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刺客
執法堂大殿內，古松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梁石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臉上神情相當振奮。
「長老，消息已經證實，黃新元去了月夜坊，看起來這件事情他已經放棄動用長老會，準備用低調的手段處理了。」站定之後，梁石開口彙報道。在出現莫恩這檔子事兒之後，執法堂一直密切關注著黃家的後續反應。每次隱秘渠道有消息傳來，梁石都會及時給古松彙報。
「選擇了月夜坊嗎？我還以為會是找黃石部族的人呢。這麼說來，黃平雲身上的禁制已經被解開了？」古松抬起頭，淡淡的問道。梁石口中的月夜坊表面上是一個商號，但實際上是一個半公開，甚至在整個荒州都相當有名氣的殺手組織，在不少地方都有分部。
本來這種殺手組織肯定是各個地方勢力重點清剿的對象，但傳聞中月夜坊隸屬於荒州第一大勢力天殺神殿，而天殺神殿也沒有否認這種說法，所以各地的豪強也就認可了這個組織的存在。出現一些不方便自己動手的事情時，也會花錢雇傭月夜坊的人出手。黃新元去月夜坊，自然是要找人殺莫恩。而黃新元能夠下這種決心，自然也就意味著之前莫恩在黃平雲身上下的封禁已經沒有作用了。否則即使為了黃平雲這個後起之秀，黃新元也會忍莫恩幾天。
「已經解開了。黃新元請了四位築基修士，一起出手為黃平雲解的禁制。不過因為耽擱了些時間，黃平雲的情況並不是很好。雖然不會傷到根基，但只要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莫恩這傢伙倒是有幾分手段，可惜他是一個五靈根，不然倒真是一個好苗子啊！」梁石回答道。雖然執法堂看起來弟子並不多，甚至在很多方面受壓制，但作為千牛神殿的監察部門，執法堂的底蘊卻不容忽視，無論是消息渠道，還是隱藏實力，都不是外人可以估量的。黃家很多內部的事情，只要古松想要知道，也都可以很快得到消息。
「就算是五靈根，他也未必不是好苗子。」古松搖搖頭，淡淡的說道：「靈根雖然對修士的修行影響極大，但並不是決定『性』的因素。有足夠的資源和際遇，五靈根也未必不能成才。」
「長老真的要栽培他？」梁石微微一愣，有些驚訝的問道。
「他恐怕用不著我栽培啊！」想到自己已經開始嘗試修鍊的秘法，古松嘆息著說道。
當初莫恩拿出來賄賂古松的功法，是薩滿修行中的迴響術。這在遊戲中是一個天賦，但實際上卻是薩滿修行的秘法之一，不僅可以加速法術的施展，而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加快法力的恢復，對提升戰鬥力有巨大的幫助。更為重要的是，無論修士修鍊的是那種功法，都可以修行這種秘法，所以價值非同小可。
在拿到功法的瞬間，古松也有過殺人滅口的打算。不過功法之前莫恩對自己情況的介紹，卻打消了莫恩的念頭。雖然莫恩自稱自己因為是混靈根而被鹿千鳴這位遊歷的金丹修士放棄，但真實情況到底如何，古松卻無法判斷。而這段時間收集了有關莫恩的詳細情報，證明了鹿千鳴這個金丹修士的存在之後，古松更是不敢輕舉妄動。畢竟鹿千鳴花費兩年時間讓莫恩在短短兩年內，從武士二級突飛猛進到先天六階，又傳授如此高深的秘法，絕對不可能是隨意為之。莫恩所說的放棄，恐怕不是真話。
「對了，黃家其他幾個分支的長老有什麼動作嗎？」感嘆一聲之後，古松繼續問道。
「沒有。除了有人嘲笑了一下黃新元的無能之外，基本沒有什麼動作，也沒有相互聯繫，發動長老會的跡象，現在看起來黃家雖然勢力龐大，但卻是一盤散沙，沒什麼可擔心的。」梁石精神振奮的說道。在選擇支持莫恩的時候，梁石一直擔心這次遭到黃家的集體反擊，那樣即使古松有手段，局面也會變得很紛『亂』。但現在看來，執法堂需要面對的只是黃新元所在的一支，根本不會有什麼壓力。
「一盤散沙？沒什麼可擔心的？你覺得此事就這麼簡單嗎？」古松轉過頭，神『色』凝重的對梁石問道。
「請長老指點。」梁石楞了一下，馬上低下頭恭敬的問道。
「如果黃家抱成一團，直接發動長老會，壓制我們的話，你覺得成功率有多大，我又會怎麼應對？」古松放鬆神情，淡淡的問道。對於梁石這個下屬兼心腹，古松很樂於指點一二。畢竟梁石腦子清醒了，很多事情辦起來也就方便很多，不至於出現因為理解不到位而犯錯的事情。
