泄,把頭抵在耿讚的肩膀上哭了出來,一雙手用力的抓著耿讚的胳膊,疼的耿讚齜牙咧嘴。
竇汀兒哭完了,耿讚才揉著已經有些青紫的胳膊說道:“我剛去找你,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什麽事?”竇汀兒的心裏咯噔一下。
“叔叔的髒器已經開始衰竭,藥物和治療雖然可以少量的延緩他的生命,但對他來說卻是難以想象的痛苦。”耿讚歎了一口氣,“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和阿姨商量一下吧。”
怎麽會不明白呢?竇年昏睡的次數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竇汀兒擔心的時刻,終於還是來了。可她不知道該怎麽和母親說,她知道,對他們來說,多一秒在一起都是寶貴的,可誰又能忍心讓他在臨走前多受這些痛苦呢?她不忍心讓母親也承受這些糾結。
竇汀兒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每走一步,都覺得異常艱難,異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