「黃家如果齊心合力，應該肯定可以通過一些決議壓制我們。至於應對，應該是上報總殿，或者動用隱藏力量吧。」梁石沉『吟』了一下，開口回答道。
「如果這麼做的話，結果會怎麼樣？」古松點點頭，繼續問道。
「結果？我明白了。這麼做的話，要麼引起總殿的注意，派出監察使來調查，重新分配利益，要麼就是在長老會中爭奪，黃家付出很多代價拉攏中間力量，無論怎麼做，都是黃家吃虧。」梁石有些激動的說道。
「有些道理，不過還不全面。」古松點點頭，微笑著說道：「黃家這些年裡，一直在逐步侵吞著黃雲城的各項收益。如果他們再表現出團結一致的話，恐怕其他部族的成員都會變得人人自危，進而抱成一團，和黃家對抗。但黃家現在擺出一副分散的樣子，卻讓其他勢力以為有機可乘，分別這些黃家的分支結交，以求取庇護。而這庇護的代價，自然也就是各種利益。所以黃家幾乎不費什麼力氣，就得到了大批的利益。」
「可是不同派系之間也會有紛爭吧？」梁石問道。
「當然會有紛爭。不過你沒有發現嗎？每次紛爭雖然都有勝負，但要為失敗付出代價的，只有失敗一方的其他部族或者勢力，黃家的人並不會去奪取其他分支的利益。也就是說，起一次紛爭，就有一筆利益被黃家和個別部族瓜分，黃家本身並不損失什麼。紛爭越多，黃家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大。而一旦有人侵犯到黃家的根本利益，他們又會抱成一團，打擊對方，這就是黃家這些年不斷壯大的原因。」古松嘆息著說道：「剛剛一百多年，一個本來沒有幾個修士的家族，成長到築基修士十幾個，鍊氣期修士上百，佔據黃雲城近半利益的大家族，黃家真是不簡單啊！這樣下去，黃家真的有可能將黃雲城變成自家的私城啊！」
「那些部族中就沒有明白人嗎？」梁石驚嘆了一下，繼續問道。
「有明白人又能怎麼樣？規則是黃家人制定的，他們不按照規矩來，或者想反抗，就要成為被瓜分的那一部分。與其這樣，還不如嘗試火中取栗，犧牲其他部族，壯大自己，來換取自保的力量。你看黃石部族這幾個大部族，不都是這麼乾的嗎？」古松搖著頭說道。
「那黃家這次是？」梁石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還是有些低估黃家那幾個老傢伙了。他們按兵不動，恐怕是想解決了莫恩，然後再打散石牛部族。既不直接得罪我，也不讓我得手。畢竟沒有了莫恩，我也就沒有了庇護石牛部族的理由。而打散了石牛部族，也就能震住其他想要投靠我們的部族了。」古松嘆息著說道：「這是陽謀，現在恐怕執法堂內的高手都被人盯住，防止去救援莫恩了。」
「那我們怎麼辦？要真的出手嗎？」梁石問道。在明面上的力量之外，執法堂還有不少隱藏的力量。派出一名築基修士救援莫恩，還是能做到的。
「不必了，這次就看莫恩的表現了。他能撐過這一關，我就有借口介入。黃家不想將事情鬧大，此事就到此為止。如果他撐不過，那就一切休提了。」沉『吟』了一下，古松淡淡的說道。古松和莫恩的關係，很大程度上都是相互利用，古松並不想因為莫恩，而亮出自己隱藏多時的底牌。而且對於莫恩的真正實力和背後力量，古松也相當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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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逐黃平雲之後，莫恩一直一個人住在單獨住在新月湖旁的營帳內，離群索居。
這兩天，石牛部族一直處在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對於不用繳納供奉，不用讓部族子弟去戰場當炮灰的事情，眾人自然非常樂意。但大家也都很清楚，趕走了黃平雲並不意味著事情的了結。在挺過黃家後續的報復之前，石牛部族命運會如何，依然是未知之數，很多人心中，都非常擔心。
對部族成員的擔心，莫恩心中也很清楚，事實上，莫恩離群索居，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莫恩不想自己和敵人戰鬥的時候，波及到部族成員。
而在莫恩靜靜的等待中，敵人也終於出現，一把從陰影中突然出現的匕首，直接刺向了莫恩的后心。
「居然是煉體士嗎？」